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剧,小说,漫画,都可以把青春写得很美好,所有的初恋都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事实对我来说是…相反的,而当时年少轻狂、懵懂无知的我,是多麽相信自己也能有个青春偶像剧的苦涩过程以及美满的结局。
我,李琴,小学五年级,多麽可爱又懵懂的年纪,却因为与他的相遇,我的世界,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有字典吗?」那是第一次相遇他对我说的话。
当下我认为只是一句问句,但谁又知道,在多久之後,我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句开启我心门的钥匙。
五年级刚分班,他就坐在我後面,我完全处於一种不懂为什麽到了五年级还要到处跟人借字典的疑惑里。
一开始不熟,当然会随意猜测前後左右邻居的脾气,而我当然不敢随意惹到处跟人借字典的怪咖。
自我介绍之後才终於了解他一点,原来他叫“林士修”,而且也好相处,渐渐的对他敞开心房後,两人感情也逐渐变好了,有时上课还会时不时回头找他玩。
经过几个月,以为我们只是好朋友,这天,老师决定换位子,这对我的打击真的好大,我离他很远,我坐在北边,他坐在南边,这时候我还未察觉,我竟然能失落那麽长一段时间。
渐渐习惯没有他坐在附近的时光,我们的友谊仍然长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经悄悄的给他挪出了一个很大的空位,等待他住进心里的那一个契机。
时光匆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一堂课的时间,总是度秒如年,非常漫长,尤其是还要特地转头看身後的时钟长针到哪里。
不记得那一堂课上了什麽,只记得自己一直无聊的望着身後的时钟发呆,不知道看了有多久,才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凝视着我,回望才发现正是士修,他发觉我看见他,并对我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直至今日仍然无法忘怀的笑容,那一刻,某一处的空洞似乎被什麽给填满似的,而我再也无法无视自己的那份心意。
六年级毕业了,凤凰花都开了,老师也不舍的哭了,同学们互相拥抱,不知道各自未来的方向在哪?而他…就在毕业典礼後未知的时刻走了,与未表达的心意一起消失。
度过了多少漫漫长夜,为他哭泣过,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毕业後没有联络,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让时间慢慢淡忘那一份未表达的喜欢。
再见面时,是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他的冷漠使我不知所措,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男孩,也不是我所喜欢的他,瞬间180度的大改变,谁也无法解释他的变化,心情从重逢的喜悦掉到失望的谷底,这时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学五年级的他……不在了。
我的朋友,许芬,在国中二年级转来我们班,我们一见如故,非常合得来,就此变闺蜜,还有一个男生,黄玉,从一年级就对我很好,也不知道哪里吸引他,对於爱情十分迟钝的我,只把他当好朋友。
「李琴,你不觉得黄玉喜欢你吗?」许芬突如其来的问句。
「有吗?我不觉得。」毫不留情直接否定。
「你啊!唉…到时候被我说中,别再来找我哭诉喔!」
「怎麽可能嘛!如果是真的,那为什麽他对每个女生都很好啊?」
「有吗?我觉得他对你比较不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一种说法吗?“中央空调”。」
「什麽跟什麽啊?你从哪里学的啊?」
「中央空调就是指男生对每个女生都很好,到处散播暖男磁场,不是中央空调是什麽?」
「嗯……那好吧!你自己注意一点,离你的中央空调远一点,或是叫他别再中央空调了,叫他当你一个人的暖气。」
「讨打是吗?许芬。」
「没有没有,哈哈,先写作业去啦!」
那一刻我没有多想,但是他的行为日渐明显,在二升三的暑假,他传讯息跟我告白,接到讯息的那一刻,许芬跟我说的话一遍遍在我脑海里重复回放,原来……是真的啊!
立马传讯息跟许芬抱怨的我,像个傻子似的。
“你一定要这麽乌鸦嘴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啦~看吧看吧~不听许芬言吃亏在眼前,怎麽样?答应了吗?”
“答应什麽啊?三年级要准备会考,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你怎麽这麽死脑筋啊?”
