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 Chapter 11 重回校院的第一天(中)

这条的确连AL也不考的题目,但如果我以标准答案方式背出来未免太突兀,我应该以一位中四学生的思维作答方式去一步一步推论出答案。

「冯老师,你头先讲过粒线体同细胞核嘅DNA唔同,换言之,另一个细胞器嘅DNA好大机会系来自外来嘅细胞,细胞核作为细胞嘅中心,唔会系一个外来嘅细胞,粒线体嘅功能上更似一个来自外来嘅细胞,佢地嘅关系就好似地衣里面嘅藻类同真菌嘅关系咁互利共生,藻类负责进行光合作用制造营养,而真菌负责吸收水分和无机盐;粒线体同细胞亦一样,细胞提供一个可以容纳同保护作用畀粒线体,而粒线体就作为细胞里面嘅发电机咁,为细胞产生能量。」

老冯闻言眉毛一挑,鼓掌道:「答得非常好,成皇志,你系咪系边度听过依种说法?」

我撒谎道:「无,我只系根据冯老师你嘅提示,尝试推论。」

老冯进一步解说:「成皇志推论得非常好,生物学里面有个学说叫内共生学说,英文叫做Endosymbiotictheory,依个学说咩嚟呢?就系话细胞中的细胞器,好似粒线体同叶绿体,它们起源於内共生於真核生物细胞中的原核生物,有咩证据呢?我头先讲咗粒线体和叶绿体都含有DNA,这些DNA与细胞核好不同,类似细菌嘅DNA。」

老冯再进一步讲解了不同细胞器的功用与名称後,再派发了今同的工作纸,老冯拿着一叠工作纸道:「今次啲题目转咗小小野,有啲阴湿位,各位同学要睇清楚题目,下堂交,上堂嘅工作纸传番出嚟。

BIO完结後,便到午饭时间,午饭时候,黎早强问我:「喂!成皇志,去边到食?」

「落石荫去金锋、宝石、上海野、粉面、食粥都得。」

「去8座食啦,十蚊揽掂。」

「依家仲有十蚊…」话到这里我才记起我已回到了1998年。

「系啊!同埋郭左杰佢地。」

於是我与黎早强、林海原、陈依官、姚智风、陆泳祥、郭左杰及从尚天刚转过来的插班生何敏杰一行八人步行前往8座,前往途中,黎早强又挤出一副贼忒嬉嬉的样子,道:「喂!成皇志,喺你入咗医院嘅日子,我帮你改咗个花名,好MAN、好有霸气、好似架仔嘅,叫大鸠志,你话好唔好听?」

姚智风闻言哈哈笑道:「大鸠志!」

其他人亦纷纷唤道:「大鸠志!」

其实在小学的时候,我亦会被人改花名,例如游大辉叫我做城隍庙,从前小学的时候,同学朋友间较为天真烂漫,起花名的准则通常只是改一两个字或以近似的名称作称呼,但中学的同学间起花名往往涉及粗口或性器官。

以前我对於这个称呼是抗拒的,基於我的性格害羞懦弱,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我越讨厌,他们越要唤,最後全级同学亦知道我叫大鸠志。

现在我再听到这个名字反应亦不如先前强烈,我要接受自己身体有些地方有别於同年男性,可能我的阳具在亚裔男子来说是加大码,但放诸於白人男子身上,只能说正常偏大,如果与非洲土人比应该属於正常。正如有些女同学由於上围丰满经常被人叫大波妹、波大无脑一样,常常因为这天赋而被其他IPAD女同学欺凌,我对自己说这天赋是父母给我的,尽管被人以此欺凌,我亦要学会接受,这就是命。

黎早强续道:「唔驶争住叫,你地人人有份。」

他指着林海原,道:「你叫林海狗。」

他指着陈依官,道:「衣官禽兽。」

其他人鼓掌闻言,道:「改得好。」

陈依官学业成绩好,又是男班长,而且与其他同学老师关系良好,这些人在读书时期,通常会让人看不顺眼。

他指着陆泳祥,道:「陆泳犬。」(我想到陆泳祥的未来职业,不禁发笑。)

