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长女,姬耶菈,私下扰乱朝政,结党营私,更是勾结迭石,企图谋反,自立为王。」
布俄里荷鲁利高坐在象埃王座上单手扶额低声啜泣,在二女奎赫娜与爱将比蒙面前发誓自认未曾失职父慈与怠惰朝政。
怎麽,这天下已经容不下他继续苟延残喘了?
「比蒙将军,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一封急命军书搁在王座,那是比蒙查证属实的姬耶菈叛国铁证。
自从姬耶菈提出与寨羯迭石两国和亲,再从一挑选,布俄里荷鲁利的双眼就未曾卸下多重疑心。
绕着脑筋多思几遍,自然不难察觉迭石获利多过於象埃,而一力凑合两国的姬耶菈,若说没从当中获得好处,那肯定是有违他对姬耶菈为人的认识。
他多次交代比蒙朝这方向耐心查下去,再加上比蒙这两天严刑拷打几位被俘虏的迭石使节,一切答案昭然若揭。
对此,比蒙只能为王室深感遗憾,同时督促象埃王不可一头陷入哀痛,得尽快做出对付姬耶菈的决策。
为了帮助象埃王更加坚定决心,比蒙决定祭出一击沉痛。
「还有一事,微臣并未写在信上,事关重大,必须亲口告知以免走漏荒唐。」
「说。」
「除了姬耶菈公主殿下,瑟雅公主殿下也在谋反之事有所做为。」
「瑟雅?」
这不意外又很意外的名字,让布俄里荷鲁利与奎赫娜顿时惊动专注,双双望去比蒙露出不可思议的脸色。
「王,一年前的霍舟毒蠍祸乱,姬耶菈殿下并未清除完全,更保留一些藏匿自己兵团之中。」
起初比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姬耶菈留下祸根是为何意,但历经杀场数年的老将自带一股直觉,认为事出必有因。
比蒙请罪,自首自己未接获命令,私下借取医馆的管制毒蠍并将其重新带回民间,同时刻意安排几位收买的平民大肆在坊间小巷有人烟的地区宣扬毒歇再次伤人,企图来个声东击西。
出事时间算的恰恰好,赶上迭石使节入城之时,比蒙就不信双重压力下,姬耶菈不会露出心虚的马脚。
这一显抖,真抖出一件狠心的大事情。
这整座王宫,不论是谁的宫或是谁的领地,都存在比蒙的人马,他就像是王的另一双鹰眼,为王布下天罗地网的中央集权。
数月以前,玛蓓莎宫里也说偶尔会看见玛蓓莎出走卢克纳克为姬耶菈办事。
卢克纳克的卧底传来消息,说在地窖里藏有一批毒歇,受到玛蓓莎的加强管理。
而比蒙设计再度爆发毒蝎害人之後,姬耶菈却在第一时间派瑟雅出走卢克纳克绿洲的任务。
瑟雅这一趟出去,有人亲眼目睹她采集毒歇的毒液,就只取这一样,便又匆忙回城向姬耶菈回命。
毒液现下绝对在姬耶菈手上,会用在何处,比蒙只剩这一个疑问。
「如果姬耶菈殿下计画将毒液使用在谋反之上,那麽瑟雅公主自然是她的帮凶之一,两人视为同罪。」
「父王,谋反叛国,可是死罪,要不,我们再查清楚些,或许瑟雅是冤枉的。」
奎赫娜不相信瑟雅会有这麽恐怖的心智,她不像姬耶菈的为人失败,况且她经历不多,又长期跟在姬耶菈身边受到蛊惑,岂能真正明白是非对错。
就算瑟雅有做错,也是姬耶菈那贱货害的。
正当奎赫娜又想多添一句求情,却突然被殿外的一声急报给打断所愿。
她咽回一口气,耐下性子先让声音传入。
「何事。」
「王,二公主,将军,姬耶菈殿下宫里传出消息。」
又有动静了?