“你管我,如果喜欢那你跟他在一起好了!”
“不要啦~我不要当你的备胎,好啦~不闹你,想拒绝就乾脆一点,不留情面的用力拒绝他。”
“好好好!”
嘴里很乾脆的说好,实际上我却不知道怎麽拒绝他,怕他受伤害,很委婉拒绝他,他居然也这麽有毅力,还说只要哪一天想回头了,他……一直都在。
三年级的分组课,我遇见了王权,他是我国小的竞争对手,成绩不相上下,他居然跟我读同个国中,我竟然国三才知道。
「王权是谁?」许芬露出了八卦的尾巴质问我。
「他……怎麽说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说!你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啊~」
「你别到处乱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再次遇见他的感觉是什麽?」
这一刻,我还未察觉自己的心一直被某人占据着。
与王权有好多话可以说,以为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幽默风趣,却不料他居然一点也没变,这又让我想起一段过往,有人可以秉持着自己不变,而林士修呢?把那个单纯的他遗失了,想起他让我再次体会那遗憾的痛,但渐渐的遗忘了那个感觉,与士修班级的距离一样,越来越远。
与王权越频繁的见面,我们无话不谈,他也知道黄玉的疯狂追求,那时年少轻狂,却不知道给他带来多少伤痛,用了自以为很像偶像剧的桥段一样,与王权说好假扮男女朋友,以为王权真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假的演久了也会成真。
而黄玉就真的放弃了,拒绝了他三次,终於放弃了。
而王权呢?我认为自己是喜欢他的,但他发觉我的心意也拒绝了,他是我国小朋友怎麽会不知道我与士修的事。
「你当初找我假扮男朋友,你怎麽不找士修。」王权很直接的问。
「他…不会理我的。」
「你又怎麽知道?我觉得你去找他,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他这是在暗示士修喜欢我吗?怎麽可能?他完全不在乎我,国一时就看开了。
他继续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吗?」
「蛤?」一开始真的不明白他想告诉我什麽。
「你要想清楚,有时候不是一时逞强或是感情转移在别人身上就可以遗忘的。」
顿时我终於知道自己对王权的感情是把无法在士修身上的转移在他身上了,我无意间把王权当成士修了,简单来说把他当“备胎”了。
再次发现自己居然还喜欢着士修的自己真的很惭愧,对黄玉,对王权,都很惭愧,不该给黄玉不该存在的希望,也不该将对士修的感情强加在王权身上,经历这麽多,从小学五年级到国中三年级,五年了,直至今日,我才明白自己居然喜欢了士修五年。
给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沉淀心情,我应该再为自己努力一次吗?主动联系士修吗?他还记得我吗?就算记得,那他会理我吗?那一段时间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许芬也遇到了同样的事,黄玉放弃後,居然转而喜欢上了当时坐在他旁边的许芬。
「李琴,昨天黄玉跟我告白,说他喜欢我,要我当他的女朋友。」
「蛤?你答应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不讨厌他。」
「没关系,如果你也喜欢他就好,不喜欢就果决的拒绝,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重蹈覆辙。」
是啊!人总是要经历很多才知道事情的可贵与重要,人总是要愚蠢过一回才能领悟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麽。
国三毕业的长假都在想,为了让一切都能有个句号,上高一的时候终於下定决心决定向士修告白。
「士修,有一件事我知道不应该这时候告诉你的,但为了让自己不再有遗憾……林士修,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我不知道要怎麽说,但我希望你高中生活能顺利,祝一帆风顺。」他的回答如此简单。
结束了,五年的执着,五年的初恋,在一次不算拒绝的拒绝对话中,埋没了。
他的无言虽让我难过,却也是最疼痛的救赎,因为终於传达给他了,不管是不是一个完美的句号,都希望能让这一段苦涩的青春、未完成式的初恋终结。
我总算是看开了,自己以前的自私,让很多人受伤,也才发现,原来所有拐弯抹角都只是为了能够更靠近你一点,如果一切都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像当时的自己选择这样的路,但人生是不重来的,它就这样笔直的向前走,不回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