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痛……」她抽抽噎噎地说道,脸颊早已成了几乎要熟透的红扑扑苹果。
「不哭的话就不会痛了。」小男孩说。
这句话像是咒语般,汪恩派竟慢慢停止了哭泣。
「恩派!汪恩派──」
此时,撑着伞从不远处跑来的汪恩妮叫喊着,终於找到妹妹後她着实松了口气。
接着她蹲下身,朝汪恩派的屁股打了一下,生气说道:「不是说在原地乖乖等姊姊吗?为什麽还乱跑……天哪,你的膝盖怎麽流血了?」只见汪恩妮惊讶地看向那一小块怵目惊心的伤口。
「我要捡鞋鞋,结果下雨了,我就跌倒了……」汪恩派低下头不敢看正在发怒的姊姊而懦懦地解释道。「後来哥哥帮我撑伞,痛痛就不见了!」下一秒,汪恩派像看见了什麽神奇魔法般笑眼眯眯,宛如刚才的恐惧感已随着雨停而烟消云散,蒸发了。
闻言,汪恩妮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一个撑着透明雨伞的小男孩。
「弟弟,谢谢你,还好有你帮我妹妹撑伞。」她感激地说道。
「江道尔!」
正当小男孩准备开口表示没什麽时,一道女声自後方响起,接着走近的是一名绑着俏丽马尾的女性。
「跑去哪儿了?你不是说要去拿气球吗?」她蜷起食指,用力敲了下名叫江道尔的小男孩的额头。
「妈,你打人很痛欸。」
「谁叫你去了这麽久结果还不回来……哎呀,妹妹你怎麽受伤了?」责备之余,她赫然发现一旁的姊妹俩又撇见了那处鲜红,於是赶紧蹲下身子查看伤口。
「还好伤口没有很深,爸爸妈妈呢?」仔细检视了会儿,江母温柔地摸摸汪恩派的小脑袋,接着望向汪恩妮,亲切问道。
「今天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一起来而已。」汪恩妮答道,而这时她的肚子却很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阵怪声。
「饿了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眼里透着和善,犹豫了几秒钟後,她热心地提议道:「阿姨是护理师,我家就在附近,就过几条街那儿,不如……你们先一起到我家包紮你妹妹的伤口,好不好?」
「……」闻语,汪恩妮有些讶异,同时也在心里犹豫是否要接受这个提议。从小父母与师长就千叮咛万交代绝对不可以随便跟着陌生人走,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心怀不轨的人,而且妹妹的衣服也湿透了,伤口也得快点处理才行……
於是十五分钟後,她们站在一间外表有几分欧式风格的房子前。
「好,这样就没问题了。」客厅里,江母熟练又快速地替汪恩派包紮伤口。
「谢谢阿姨!」疼痛消失後,汪恩派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起来。「阿姨阿姨,我家也在附近耶!」她跳到落地窗兴奋地比划着。
「咦,真的吗?在附近?」江母将纱布、棉花棒收进医疗箱中。
「嗯,我们家就在旁边那个社区里。」汪恩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刚才在路上时还心想该不会真的那麽巧?
「看来我们以後能常常在路上巧遇喔!」汪母亲切一笑。「对了恩派,你今年几岁?」
汪恩派用短短又肥肥的手指头比出了大大的五,甜甜的嗓音中夹带着稚气:「我今年五岁!」
「那道尔比你大两岁呢。」
「哈哈,那就是哥哥了。」江父从厨房走出,同时伴随着一声豪迈的大笑。「来,叔叔又煮了些浓汤,你们多吃点。」
「哇──好香喔!」汪恩派闻到一股浓郁奶香,开心地叫喊,小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
「爸,你会不会煮太多了?」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江道尔放下绘本,明明不久前才刚升上小学一年级的他不知道为什麽说起话来好像特别少了一点孩童专属的稚气,多的是一种微妙又神奇的成熟。
「怎麽会,家里有两个可爱的客人,身为主厨的爸爸当然要准备丰盛一点啊。」江父轻轻蹙眉,又爽朗一笑,这时烤箱盯的一响,江父熟练地将长棍面包取出并切成斜片,待会儿可以沾着浓汤吃。
後来,直到汪恩派与汪恩妮的肚子已经饱得几乎像一颗圆球後,在笑得快无法自拔的江母的阻止下,江父这才停止了那满腔的料理热血。
离开江宅时,厚重乌云早已彻底消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橘红色的美丽晚霞,天空彷佛像冲了一身舒爽般,清晰得连人的心灵都被洗涤。
「这些饼乾给你们当礼物,带回去吃吧。」
玄关处,江母将两包亲手烤的饼乾放到汪恩派与汪恩妮的手心里,接着偏过头朝客厅唤了声:「小尔,过来。」
坐在地毯上的江道尔放下手里把玩着的机器人,乖乖走去。
「给你一个任务,送姊姊跟妹妹回家。」江母说。
「为什麽?」江道尔满头问号。
「因为你是绅士啊。」
「阿姨,没关系,不用麻烦了啦!」汪恩妮赶紧出声,让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护送回府,这……怎麽有种说不上的奇怪感,应该是她当保镳比较适合吧。
「哎呀,没关系,因为他平常就老像个小大人似的,神气得很呢。」说着,江母趁机伸手故意揉乱江道尔的一头卷发。
最後,在江母的「热情」之下,黄昏的街道上诞生了一个以顶着乱发的小男孩、一个因为满足了口腹之欲所以笑得如蜜糖般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两份礼物的女孩为组合的小团体。
以江宅为起点,直直走再转个弯,几分钟的路程後便能看见汪宅,所以,就真如江母所说,或许以後能常常在路上巧遇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