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待,花開那時 — 35

魏文漠在上一次聚会後,还和郑纪哲私下约了一次,他是说因为大考结束,堆在家的参考书太多正想着要打包丢掉,後来又想到魏文漠可能用得上,把他自己不需要用到的参考书打包成一箱想要拿给魏文漠。

那天魏文漠搭着车把整箱的参考书抱回家後,回到房间,他翻着参考书里面满满的重点和笔记,每页都圈起了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还用不同颜色的原子笔做区分,可见郑纪哲非常用心的准备考试。

虽说是一箱的参考书,但其实也不多,每一个科目各一本,但每一本都画满重点以及写满笔记,魏文漠想,虽然不能拿来写,但能够翻翻人家用心做的笔记也不错。

正当魏文漠沉浸在参考书里,翻着一年级上过的理科,几乎都快要淡忘了,还在踌躇着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开始复习,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魏文漠先是感到奇怪,平常不怎麽打电话的不知怎麽的突然打电话来,想着也许有什麽要紧事,响没几声便接了起来。

「喂,哥,找我有什麽事吗?」

「呵,我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手机那头,魏允哲温和的声音响起,魏文漠才突然意识到,他好久没听到自己亲哥的声音,比起姜昱泉一夥人,这声音更让他感到陌生。

「没。我以为是什麽事情,要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平常除了互通讯息之外,他们兄弟俩几乎不打电话关心彼此的近况。

也不能说不关心,就是怕打扰到他,又或是像现在一样,接起电话感到生疏或尴尬,所以魏文漠也就乾脆不打了。

「嗯,的确,有事,所以才特地打电话来告诉你。」魏允哲稍微停顿一下後,才又继续缓缓说道:「我们今年除夕夜早上就会赶回去和你们一起围炉。」

「咦?这麽早,没问题吗?」这几年来,自从魏允哲也搬回台北後,除夕夜就只剩下他和魏爷爷两人一起过了。

虽然说他每天都到叶家蹭饭,但每到除夕夜魏文漠总会坚持和爷爷两人留在家过除夕夜,也就是说一年魏文漠至少会在除夕夜开伙一次,准备除夕夜两人的伙食,虽然不保证好吃,但保证是能下肚的。

「嗯,赶在过年前把工作都赶完,想说多点时间回去陪你们,顺便当度假好好过个年,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的过年了。」

「那要住几天?」

魏允哲不答反问:「你希望我们待几天?」

「嗯?」

魏文漠不是很懂,魏允哲这麽说的意思,通常过年他们会选一天回来,待个半天,最多一天就会赶回去工作了,魏文漠知道他们很忙,所以他们每次要走时,都会安静的送他们去坐高铁然後在自己坐车回家,不期望他们多待个一天。

尽管也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休息,但不知怎麽得每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只能默默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心里默默想着希望他们能够好好保重身体。

「漠漠?」静待着回答,魏文漠却迟迟未出声,魏允哲将手机远离耳边确认,手机没有被挂断,放回耳边却又只听到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感到奇怪便出声喊了魏文漠。

「啊?」魏文漠回过神,感到些许尴尬,他竟然因为一个问题而陷入沉默

,也因为听到魏允哲这麽喊自己而感到不可思议,魏文漠好久没听到他这麽喊自己,起初这麽喊他的人便是魏允哲。

「没事,就是确认你还在。」魏允哲在手机那头轻哂,「我们下周就回去,你和爷爷说一声,这次我们会开车回去,那就下周见了。」

「好。」应了声,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挂断手机,魏文漠的思绪还是感到很乱,觉得心里有些什麽在翻腾,但是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安静的坐了一会後,他便起身,走到庭院去找魏爷爷告诉他这个消息。

「那很好呀,今年除夕就热闹了。」魏爷爷说玩呵呵呵的笑了,扬起笑容,打从心底感到开心。

「嗯,很好。」魏文漠一边答一边伸手整理魏爷爷戴歪的毛帽,天气冷,魏爷爷还是坚持坐在外头,说是要晒晒太阳,幸好下在正值中午,还有点太阳,不然说什麽,魏文漠都要把魏爷爷拖进屋里。

「爷爷,再坐一下就进去吧,天冷。」

「好。」魏爷爷点点头,和蔼的笑。

近几年来,魏文漠更加能够感受到,魏爷爷老了,行动变的缓慢,吃得愈来愈少,偶尔有些健忘,上一秒在做什麽事情,下一秒就忘了。

所以只要有空闲,魏文漠就会捧着一本书,坐在魏爷爷附近,一边看书一边看顾他,魏爷爷变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是到高中时,魏文漠才真正的意识到,之前总是魏爷爷在照顾他,现在变成他在照顾爷爷。

魏文漠坚持带魏爷爷去市区坐定期的身体检查,所幸身体没有什麽病痛,也会像医生提问老人家要特别注意什麽,每天到叶家迅速的用完餐後,就马上赶回家,看爷爷有什麽需要帮忙,不会离开他太久。

现在放寒假可好了,他能够一整天和魏爷爷腻在一起,虽然说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但不会离他太远,魏文漠也比较放心。

又坐了一会,魏爷爷缓慢起身,魏文漠马上上前搀扶着老人家,让他进屋睡个觉,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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