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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宛心只能先出去想办法叫一辆计程车进来,拜托司机大哥把杨大业扛上车後去隔壁镇的医院治疗。
「啊你们镇上医院就在隔壁,为什麽非要去隔壁镇呢?」司机大哥从後照镜看向这古怪的两人困惑地问,姚宛心摇头还是坚持去另一间医院,他负责收钱的也没什麽立场说话只好转个弯往隔壁镇开去。
一到急诊室姚宛心先进去帮忙叫人,护士合力把人扛上病床後送入里头,医生简单分诊确认後,看了看後头的伤口质问道,「头都破了为什麽没有直接来医院也没有清理消毒伤口?」
姚宛心被医生问住,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不安地问,「这样会很严重吗?」
「当然严重,万一真的是破伤风他至少要住院一周到一个月以上,严重一点会......出事的。」医生看她年纪轻轻根本没搞清楚情况,不想吓坏她索性改口,接着不耐烦地说道,「我先帮他处理伤口再打破伤风的药,他今天最好先在这一天观察一下,你先帮他办好手续吧。」
「可是我......」姚宛心正想说她连大叔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医生已经先去另一头处理别的病患了,姚宛心看着床上的人只好想办法摸看看大叔身上有没有带证件,好险皮夹还在口袋,她才拿身分证健保卡去帮忙办手续。
姚宛心拿着笔一字一字写上去,原来大叔的名字叫做杨大业......明明一点也不像那种会正经做事的人,成天喝酒醉生梦死的,却被取了一个成大业的名字。姚宛心填完後身分证往後一翻想写住址,注意力却不自觉停留在配偶栏上,里头写了三个字,金秀娟。
「金秀娟?不就刚刚大叔喊的名字吗?」姚宛心轻喃着,原来他结婚了啊,可是为什麽没有看到他家人跟他住一起呢?姚宛心胡乱思考着所有可能。
「你读隔壁镇上啊?」柜台看她拿着身分证在发怔,瞧身上制服不是他们镇上的随口一问,姚宛心听言才连忙回神,想起来她还要赶去上课得快点办完手续才行!简单回应对方的话,把单子和钱付清後,姚宛心留了字条就匆匆忙忙又搭车回镇上上课。
杨大业醒来时只感觉吵,急诊室来来回回的人和抢救重症病患时的喧闹声,吵醒了照药效应该还会再睡一会的他,杨大业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的白,几秒间才掌握了状况,手上的针头提醒他在医院的事实,但他为什麽在医院?
他撑着床试图起身,才刚起来路过的护士就走近,检查他的点滴量是否快没了,顺便随口问道,「感觉好一点了吗?要再打一针吗?」
「不用,拔了针就可以走了吗?」杨大业拒绝提议只想回家休息。
「发烧有可能是破伤风引起的,我们是建议你最好住院观察一周看看。」护士看了一下医生写的病症单提醒着。
「不用了,哪里可以结帐?」「送你来医院那位已经付清了,如果你坚持要回去拿完药直接出去就可以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护士见杨大业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来来往往这麽多病患她也看多了,不想要好心还被人嫌,正色地再提醒一次严重性後才转身离开。
杨大业皱眉正想离开便瞥见桌上贴了个字条,看来是留给他的,娟秀的字迹写了几行字让他在原地等她下课过来,杨大业看着只是将字条揉掉直接搭车回家,出医院门口时已经是傍晚,才猜想着搞不好那人会不死心地找上门,门铃就响了。
一开门果然是那张小脸,满身大汗喘息着,连一句称呼都没有就直接问他,「你、你、你为什麽自己回来?」
杨大业本来想关门让她识相点回去,但想来这家伙大概就是不懂他的意思才会追来,讲到她明白恐怕要一点时间,站在门口被人看到对她也不好,只好将她整个人拉进来等她喘口气才开口问她,「今天你送我去医院的?」
「对啊,大叔你为什麽擅自出院?你不知道万一真的是破伤风很严重吗?」姚宛心慌张地问,她到医院没看见他人还以为真的出什麽事了,结果护士才告诉她他已经回去了。
「那也是我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难道不知道自己出入男人家里会被说什麽吗?」杨大业对於自己的伤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皱眉问道,「你当初不肯回去、不去医院不就是怕被人说话吗?」
「我!对,我是很在乎谣言没错!可是大叔是因为我受伤的,难道我为了我自己都不管你了吗?」姚宛心被问住後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他大概不知道当她看到那个总冷着脸的大叔,那麽虚弱的躺在那,医生又说得这麽严重时她脑袋闪过些什麽。
她想的全是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做什麽?她忙着在乎别人的眼光、忙着在乎那些根本不在乎她的人、忙着在乎自己的伤心,却没有发觉那个在她出事时因为她受伤的人消失了,连为什麽消失都没发现!今天是没发生什麽事情,万一发生了叫她怎麽原谅自己?
「今天不是你不管我,是我不要你插手我的事情。」杨大业看她说的大义凛然的样子,冷冷地打断她多余的不安和自责,那天是他欠她的,救她也只是不想让自己日後想来良心不安罢了,他根本没有想和她扯上关系的意思。
「那至少一个月吧?医生也说让你在医院待一个月,你又不肯!万一你又倒在家里出事情怎麽办!我......」姚宛心被他强硬的态度弄得火大,他以为她很愿意啊!为了能每天过来照顾他确定他没事,她早上回学校前还先去了一趟店里,请店长帮她把班暂停一个月或是调回正常班,她要多厚脸皮才能没理由的跟店长这麽做。
不能再每天上班,她存的钱又少了一个月,今天也是特别调了班才能过来的,结果她想做人家还不领情。
杨大业凝视着她,看她想讲赢自己又一脸委屈的模样,启口妥协道,「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