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即使感觉到锺时雨充满恶意的视线,仍置之不理。
锺时雨都这麽说了,安放马上没异议,对他们挥手,「好啦,锺哥开口了,闲杂人等快滚吧。」
怕霉运轮到自己头上的罗佩芸,立刻拉扯着不二走了,只留下陈静和另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我饿了,吃晚餐之前先来个暖身吧。」锺时雨说话的同时,目光未曾离开陈静。
真是很有意思。
倘若她那天就死在山上,他便不会记得这个装死害他输了一辆重机的妞儿,就连後来安放告诉他,这妞儿还活着,今天这场游戏还找她来,他都没当一回事。但,跳两次车也不想来?
那太有意思了,他最喜欢折磨这种不怕死的,能玩特别久。
再说今天还是在自家别墅,整片山头都是他家的私人财产,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玩脱了也只能怪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里有两件衣服,是等会儿游戏开始时穿的,你们有三个人,表示其中一个比较倒楣得裸体……会是谁呢?」锺时雨手臂上挂着两件白色的大T恤。
安放拿过一件摊开来,T恤上印着标靶的图样,他愉快地吹出一记响亮的哨音,挤眉弄眼道:「锺哥准备得真齐全啊。」
锺时雨体贴地提醒:「记住,我只会给让我高兴的人衣服穿。」
陈静回过神,惊恐地瞪向那两件衣服,此时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已经冲了出去,她吓了一跳,以为女孩是要去抢衣服,也想跟着冲,但女孩接下来的动作使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女孩像条狗一样四肢着地,绕着锺时雨爬了一圈,还汪汪叫。
锺时雨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女孩不断抬头偷瞄他的表情,陈静看出她的眼神充斥着恐惧,不得不猜想她以前肯定也「陪过」这群疯子。
得不到青睐,女孩终於豁出去爬到锺时雨脚跟前,犹豫了几秒钟,低头伸出舌头去舔他的鞋,才舔了一下,正要舔第二下时,他终於缓缓地开口:
「我今天才换了一双新鞋,马上就弄脏了。」
女孩抖了抖,不敢再舔,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锺时雨轻轻甩脚,像是在甩掉什麽脏东西,接着拿被舔过的鞋面往女孩脸上擦了擦,「如果我养了一只狗,我会期待其他狗能做的事,她都要做到,其他狗做不到的事,她也要做到。」
接着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地拿了条狗链套在女孩的脖子上,照着锺时雨的意思,带她到院子里去绕绕。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尖叫。
陈静完全不愿意去想那个女孩在院子里遇到了什麽事,只能假装听不到,她根本没心思去管别人如何,因为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好啦,一个走了,我手上的衣服依旧有两件,你们谁要?」锺时雨笑问。
陈静想要,她没办法在一大群人面前裸体,问题是她不知道怎麽「要」。她下意识看向安放,他明显是个暴力狂,如果被他揍一顿,她能不能拿到衣服?
安放发现她看过来,居然一脸嫌恶,「看什麽?就你这丑女,真令人倒胃口。」
陈静连忙低下头,这时那个打扮精致的女生走出来。
在锺时雨提到她们有三个人的时候,陈静就在想第三个是谁,怎麽都没想到会是那个笑容满面的女孩,她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公子哥的女伴。
钱妤贞其实也是卫贤的学生,论起家世背景,甚至还是在场数一数二的,照理来说,她应该是参与下注的那方,而非成为赌局里被摆布的棋子,可是她喜欢锺时雨。
锺时雨长得好看,而且是绝无仅有的好看。
大部分时候他看似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冷淡得像极地的冰川,可是一旦他找到感兴趣的人事物,整个人会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光芒,不管他处在多麽偏僻的位置,你都无法忽略他。
对钱妤贞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这样的人特别有魅力。
鉴於锺时雨在男女关系上几乎可说是随兴所至的地步,钱妤贞不想成为那些过目即忘的女生,她要进入他的眼里,成为唯一,她要自己一出现,就一鸣惊人。
钱妤贞在锺时雨面前站定,妩媚一笑,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裙底下伸。
陈静本想参考钱妤贞的做法,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做,锺时雨在她松开手後也没立刻抽出手,反倒在她的裙底隐隐动作,钱妤贞的脸庞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陈静不知道钱妤贞此举算是回应稍早锺时雨说过的那句「我只会给让我高兴的人衣服穿」,就算知道,也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若无其事,甚至窃笑地看着这一切,所以当锺时雨的手终於从裙底离开,指尖带着亮晶晶的液体时,陈静吐了。
吐完,陈静彷佛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腿软坐倒在地,仍止不住恶心乾呕。
「真是脏啊。」锺时雨将手在钱妤贞的连身裙上擦了擦,同时说了一句。
搞不清楚他说的是那个吐了一地的女孩还是自己,钱妤贞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从哪里来的,就怎麽处理掉,办不到的话,就留下来陪我玩一辈子吧。」锺时雨冷哼,把手上的两件衣服朝旁边的人一扔,不想多待一刻,沉着脸走了。
钱妤贞觉得自己的精心策画都被陈静给毁了,阴森森瞪了她一眼,便追着锺时雨的方向走了。
陈静脱力不代表聋了,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害怕地牙齿打颤。
这群人都是变态,她死也不要留下来!
别墅的佣人迅速出动要处理脏污,却被安放阻止:「你们少爷不是说了吗?怎麽来的怎麽处理,这些垃圾可不是从畚斗里倒出来的吧?」
陈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心中的愤怒,比力气她拚不过安放,就算拚过了又如何,她拿什麽资格和他这样的富二代比?
陈静死死盯着眼前这一摊秽物,告诉自己要忍耐,她一定要离开,然後躲得远远的,让罗佩芸和这群人再也伤害不到她。
颤抖着双手合拢成碗状舀起秽物,陈静闭上眼,心一狠真的张开嘴,在即将吃下去的瞬间,腹部遭受重击,整个人翻倒在一边,痛苦地喘气。
踹了她一脚,安放丝毫不愧疚,只有厌恶:「你真是够恶心的。」
陈静那张已经看不出长相的脸,居然扯出一个疑似在笑的表情。
恶心吗?她也觉得。
但她只是想活着离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