他指着何敏杰,道:「何敏屎。」

他指着姚智风,道:「马上风。」

最後他指着郭左杰道:「小西杰。」

我问:「点解郭左杰叫小西杰?」

黎早强解释道:「因为佢个样好想小西。」

「咁都得。」

在旁的姚智风不满被黎早强起了一个这麽啜核的花名,他反击道:「你呢!黎早泄!」

其他人闻言,亦报以一片笑声。

想到了整个4D班有大半同学亦被黎早强起了花名,我不禁摇头道:「黎早强,你把口咁贱,好彩你唔系阿鸡,我地又唔系大王,如果唔系你被人监生打死,条屍仲被人烧到成个MichaelJordan。」

黎早强讶道:「边个系阿鸡同大王?」

我想了一想三五成群这套戏好像在当时还未上映,我道:「秀茂坪童党烧屍嗰单野。」

不过那时林海原、姚智风、陆泳祥、郭左杰、何敏杰五人与我还未算熟络,黎早强替我们起花名确熟让我们更快混熟。

此时,我们亦差不多行到去8座,我瞧见布正丽、许咏欣、谭慧诗三人亦是向8座方向行去,昨天那个叫南乳的蓝发高瘦青年与数名金毛男女在等候她们,未几见三人与南乳等几名混混进入了8座。

何敏杰指着布正丽远去的背影,道:「咦!嗰个系咪布甸啊?」

陈依官讶异道:「你之前读尚天都识得布甸?」

何敏杰道:「又唔系识,系知依个人啧!听闻话系吴林紫娣嘅校花,嗰时读尚天,好多人专程系吴林紫娣门口偷偷昅佢,又靓又大波,成个张栢芝咁。」

其实我想和何敏杰说,布正丽更加似郑家纯,但那时鸡扒妹还不知在那里,与他们说郑家纯,他们还以为是新世界的主席。

我们到了8座,仁爱小学旁的车仔面档,那回忆立时涌现,一个餸两元、一个面底两元、豆浆亦是两元。

我道:「老板,唔该油面、萝卜、肠仔、鱼蛋。」

当我眼见老板把了油面放进沸水滚灼时,我才道:「老板油面加底喔!」

这样做是有用意,因为如果老板在拿面的时候和他说加底,他只会多拿一点点而已;但如果我在他灼面的时候才对他说要加底,他会重新拿多一撮,份量明显更多。

当我们坐着吃面时,话题依旧是布正丽。

我对布正丽认识不深,而林海原和陈依官曾与布正丽曾读同一班,所以由他们娓娓道出布正丽的事蹟:

布正丽原本在中一时被人叫啫喱,之後不知为何她要其他人不要再唤她做啫喱,她现在喜欢吃布甸,可以叫她做布甸、又或者「正」丽、索丽,她好像曾和汤仲谋有过一段情。

汤仲谋又是吴林紫娣一位传奇人物,与他相熟的朋友会唤他为汤,他星眉朗目、丰神俊朗、皮肤白晢、一头长发,长相与日本男星泷泽秀明十分像,但他混身散发着坏孩子的邪气,又是黑社会,这种长相、气质和经历,注定让他成为女人汤丸,我记得他与我是同一级,但年纪应该比我大上两三年,读到中二已经辍学,那时好像听闻有多位女生被他玩弄到怀孕,有些更是中五、中六的高年级生,汤仲谋是一位对女性异常有魔力及危险的人物。

