别墅大厅里,一群应该都是卫贤学生的男男女女或吃或聊天,气氛轻松活络。
被允许清理过的陈静,看见那个当狗的女孩被一群人围着,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样吃东西,於是默默地闪进角落,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融入这样的环境,她首先需要一根菸。
对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来说,看到同龄的人会抽菸,不只会崇拜,还会觉得对方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对象,因此抽菸使她感觉自己很强势,强势会让她安心。
握住口袋里的打火机,偏偏她已经没有菸了。
忽然,陈静闻到淡淡的菸味,忍不住四处搜寻,看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有两个人影正在抵死纠缠,男的只有背影,女的面向她,陈静认出是钱妤贞。
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他们在什麽,陈静飞快别开视线,死死憋着反胃的感觉。
看样子,其中一件衣服都会在那女的身上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裸体,她焦虑地啃起指甲,更想抽菸了。
阳台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结束「户外运动」离开,菸味却还在,陈静实在受不了诱惑,即使明知道刚才这个地方发生了什麽,依旧走过去。
有半根菸掉在地上,菸头还散发着微弱的橘光。
她没有多想便飞快捡起,深深吸了一口,心跳渐渐趋缓,焦虑也渐渐淡去。
她的第一支菸是不二给的,後来只要压力大就得来上一根,她有时候会想,以自己成瘾的速度,如果当初不二给的是毒品,她现在恐怕已经毁了。
「把菸给我。」
陈静正想吸第二口,面前多出了一只细皮嫩肉的手,她抬眼迅速扫过来人,在和对方目光交会前就转开,继续抽菸。
对於这个自甘堕落的女孩,她不想招惹,只想好好抽完这根得来不易的菸。
「锺少抽过菸你都敢捡来抽,你算哪根葱?」钱妤贞本来只是回来找落下的手机,却发现陈静在偷吸锺时雨掉的菸,马上觉得不爽,以为陈静对锺时雨有意思。
陈静顿住,一口菸烟还憋在肺中,神色阴郁,纵使知道抽菸对身体没好处,但她从来没有如此切身地意识到刚刚吸进肺叶里的东西「有毒」。
「拿来!」钱妤贞这次粗暴地直接将菸从她嘴角抽走。
对方的指甲狠狠刮过陈静的脸,她没有反抗,默默低下头。对付这类蛮横的人,她很早就学会回避的方法——求饶,或者顺从。
钱妤贞就是针对陈静,她还记得稍早在大厅里锺时雨多看了陈静几眼,她冷眼睨着闷不吭声的陈静,指头掐着那根还没熄灭的菸轻轻转动,思索着如何让陈静长点记性,别做让她不开心的事。
「我听安放说,你把自己吐的东西吞回去了是吧?」钱妤贞问。
陈静眼底闪过一丝清楚的愤怒,幸好是低着头的,钱妤贞没瞧见,然而她的愤怒很快被一股灼烧的刺痛取代。
钱妤贞将菸头捻在陈静的太阳穴轻轻转动,「你说你这麽恶心的人,怎麽还好意思厚颜无耻地活着?」
陈静痛得尖叫,生理性的泪水溢满眼眶,却又悬而未坠。她马上躲开,摸着那块被烫伤的地方发出类似哭嚎的鬼叫。
「这里吵什麽?」安放听见声音出来,眉头紧蹙。
钱妤贞不着痕迹地扔掉手中的菸头,用脚辗过,对安放笑笑,绕过他回到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