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志恒收到敌方的一张纸条:「中午十二点半,请到体育馆东边侧门一趟,有重要事情商量。不来也没关系,顶多我把你的秘密告诉那个紮马尾的北一美女就是。建议你找两个人同行,否则後果恕不负责。」
面对这样的邀约,志恒当然很生气,居然拿他女友来要胁他?实在太卑鄙了!然而惊讶比愤怒更深。这小子还真够胆,一出手就投直球哩!未免太有自信了吧?难道他手上有什麽王牌?
信上说要把他的秘密告诉他女友,志恒自认没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把柄落在陈少翎手上,但是既然陈少翎认得他女友,难保他不会私下跑去找她胡说八道,又多生事端。
让他最疑惑的是最後一句话,如果小翎真想在无人的地方对他下手,应该叫他单独前往才对,怎麽还要他找人去?或者他只是在用激将法哄他单独出现?既然这样,他更是非找人陪不可!
转念一想,陈少翎既然敢要他带人去,该不会是设好了圈套想害他在自己同学面前丢脸吧?像上次他就把自己全班都叫出去,欣赏他损人的英姿。也有可能他的计划就是人多才有效?
志恒这才发现,谍对谍是个很辛苦的游戏。
他把纸条拿给邻座的人看,那家伙说:「既然明知有陷阱,那你不要去不就得了?他只是拿你女朋友唬你的,不要理他就好了。」
这点志恒当然也想过,可是既然已经接受挑战,总不能躲在自己教室里当缩头乌龟。况且他实在很想指着陈少翎那烂人的鼻子大骂他一顿。
「我还是去看一下吧,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花样。」
邻座耸肩:「你要是不怕死就去好了。」
「那你觉得我要不要烙人去?」
「他叫你带人你就带去啊。」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
「欸……下午要考化学耶。」
此时的志恒,心中顿时浮现一句话:世态炎凉。
蔡志恒有个不幸的个性:不服输,又讨厌看人脸色。被班长要求不要连累同学在先,又被邻座以考试为由拒绝在後,他当下就下定决心要单刀赴会。
体育馆的东侧门向来很少人进出,加上旁边种了几棵大树,树荫遮天,光线十分昏暗,充份具备做为凶杀案现场的良好素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志恒准时来到约定地点,谁知门边竟没有半个人影。等了五分钟小翎还是没出现,他心中开始疑惑:记得陈少翎向来很守时啊。
他东张西望了一阵,逐渐烦躁起来,正打算回去时,不经意发现体育馆回廊墙上那张写着「乐器室」的箭头指示牌被反转了,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那箭头原本是钉死的,却被拔下来反转,可见绝不是巧合。志恒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朝箭头指的方向走去。
来到回廊转弯的地方,转角的墙上挂着一排旧照片,纪录了学校自日据时代以来的改变。而在第一张照片的相框底下,露出了白色信封的一角。
志恒眉头一蹙,取下了信封,封套上只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心。
这种恶心的事,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
「你果然一个人来了厚?真是不听话的小孩。现在逃回教室还来得及,否则会遗憾终身哦。」
「去你妈的,谁要逃!」志恒大骂。
然後他发现信纸的底端还有一行小字:「如果不怕死的话,就到篮球场西侧的篮球架下面来吧,等你哦!」
志恒走进篮球场,场上空无一人。他满腹疑惑地来到西侧篮球架下,东张西望却什麽也没看到。最後终於在篮球架後侧的支柱上,看到用立可白写的几个小字:「往上看。」
一抬头,他看到了他的下一个信封,安安稳稳地贴在篮框背面。
怎麽会放在那里啊!志恒低咒了一声,看四下无人,脱下鞋子冒着生命危险爬上篮框,把信封拿了下来。
「真是好身手!简直跟猴子一样咩。现在请你到三楼看台A区第五排座位去看一下,有好东西在等你。」
还要上三楼?这家伙根本是存心耍他!志恒差点昏倒,真想转头回教室算了。转念一想,陈少翎那个混蛋不晓得正躲在哪个地方边偷看边窃笑,顿时怒气再度涌上:才不要让他看扁!
其实以他的长腿,上三楼并不是什麽难事,只是喘了点。然而他在指定的地方找到的信封才真叫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