林海原补充道:「听阿登讲汤仲谋最近氹咗几个学生妹去跑私钟,佢系8座数字帮里面算系好衰嗰一堆嚟。」

姚智风冷笑道:「啲囡蠢啧!畀人氹几氹就出嚟做,迟啲年纪大啲咪又搵傻仔埋单。」

陆泳祥道:「姚少,依番说话好HiHi,但系有道理,我锺意。」

我问道:「咁布正丽系咪黑底?」

林海原摇头道:「佢虽然食烟,成日同啲黑底玩埋,但唔系黑底嚟。」

我道:「阿原点解你咁清楚嘅?」

陆泳祥抢着道:「阿原,中一已经锺意布甸啦!」

林海原脸上一红,道:「已经系好耐嘅事,依家唔系。」

林海原暗恋布甸一事,我亦是刚刚才知道。

我问道:「陆泳祥,咁你系咪暗恋宛琳珊?」

陆泳祥指着姚智风,道:「暗恋宛琳珊系姚少。」

原来这时陆泳祥还未喜欢宛琳珊,姚智风反指陆泳祥,道:「阿祥系锺意4C班杨凤瑶。」

这时的话题由布正丽变成互相揭发谁喜欢谁。

陈依官揭发郭左杰喜欢盛衣贝,郭左杰反指陈依官喜欢曾倩萍。

黎早强道:「喂!大劲志,听陈依官讲成敏研霖你,你又同管佳莉散咗,考虑下,话晒人地系最佳运动员,应该功夫几好…」

我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他,道:「唉,你把口臭到咁,我真系担心你有日畀人打死。」

此时,何敏杰又道:「听讲吴林紫娣有个校花榜,其实系点嚟?」

陈依官指了指林海原,道:「个榜系阿原阿哥同啲同学整嘅,布甸都攞咗好多次第一。」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吴林紫娣有个校花榜,而且是由阿原的哥哥阿晋成立。

何敏杰又问道:「咁依家有边几位女同学系校花榜?」

林海原讲了十个名字,我只认识几位,我们4D班有管佳莉、宛琳珊、方咏珊;4E班布正丽、吕静宜;4C班杨凤瑶;6B班学生会主席柳艳。

我道:「嗰个学生会主席好似广东话都讲唔正嗰喎?」

黎早强与姚智风异口同声道:「但系佢又高又白又大波喎。」

两条未来鸡虫现在已经臭味相投,难怪多年後,他们经常一同结伴北上寻欢。

我看还有十五分钟,午饭时间便结束,催促道:「够钟喇!快啲走。」

姚智风道:「仲有十五分钟够我叹埋支巨棒。」

「巨棒。」

只见黎早强、姚智风、林海原三人到了车仔面铺隔邻的士多,一会他们黎早强与林海原拿着甜筒边吃边走,而姚智风手上拿着的是阿波罗Magiccone,相信就是他口中的巨棒。

我问道:「阿波罗Magiccone,依家卖几钱?」

姚智风边吃雪糕边道:「五蚊。」

我愕然道:「五蚊?咁抵,等我一阵,我都要整番支巨棒。」

在2016年,阿波罗Magiccone价值十多元一支,现在只售五元,我当然不会错过。

我们边行边吃雪糕,黎早强指着我和姚智风笑道:「你地又吮又舐,好似啲畏含捻。」

我道:「你呢!就真系名乎其实柒捻懵懵食甜筒。」

其他人指着黎早强笑道:「柒捻懵懵食甜筒。」

黎早强反指林海原,骂道:「笑咩啊!你依家唔系食紧甜筒啊?」

我们沿着安捷里,打算由五楼侧门进入学校,此时,瞧见对面马路,曾倩萍、管佳莉、宋莲和陈慧琼从安捷街缓缓行上来。

她们应该在石荫吃饭,吃完饭,便由石荫步行回校。

曾倩萍发现了我们,与我挥手打招呼,何敏杰以手肘碰了陈依官一下道:「依官,曾倩萍主动同你打招呼。」

陈依官道:「边系啧?佢系同我地咁多过打招呼。」

看到陈依官神色自若,我不禁暗地里佩服,如果是同年纪的其他人,相信怎样也会流露出尴尬、害羞及不自然的反应。

我望到管佳莉,想和她挥手打招呼,但当她的视线接触到我,便连忙低垂着头,对我视若无睹。

曾倩萍原本打算待我们过马路後寒喧几句,但她见管佳莉急步离开,她也跟着她离去。

其他人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郭左杰问道:「其实你地发生咩事?好似搅到同学都无得做?」

我苦笑道:「我都想知。」

陈依官道:「你地仲要同一班多两年,每次撞口撞面都咁样,其实好尴尬。」

我苦笑道:「依官,咁你有咩办法?」

陈依官默然。

其实我已经比之前较主动,我记得那时与管佳莉分手後,我是完全丧失了自信,有一段时间真与行屍走肉没太大分别,我由2016年回来,能否改变昔日的命运,将我俩的关系扭转,甚至可以再续前缘呢?

