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车也是程家的,蒋西墨只是接收到程老委托,开这辆车来载她罢了,在如何也不能折腾别人的车,他还是让程翎在路上尖叫了一段路程过後才缓下速度。等到车子的速度恢复正常,程翎才瞪着他,怒的一张小脸从苍白转至胀红。
“蒋西墨,你幼稚至极!”
被她这麽一骂,蒋西墨乐了,他开着车,嘴边的笑容被无限放大,咧嘴笑得极为开怀,却也没反驳,程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被骂了幼稚还能够开心地笑的,至始至终她就只见过蒋西墨这样一人而已。她想,这人肯定是变态,被骂还能开心,绝无仅有。
停了红灯,蒋西墨才缓缓侧过头,笑道:“我是挺幼稚。”这语气竟是异常地坦然。
程翎偏过头,看向窗外,果断不与这无可救药的家伙对话。
只是惊喜还在後头,没想到一回到家,程翎就接到一个令她惊悚的消息。
“我要与他结婚?爹,这……”
蒋西墨笑而不语,就只是站在一旁看戏,程翎精致的脸蛋上太多变化,他就只是看着,直到程翎转过头,求助似的看向他,蒋西墨才不置可否地耸肩。
“这是爹给你安排的婚事,对你也好,小翎,你就接受吧。”
接受个鬼--程翎只差没有大声地喊出来,毕竟在家里受到的教育,可不允许她就如此说出这样的话,那可是会挨打的。
“蒋西墨,你肯娶我?”程翎望向他,感到不可思议。“我们俩甚至只见过一次!”
站在一旁的蒋西墨挑起眉,如墨的双眼带着浓厚的笑意,从方才他就只是站在一旁,就像从头至尾都无关於他,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似的,可要娶她的人明明是他啊。
“我不反对这场婚事,既然是上头安排的,接受也行,”他笑,眼眸中的笑意更甚。“没感情也不是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培养。”
程翎实在想对着他大喊:“谁想跟你培养什麽该死的感情!”可这句看似疯狂的吼叫,终究是卡在喉头,没有机会被说出口。
她顿时感到无力,如今她才十六岁,正值青春的年纪,就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的她,竟然要嫁给大她六岁的蒋西墨?这男人整整大她六岁,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小的差距,而是一道跨不过的坎,甚至他们之间极为可能有道鸿沟,那是极大的差距。
“爹,这究竟是为了我好,还只是为了你伟大的事业好?”她侧过头,就这麽问了一句,眼看程年谦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举起手就要往她脸上甩去,程翎早已做好被打的打算,可当程年谦正要一巴掌甩下来之时,蒋西墨的声音却缓慢地传来。
“程叔,给她点时间冷静吧,要不,我带她出去吹吹风也行。”
程年谦抬起的手举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他与她置什麽气?明知她年纪尚小,他却因为自己私利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婚事,程年谦怎会不晓得蒋西墨在外头的诽闻?即便他只有这些岁数,可外头的莺莺燕燕却也不比谁少,将程翎交给这样的男人,他自是不会安心,却又奈何於公事上,他必须得这样做。
程翎红着眼眶,哪儿也不肯去,更别说是跟蒋西墨去哪吹风了,她转过身,往楼上奔去,回到自己的房内,反锁房门,趴在柔软的大床,就是一阵大哭。
蒋西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又回到程年谦的表情,见他一脸悲痛,蒋西墨心里明白,要将年纪尚小的闺女给一个他这样的男人,身为父亲都是会担忧的,蒋西墨纵然是高兴於这样的决策,碰上了这样的场面,他终究是明白他们的心境。
“西墨,”程年谦吸吸鼻子,缓过气来,将眼神放在他身上,声音深沉而低哑。“我也才这样一个闺女,若我将她交到你手里,请好好善待她。”
蒋西墨没有多说些什麽,他仅是抿着唇,望着程年谦的双眼,半晌,才缓缓从薄唇之间吐出一句话:“我能尽力做到的,我肯定做到。”
他不愿给予太过华丽的承诺,他从不给做不到的承诺,关於给予程翎幸福这一点,蒋西墨自己都不晓得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够达成,於是他只说能够尽力,却没有给予保证。若不在他所能尽力的范围内--那他也无能为力。
当晚,程翎没有出房门用晚餐,家里的佣人到她门前敲了许多次门,可她终究是没有任何回应,最後,程年谦亲自到她房门口,敲响了房门。
“小翎,我们好好谈谈。”
坐在里头望着窗外的程翎听见了他的话,嘴角冰冷地勾起,赫然对於他的话感到讽刺。谈谈?当他决定把自己嫁给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时,他怎麽就不会与她谈谈?程翎挺想问问他,她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闺女?就连自己的婚姻,她竟然都无法自己决定。
“小翎,爹知道你生爹的气,可不吃点东西也不是办法,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才止住泪水的程翎,瞬间又觉得有些委屈,她走到门前,终究是将门给打开了。程年谦站在门口,手中端着饭菜,上头还有一碗汤,那都是她最喜欢的菜,就连汤也是,她喜欢的香菇鸡腿汤。可她没有任何一丝感动,还忍不住想,他这是什麽意思?这会才来讨好她?
