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继续说:“死者是这家诊所的老板布莱星顿先生,他两年前雇佣了特里威廉当坐诊医生,布莱星顿先生有心脏病,住在诊所二楼最好的两个房间里,今天早上,特里威廉医生最先发现了死者,目前推测死者可能是自杀。”
三人这时走到了死者的卧室,雷斯垂德推开了房门,看着屋里的死者说:“他是站在他的保险箱上被绳子勒断了脖子。”他先走进了房间,夏洛克紧随其后,西娅跟在最后,在她看清死者后,觉得这是她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可怕的一具尸体。
布莱星顿先生生前的身上的肌肉就已经松弛了。他摇摇晃晃地挂在钩子上,不堪入目,看上去几乎都不像一个人了,他的脖子被拉长,像一直拔了毛的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臃肿肥大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不自然。布莱星顿先生只穿着一件长睡衣,睡衣直挺挺的伸着那双难看的叫和那臃肿的脚脖子,像是某些怪异小说里的无骨面皮。
“闭嘴。”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时,夏洛克突然抬头对着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警探很无辜的说道:“我没说话。”
夏洛克回道:“你在思考,很烦。”
雷斯垂德警探看向西娅,西娅的视线下移没有与他对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夏洛克走到尸体身边,目光紧锁在布莱星顿先生身上,扫视了一周后,蹲在尸体周围,摸了摸布莱星顿先生的睡衣,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在各个角落里,观察了一遍后,站了起来。
雷斯垂德连忙问道:“有什么发现?”
夏洛克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却看到西娅蹲在壁炉旁,他走到西娅身边蹲下,看着壁炉边上又被摩擦的痕迹,摸了一下,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这是荷兰从东印度进口的特殊品种,这些雪茄一般都裹着稻草,并且比别的牌子都细。”
西娅拿出手里的烟盒说:“那肯定不是我手里的这种雪茄了?”
夏洛克说:“这是哈瓦那雪茄,跟挂着的这个男人身上的烟味一样。”
雷斯垂德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西娅说道:“看来昨晚这个房间里还有人,在这儿抽了很多烟啊。”
夏洛克打开西娅手里的烟盒说:“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西娅说:“布莱星顿先生的外套里,我没有找到其他的烟盒。”
夏洛克解说道:“这种雪茄一般是需要烟嘴的,但是显然布莱星顿先生并没有这个习惯。这不是自杀,是一场进行策划的谋杀。”
“不可能!”安德森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框边,“我们进来的时候房门是锁上的,而且凶手为什么要用自缢这种蠢方法来进行谋杀呢?”
夏洛克走到门口,和蔼的对安德森说:“好吧,谢谢参与。”就把安德森关在门外,然后转身道:“显而易见,早晨的门是他们走后才锁上的。”
雷斯垂德警探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夏洛克却看向西娅,“你怎么看?”
“门锁吗?”西娅问道。
“遗体,你是个法医。”夏洛克问道。
雷斯垂德却警探却阻止道:“外面有一整个专业团队呢?”
夏洛克看着雷斯垂德说:“我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雷斯垂德警探不悦的叉着腰,“我坏了所有的规矩放你进来。”
夏洛克继续道:“没错,因为你需要我。”
雷斯垂德愣着看着夏洛克,他虽然经常见识夏洛克这样的性格,但还是不能很好的习惯“的确。”然后他便看向别处。
“西娅。”夏洛克叫着她的名字。
“如他所说,请便吧。”雷斯垂德警探妥协了,他打开房门,对安德森说:“安德森,带人到外面等着。”
西娅蹲在死者身边,低声道:“福尔摩斯先生,我没有医生执照,我写的那些论文都是自学的,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夏洛克说:“格尔达现在还不知道。”
西娅叹了口气,“格雷格,才是雷斯垂德警探的名字。好吧,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夏洛克说:“我要你帮我理清思路,这很有趣。”
“有趣?”西娅牵了牵嘴角,“你以后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讲有趣两个字。”虽然她知道夏洛克只是喜欢解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包括任何人。”
夏洛克去不在意西娅说的话,接着自己的思路道:“我有完美的分析,不过我希望还能再深入些。”
她说完就靠近死者,闻了闻,摸了一下死者的颈椎,又看了看死者的手部,放开声音道:“根据死者肌肉坚硬程度,他已经死了有五个小时了,大概是凌晨五点钟遇害的,死亡原因与普通的自缢一样,因自身的重量颈椎骨折断而死。”
这时雷斯垂德进了房间,在门口站着。
西娅看着吊着布莱星顿先生的绳子,问道:“雷斯垂德警探,这绳子原来就在死者房间?”