午饭回来後,接着是英文堂,英文堂有点特别,我们与4E班的同学一起上英文堂,每班按程度分成两班,两班较好的一批偏成一班,而程度较差的偏成另一班为辅导班,虽然当时我的英文很烂,但还有人比我更烂,所以我被偏入程度较好的那一班,这学校为学生报考英文科都是syllabusA,我记得我第一次会考只有十分英文syllabusA只是仅仅合格,但在这所学校来说已经不算差,有好多人连syllabusA亦要拿U。

我拿了相关的课本、文具便跟随着管佳莉、曾倩萍、方咏珊、杨德如、何敏杰、陈依官等人过去4E班上英文堂,在走廊与4E班的辅导班学生打了过照面,我发现布正丽也是英文辅导班的成员之一。

进入了4E班班房,坐在班房前排的陈慧琼招手道:「倩萍、莉莉依度有两个位坐过嚟喔。」

管佳莉与曾倩萍坐在陈慧琼的两边,我是最後一位进入班房的,我见後排有空位,便往最後排的位置走去。

我指着其一张空櫈,向坐在最後排的女同学问道:「唔该依个位有无人?」

那女同学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无人架。」

刚刚的润玉笑靥、那头亮丽长发逶迤,益显她瓜子面形的娇俏灵巧,她的身形修长笔挺,有一对丰腴修长的玉腿,相信身高比我只高不低,最令人在意的是那颗长在眼角下的美人痣,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销魂。

她就是在位居吴林紫娣校花榜前列位置的吕静宜,我记得吕静宜在中二的时候,才由保罗廿世转过来吴林紫娣的,我们未曾就读过同一班,只是在当PREFECT是见过面,以前觉得她的样貌、性格、气质与叮当里面的静宜好相似,但几年後,锺家欣当选华姐冠军时,我觉得好像曾在那里见过,现在我才发现与锺家欣长得好像的那位,就是吕静宜。

吕静宜除了身形高挑、样子甜美、学业成绩优秀外,听闻家境好像相当不错,她课堂外,学了几种乐器,我记得她在中二那年参加圣诞歌唱比赛,独唱组得第二;中三时,更打败了很多高年级生,夺得独唱组冠军,如果今年她又参加,相信会蝉联冠军。

这一班的英文老师是MISSLO,有同学在好背後唤她为egghead,说她头形像鸡蛋。

MISSLO道:「各位同学,今日我同你地重温一下TENSE。」

MISSLO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简单重温了Present、PastTenses、FutureTense。

「好喇!依家教啲深入啲PresentPerfect同埋PastPerfectTense。」

MISSLO在黑板上写上了PresentPerfect的例子:Hehasbrokenhisarmfourtimesbefore.

MISSLO道:「当强调一个动作我们做了几多次或发生嘅次数,我地会用PresentPerfectTense。」

MISSLO在黑板上写上了PastPerfectTense的例子:Istudiedhardinlibraryyesterdayafternoon,becauseIhadgotaverybadresult.IfIdon\'tworkhardnow,Iwillfailagain.

MISSLO道:「我地想表达一个比PastTense更早发生嘅动作时,就会用上PastPerfectTense。」

MISSLO道:「各位同学,英文系一套讲究逻辑嘅语言,当我地用英文去表达一种确实嘅时间同次序,都可以用英文好清晰咁表达出嚟,反而中文表达就好冗长好累赘,唔信你地试下讲出一种情况嚟考我。」

我闻言举手。

MISSLO道:「依位同学系?」

「我系4D班嘅成皇志。」

「成皇志同学,你有无英文名?」

一旁的何敏杰,轻声道:「BIGDICK。」

我白了何敏杰一眼,才道:「victor。」

「系,victor,你有咩问题?」

我道:「嗰情况系咁嘅我系1983年出生,到咗2016年嘅时候返番去1998年10月1日,再一直生活到依一刻。咁应该用咩Tense?」

我又一次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MISSLO陷入了沉思,片晌才摇了摇头:「victor,正如我之前讲过英文系一套讲究逻辑嘅语言,你依种情况无可能出现,唔合乎逻辑。」

我暗地里苦笑,的确我现在经历的事都超出了正常人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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