“来吃点,我想你也饿了。”程年谦走进房间,将饭菜摆在桌上。
程翎站在原处,看着他把餐盘摆在那,迟迟不肯移动脚步。
“听爹说,小翎,”见她不愿移动,程年谦也只得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若是蒋西墨未来对不起你了,你随时可以回来找爹,也随时都能与他离婚,若是他让你受了一点委屈,那就回来程家,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自私的擅自替你决定婚事,可这实在危急,为了公司的未来,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小翎,就当是帮爹一次,行吗?”
这些话在程翎耳里听来是多麽刺耳并且可笑,打小她就是个叛逆的孩子,带着绝不服输的固执,纵然是错了,她也会光荣的认错,彷佛她的错是最值得骄傲的。大抵就是因为太过於叛逆,当程年谦这样一说,程翎下意识地就去排斥他的想法,难不成,他都将自己赔了出去,她还得感激涕零地感谢他做出这样的抉择?她可做不到,至少现在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事。
“爹,就先这样吧,我累了,一会休息。”程翎吸了吸鼻子,对於自己的未来感到难过。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现在也只得去接受,她的结婚年龄还没到,估计也只能先订婚,这是她应该庆幸的,至少她还有些时间可以躲避。
“小翎……”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程翎没有一丝心软,她叹了声,打断他的话:“爹,出去吧。”
最後程年谦也只能暂时就先这样,离开了程翎的房间。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明明知道程年谦也是为了公司而做这样的决定,可她依旧是不甘心。于她这个位置得女孩,确实无法掌握自己的感情,这样的例子她也是见得不少,程翎不甘愿,爱情这样东西原该是自己能掌握的,而他们却谁也无法做到这样。
隔日,程翎回了学校,这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被报的大了。
“小翎,这是真的吗?你要与蒋西墨订婚?”一见程翎来到班上,她的好闺密裴艺靠了过来,拿着今天早晨发来的报纸,递给程翎看。“蒋西墨的诽闻两只手都数不来,程翎,你竟然要与她订婚?这是你爹的命令吧?”
她这经常在逛娱乐版的闺密才能晓得这些位於高级阶层的“上流人士”。说实在,若不是那日与程年谦参加晚宴,程翎至今都不晓得蒋西墨是谁。
“是吗?”程翎忘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程家千金与蒋家大少爷订婚”,嫌弃地瞥了一眼。“谁下的标题,真够烂的。”
裴艺夸张地张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嚷嚷:“你还有闲情逸致说这些?你若真跟蒋西墨结婚,可要忍受他外头那些女人啊!”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翻起厚得不象话的经济学课本。“就只是场联姻,谁在乎他有哪些女人?我又不是爱上他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裴艺抿唇,思考了会,又问:“可小翎,你不担心未来你会爱上他吗?蒋西墨这男人,可是祸害了。”
祸害?程翎仔细回想起来,他的确就像是个祸害,一张脸长的招人,就算平时是冷冷清清的性个,却也肯定吸引许多女孩子,裴艺说的没有错,蒋西墨确实就是祸害,可惜这祸害,怎麽也害不了她的,程翎有绝对的自信,与这男人相处过後,到还真无法理解那些女人喜欢他的理由都来自於哪?
“裴艺,蒋西墨这男人有优点吗?”程翎紧皱眉头,似是努力地在思考。“至少我从认识他到现在,我没见过他的一丝优点。”
裴艺在一旁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麽。蒋西墨确实有优点,就比如他是个天才这点,还有在外头对於交际极佳的手腕,其余的,大致上都是缺点。如此一想,蒋西墨似乎也没什麽招人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