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用颤抖的手试了好几次,打火机才燃起微弱的火苗,点燃了菸。
夹着木板固定骨折的右手费力将菸送到嘴边,她几乎是低头用嘴去叼,深吸了一口,让菸烟停留在肺部几秒钟,等待激烈的心跳和呼吸都缓缓慢下来,再深深吐出。
「在那边!往那边跑了!快追!」
巷子外,追捕她的人还在叫嚣着找她。
昨晚她应该找间旅馆好好睡一觉的,这样今天就不会跑不动,只是……她没那个钱。
离开罗佩芸後的这几天,陈静始终没有好好睡过。她一直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速食店或书店里待上一整晚,毕竟身处公共场所,她都是闭眼小憩,不敢真的睡着,有一次实在是撑不下去睡熟了,等到醒来,她放在口袋里的钱也全被偷了,幸好她另外将两张千元大钞放在内衣里,後来她就再也不敢阖眼,苦苦捱到天亮才敢痛快睡半个小时,这样糟糕的睡眠品质,让她即便是醒着,注意力也越来越难集中。
她以前在报纸上读过,连续睡眠不足一周将使智商下降,她深有体会,否则无法解释为何明明是在熟悉的街道上,自己居然跑进了死巷。
追她的人都是不二的手下。
陈静知道自己肯定招惹了罗佩芸,所以她一直小心避开不二和罗佩芸出没的场所,没想到不二居然会为女友出头到发话叫人逮她的程度。
巷口有人看见她,吆喝其他夥伴过来,很快人影幢幢,让她无处遁逃。
陈静吸完最後一口菸,菸蒂落地,她抬脚辗过,镇定地面对来人。
反正最坏能怎样?不就是从她这里把钱讨回去吗?
罗佩芸最近真是恨死陈静了。
「是……我知道……但是她现在人真的不在我这里……不!我不敢!……好、好,找到我一定马上送她过去!」
被安放挂了电话,罗佩芸转头拿安全帽往男友背後砸,凶狠问道:「妈的!都这麽多天了,你到底找到她没?」
不二气往上冲,尤其不管他的手下怎麽找都找不着陈静,安放那边又催得紧,他同样焦头烂额了,便反推罗佩芸一把。
「要不是你把人给弄丢了,需要我们去找吗?」不二居高临下地睨着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女友,丝毫没有怜惜。
罗佩芸被男友这麽一推,更是怒火攻心,跳起来冲不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还边骂:「操你妈的,你敢打老娘!你知不知道要是找不到陈静,就是老娘去代替她?你这个王八蛋还不快去给我找人!」
陈静离开的那一天,安放就打电话来了,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要罗佩芸再找两个妞儿送过去,接着顺口问了一句陈静,当然安放不知道陈静的名字,所以他那句原话是「之前那个比较正常的死了没」。
罗佩芸以为他是担心闹出人命,便老实交代陈静没事,怎料安放一听就乐了,指名要陈静过去,罗佩芸当下傻了,说陈静现在已经不在她这里「工作」,安放只告诉她,要麽陈静来,要麽她自己来。
罗佩芸不敢吭声了,马上要不二去找人。
「叫屁!如果锺少要你去,你就去!」不二挥手甩开她的纠缠,也火大了。
「你说什麽?!你这个俗辣!你给老娘去找人!」
正当两个人要打起来时,不二接到手下的电话说陈静找到了,罗佩芸在旁边大叫快把人带来,随即打电话联络安放,告诉他马上会把人送过去。
挂掉电话後,罗佩芸知道自己今天终於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