雷斯垂德警探说:“是的,据特里威廉医生说布莱星顿先生很怕发生火灾,所以他会准备绳索在自己的床下,随时准备从窗户上跳下去。我们还在洗手间门缝后面发现了几个螺丝钉。”
夏洛克走到门口,转了转门锁,仔细的把门锁检查了一番。然后他把插在,门背面的钥匙取了出来,也对它进行了检查。接着又逐步对床铺、地毯、椅子、壁炉台、死者的尸体和绳索逐一进行了检查,“OK,可以把他放下来了,盖恩斯,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和特里威廉医生核实一下,他人现在在哪儿?”
雷斯垂德警探回道:“他被领到警署做笔录了,我给了你三分钟,你必须把你的发现告诉我。”
夏洛克看了一眼雷斯垂德,想快速解决,语速极快的说道:“昨晚进出这个房间的除了布莱星顿先生,还有三个人,有两个人他们是惦着脚尖进来的,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人身材较小,可能是个瘦弱的老人,走在后面的人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这些可以从楼梯上的痕迹看出来。”
“三个人?”雷斯垂德惊讶道,“昨晚雨下得很大。”
夏洛克四处扫视着房屋,“是三个人,昨晚雨下得很大,他们进入室内,先用什么塞住了布莱星顿先生的嘴,他或许是睡着了,或许是吓瘫了,但我猜测是第二种,这里的墙很厚,他的喊叫声几乎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雷斯垂德质疑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
夏洛克走到楼梯口,指着台阶说:“看楼梯边侧,他们很谨慎的穿了鞋套,但是他们的鞋套外表有灰尘,加上昨晚雨下得很大,他们湿泞的鞋底在楼梯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们上了楼来到布莱星顿先生的房门,发现房门是锁上的,他们的帮手并没有钥匙,所以他们不得不用铁丝将门锁敲开了,从门锁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开锁的人手法十分娴熟。
可以从他们擦拭屋里的几处烟灰的痕迹可以看出来,老人是坐在柳条椅上的,年轻人站在远处,将烟灰弹在了衣柜的对面。我想布莱星顿先生正端正的坐在床上,不过对于这一点我还不能完全肯定。
不过很显然,他们把布莱星顿先生妥当安排以后,协商了很久,而且是带有审判的意味。”
雷斯垂德右手抵住下颚,不住的思考夏洛克说的话,“但是你为什么一直再说什么帮手?”
夏洛克没有直接回答雷斯垂德,反而转头问西娅,“你怎么看?”
西娅猛地被点名,迅速的回过神来回答道:“以您的结论来说,这里还有一个人他负责将罪犯带进房间,顺便从外面将门反锁,伪造布莱星顿先生自杀的假象。”
夏洛克点点头,“不错,第四个人,她很谨慎,记得擦拭壁炉台上的炉灰,还记得将同伙遗留下的东西带走,但是他们用来装螺丝的袋子跟他们的鞋套一样劣质,螺丝撒了一地。”他借着透过窗户的光,“她的手还在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被螺丝划破了,这个螺丝钉上有血迹,你拿去检验一下。”他将包好的螺丝钉扔给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打断了夏洛克和西娅的对话,“等一下,从今天早上接到报案后,整个诊所就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与这里有关系的人。”
“你说什么?”夏洛克转身看着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双手环在胸前,“我们已经把整个诊所翻遍了,昨晚只有布莱星顿先生一个人住在诊所里。”
夏洛克激动的跑出房间,“医院的就诊记录在哪儿?”
雷斯垂德走到楼梯口,“我说了诊所里没有其他工作人员。”
夏洛克快速的走向楼梯,“迹象明显,就是你的手下也不可能错过。”
雷斯垂德看着走远的夏洛克不由加大音量,语气里充满对案情的关系,却还带着丝自嘲,“好的,谢谢夸奖,还有呢?”
夏洛克抬头说:“这是谋杀,我还有些地方没搞清楚,但这就是谋杀,总有些事情,令人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