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Mask》 — Chapter4. 練習不害怕(2)

「谢谢大家。」尾音一落,台下社员的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丝毫没有唱歌前那些鄙夷的目光,甚至连安可声、吹哨声都出现,透过音乐的交流,我好像渐渐找回对吉他的热忱。

也许现在因久违的触碰,动作仍有些不熟练,但社员们的眼神完全没有流露出对於雪女的避讳。

我是不是可以试着相信他们,相信吉他社将支撑我继续走下去?

「不错嘛!学妹。」收拾好吉他走下台,盈恩姊领着蓝哲玄和古彦轩朝我走来,学长露出牙齿笑道。

「废话,叫什麽雪女。」盈恩姊似乎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於怀,用力朝古彦轩学长的头敲下去:「还不快跟婕羽道歉!」

我尴尬地看着学长的头接下了盈恩姊不轻的一击,发出响亮的声音。

「学妹对不起!」学长满怀歉意地搔搔头,伸出大手说:「我是古彦轩,热音社的社员,这次被这位虎姑婆拖来合作,叫我阿轩学长就好。」

我忍着笑握上阿轩学长厚实的大手,不必猜想了,他的头又被盈恩姊狠狠一敲,两人你追我打像个小学生似的。

「小羽美眉。」剩下我和蓝哲玄站在舞台边,他忽然倾身向前,我以为他要露出狼尾巴了,立刻紧紧地摀住嘴巴,「笨蛋,唱得很好啊!」

他揉乱我的头发,不知哪来的糖果,塞了一颗进我的嘴巴。

苹果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原本打算找他算帐的怒气被糖果抵销,我笑着抱怨道:「白痴玄,敢再那麽冲动试试看。」

「白痴给的糖果吃了会变笨蛋喔!」蓝哲玄逗弄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当起了社团里的第三位小学生,加入了盈恩姊他们的追逐。

我好想要就这麽释怀了,让自己走入他们的生活。

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真正的朋友是什麽?」

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知道你(你)坚强下的脆弱,却没有用力扯开或离你(你)远去的人,而是选择静静地、默默地陪伴在你(你)身旁。

这些规则中的例外,让我的高中生活出了美丽的意外。

*

清澈的水柱洗净了碗盘上的泡沫,却也让妈妈的手冻得发紫,我看得有些心疼,将擦完桌子的抹布搁置一旁,拿走她下一个准备洗的盘子:「妈,我来吧!」

「没关系啦,这种事情妈妈做习惯了。」妈妈连忙把我的手拉离水柱,纤细的手指因长期触碰化学药剂,变成富贵手。

「好了好了,我那麽久没帮你的忙了,妈你就去陪陪爸吧!」今晚热心帮忙做家事的雨晴不在家,我也好一阵子没为这个家做事了,替妈妈解开了围裙,推着她离开厨房。

我咬紧牙关,双手伸进冰冷的清水中,卖力地刷起盘子。

听着水声,感觉水花落在手上,每秒都是如此的深刻。

客厅传来爸爸怒骂谈话性节目的吼声,夹杂着妈妈极力想告诉他会吵到邻居的焦躁,光是想像画面,就逗趣到让我露出笑意。

莫名的愉悦,一点一滴的在心田上扩散,对於这几天无意间的浅笑,我至今仍对这些改变不可置信,短短的几天便让我有解脱束缚的放松感。

或许只是短暂的,我也满足。

*

我揉揉眼睛,再一次确认了电脑下方的时间显示──23:10。

洗过澡後,我整整在电脑桌前坐了快一个小时,只为了寻找圣诞节Party的表演歌曲,烦恼着到底要西洋摇滚呢?还是中文抒情?

从盈恩姊和蓝哲玄那边给的上百首建议歌曲中,我删去大半部分,最後只留下五六首,打算明天再继续研究。

雨晴的房门传来细小的脚步声,我悄悄地关上自己的房门,走到隔壁毫不留情地用力敲门,第一次没有反应,我又敲了第二次,雨晴才前来开门。

「呃……姊姊还没睡啊!」雨晴的短发滴着水,貌似洗完头没有马上吹乾,几滴水落在地上。

「不然我在梦游吗?」我没好气地回应,视线越过雨晴,想看看她到底在忙什麽都不吹头发,吸引我目光的是床头柜上,手机萤幕中不幸跌落的姜饼人。

「唉唷,雨晴妹妹啊!」我看着雨晴闪躲的目光笑了笑,她听见这不平凡的叫声,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冷冷地骂道:「之前你不是说这姜饼人长得没有波兔村可爱,坚决不理会别人寄来的邀请吗?」

「耶?我有这样说过吗?」她尴尬地笑道,退後几步坐到床上擦拭头发。

我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在附近找了插头後,打开电源边责备边帮雨晴吹头发,「吹完头发才能玩,这样会感冒的,知不知道?」

雨晴不情愿地关闭手机萤幕,拿起了晴天娃娃把玩着,嘟着嘴巴生闷气。

「今天逛街买的吗?」我看着尚未拆掉吊牌的娃娃,问道。

「对啊,每个人都买不同颜色的喔!」

看着她们学妹之间的友情信物,一丝苦涩让我勉强的牵起嘴角,想起了安稳躺在抽屉中的心型项链,有一股冲动:好想马上握在手中。

我把吹风机交给雨晴,不忘警告她下次不准那麽晚回来,便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空荡荡的抽屉中拿出项链。

我端详着心型坠饰,後头电脑刻印的「羽,Believe」字样依旧清晰可见,但戴在脖子上的感觉,好像有些微的变化……

那天,雪安烦恼地拿着一张被字样填满的纸张,「老板娘问我们要刻什麽字样啊?」。

郭雅柔思考了一下,笑着指向左下角的深蓝色书写字:「Forever吧!希望我们的友情可以长长久久。」

「耶?可是我觉得『Lucky』也不错啊!」雪安嘟起嘴巴说:「跟我家狗狗的名字一样喔!」意料之中,我们向她投下白色炸弹。

两人对峙了将近五分钟,我连忙将两人拉开,指了指中央的字—Believe,「这个不错啊,相信彼此。」

雪安和郭雅柔互看了一眼,笑声熄灭了方才快打起来的战火。

朋友之间,互不信任就和敌人没两样。

谁知道,我们最後打破了三人建立起的信任之桥,一旦兵分两路,这条项链的意义也消失殆尽。

毕竟Believe的中间,还是有个lie,谎言。

Forever的友谊,这世界上有吗?by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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