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深雪终於如愿下山济人。
跟着云爷忙左忙右,帮每个因贫而无法上医馆的人诊疗。
一日很快便过了。
於悠整日郁郁寡欢,脸上的表情相当哀愁,他知道明日石咏苍便会找来。
但他还不知道怎麽告诉叶深雪。
坐在屋外的树下,看着夜空中的星斗,思绪慢慢飘远。
他也离开师门很久了,从历练过後,师父认为没有什麽可以再教授给他,便让他自己去江湖上闯荡。
等到累了,再回去也不迟。
他的师门一一松卯,是整个中原最大的门派,唯有被师叔们认可的人才可进入。
而他们的师父也是门派创始人,武功和内力高深莫测,听闻皇帝本还想收了他,派了几名大内高手去,几乎有去无回,回来的也是武功尽废的废人。
听闻此事,人人皆畏惧这强大但又令人崇拜的尊者,有人曾想挖出他的秘辛以此邀功,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建立起这麽强大的门派,更何况他的私事,所以他便被整个周国尊称为松卯国师。
因此门派的声名极响,又冲着松卯国师的名号,许多权贵也纷纷想要送子弟进来,不过都被回绝了,连皇子都不一定进得了。
「含金汤匙出生的人,有潜力者多,但心性稳定者少,过於浮躁,终究成不了气候。」这是松卯国师给弟子的箴言。
也因如此,松卯派里的权贵子弟很少,只有心性极稳定之人才被挑选进门。
而松卯国师每每挑进门的不是孤儿就是乞丐,只因他们心无所念,可以更专心练功,可还是被一些有心人士暗自讥笑,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松卯派的实力大家都知道。
「於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叶深雪今天一天虽忙,但也有注意到每个人,像云爷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专心替人看诊,但却一点疲态都没有,她心里总有种不安感,云爷的身体好的过於快速。
而於悠则是心不在焉,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时不时露出愁容。
「不去陪云爷吗?」只剩下一天了。
後面的话,於悠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自从他看到她为了云爷哭得梨花带雨,他就是不想再让叶深雪伤心。
「云爷睡了。」叶深雪走到他身旁坐下,随他一同仰望星空,「说吧,你瞒了我什麽。」
於悠心里一跳,但还是沉住气,岔开话题,「今天你做得挺不错的。」
「回答我。」叶深雪的语气骤冷,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可能无法接受,所以於悠才瞒她,但是她不想要当个什麽都不懂的人,有痛苦她也得承担,不能永远都倚靠他人。
於悠叹了口气,「云爷明天就要走了。」
「走?」叶深雪没反应过来,「云爷要走去哪?」
「不是那个意思。」於悠转头看向叶深雪,眼里尽是浓烈的哀伤。
这下叶深雪终於明白,走意味着死亡。
她很震惊,很想问於悠为什麽,但是她忍了。
她不想再给於悠添麻烦,云爷能没有痛苦的陪她过这一天,她该知足了。
「我知道了……」叶深雪轻喃,双眸黯淡。
看叶深雪这样,於悠很心疼,情不自禁地搂住她,「想哭就哭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个倚靠,叶深雪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她真的太害怕失去了。
她强忍着泪水,伸手将自己从於悠怀里推开,「我没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於悠看着自己的双臂,一股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那一夜她躲在棉被里,低声的呜咽着,也再心里默默起誓。要让自己的医术变得更厉害,救她所想救之人。
而於悠则坐在她的房门口,静静地陪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