比蒙心感意料之内,他早明了姬耶菈硕大的野心不会只有闹一场风波,肯定还有诸多手段未使出来,就让他老将拭目以待接下来的战况会是如何走势。
或许毒液的下落,即将被姬耶菈自己呼之欲出。
「进来。」
此人是姬耶菈宫里的打扫宫人,身分甚是低贱,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其实是比蒙为君王安插的重要眼线。
宫人入殿,一见到威武的象埃王就立刻双腿跪下并恭敬的趴在地上请安。
「姬耶菈出了何事?」
「明日黄昏,大公主交代瑟雅公主,亲手将芙妮菲殿下交到迭石人的手中。」
「毒蠍的事才刚经过,现在就这麽急着投好迭石,难道心中有鬼不成?」
布俄里荷鲁利动怒,他竟然放任姬耶菈糊涂到这般境界,一股自责再次贯穿全身情感久久不能自己。
不,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姬耶菈是他已经控制不了的孩子。
这也是为什麽,他要在先前对奎赫娜说出那样的狠话,预先告知她的姊姊姬耶菈有意叛变的可能。
会答应她迎合迭石,为的就是查出姬耶菈是否真正如比蒙所言,早有勾结外国的事实。
一年以来,比蒙不只一回两回发来飞鹰传书揭开姬耶菈丑陋的心计,这些布俄里荷鲁利比谁都要清楚早晚得对姬耶菈做出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给过姬耶菈一次回头的机会。
可惜,一向聪明的她,竟然愚笨到解读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甚至拖着瑟雅一起下地狱。
布俄里荷鲁利一阵头晕,再也想不了太多的繁重。
「奎赫娜。」
「父王?」
「明日,埋伏交人之处,就地处决迭石使节,将瑟雅压入大牢。」
「瑟雅是无辜的!」
「她无不无辜由我说了算,你只管领命执行。」
「那姬耶菈呢?」
「姬耶菈,我想亲眼目睹,亲耳听见她的自首,再执行她应得的代价。」
就让身为父亲的他,倾听女儿不为人知的最後心声吧。
能有多恨,就有多狠,布俄里荷鲁利至今仍然不解为何姬耶菈会如此待他残忍。
他缓缓走下王座,牵起奎赫娜的手,要她别恨父亲残害她的手足。
听见此话的奎赫娜倒是没多在意有关姬耶菈的下场,只知道她难逃死劫,这不过是她自食恶果早晚的定局。
她在乎的是三公主瑟雅,那是奎赫娜唯一想保下的可怜人。
然而这一切的决策,通通被门外的纳尔给听的仔细,他吓傻了,一脸苍白匆忙离去所在岗位,即刻前往姬耶菈的宫中告知她即将大难临头。
这时候的姬耶菈刚刚才跟瑟雅吩咐好明日黄昏的行程,要瑟雅若无其事的邀请芙妮菲出游赏夜,最後再让迭石的人装做是打劫,让他们强行掳走芙妮菲就此与象埃道别。
瑟雅领命,这刚走没多远,纳尔就像条落水狗似的狼狈求见。
姬耶一瞧见纳尔脸色十分难看,内心的恐惧更是加深不少。
现在她,看什麽,听什麽,都像是利针伤身的足以威胁她濒临崩溃的理智,这时她再也容不下一丝变动。
可惜,当纳尔开口之後,姬耶菈闻声瞬间情绪大动,不敢置信父王已经采取讨伐她的行动。
是比蒙放出的消息吗?那个老狐狸就像第二个象埃王,跟奎赫娜一样处处与她对立抗衡。
对方按兵不动,或许就是在等待明日的一箭双鵰想同时捉住她和瑟雅。
「.....我知道了,下去吧。」
「大公主,你还是快逃吧。」
「下去!!!」
姬耶菈大声喝斥纳尔这张老脸不识相,没看到她心情不好吗?
一群布俄里荷鲁利养出来的走狗,没一个顺心的。
等纳尔匆匆忙忙退下,姬耶菈就成了失心疯的躯壳转身回到屋内去,双瞳放大的她拿起瑟雅给的毒瓶,对看喃喃自语的目光可怕。
这让本来想上前安慰的玛蓓莎浑身不寒而栗只敢远远遥望,她认为姬耶菈疯了,更担忧自己会不会因为姬耶菈的悖德而遭受牵扯受到象埃王的处刑。
未知,玛蓓莎对於这些全然未知,她耳边反覆的听着姬耶菈的自我催眠。
「我不逃,我不逃,我不逃......。」
姬耶菈不能疯。
她不能。
《世界观常识》
古大陆分为五国鼎立,东国象埃,西国寨羯,北国迭石,中国典拜,南国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