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和他相识,大学与他相爱,同居了三年,我们之间渐渐出现了裂痕,所有坏事儿都往我们心里头渗入。当爱变质,当爱变得不再是爱,我们分手了,彻彻底底、毫无瓜葛──在我挽回之下他并没有旧情复燃,依旧冷淡对待,而我也死了那条心,封闭了我自己。
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遇见他,他再也不会闯入我安逸的生活,可世界很小,小的好似在每个转角都能碰见他。
一年前,他出现就在公司里头,我以为我已经释怀,可再次遇见他,心就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刺了般疼,逃也不是、面对也不是,也许在爱情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他是从总公司调来的,美称是来领导,实际则为降职。他的工作能力好,可据说在总公司那儿性骚扰了女员工,被想将这事情压下的总部人事调职来这里──而这件事情的详细,也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我无法确定真伪,知情者敬而远之或毫不在乎;不知情者,见他职位高,人都快贴上他的身了。
在大家面前,他风度翩翩、受人欢迎,与我对上眼时,则露出了陌生的笑容,对我说了声「好久不见」。当大家惊讶我们认识,我不敢面对,他则说了我们是旧友。一次聚餐,大家喝多了,江淮泽坐在正中间的位子和旁人聊天,一聊就聊到了我俩身上,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他说出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事情,甚至高谈阔论起来──我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些耻笑、那些目光,从未有一天忘去。
「江先生,你说你以前和孙纪瑜交往过啊?」
「高中同桌过,大学又考上同所,自然便在一起了。」他的语气轻如羽毛,他泰然自若的神情,让我无法正眼面对,「陈组长,你觉得纪瑜是个怎麽样的人?」
陈组长显然喝多了,像是忘了我就在现场,一点儿都不避讳:「女强人!做事效率高,但不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太强势了,我可疼不起。」
「哈哈哈!她以前可不是你现在认识的这样子。」
「怎麽?难不成跟个主妇一样,除了家事什麽都不会?真够闭俗,床上也不懂得功夫吧?」
我听不下去,却也没有反驳的勇气。即使气得发抖、头晕目眩,我也什麽都没有做,只是当作没有听到,静悄悄离开了现场。从那天之後,有关於我的流言变得越来越多,每个人都避着我,只是经过茶水间,都能听见别人说起我的事。
有次,他与我擦肩而过,我装作没有看见他,可他却把我一把抓住,不知道气些什麽,他的表情带着愤怒,语气嘲讽:「孙纪瑜,你可变得真多,现在遇上,连招呼都不打了。」
「把你当作陌生人有错吗?」
他挑了挑眉,并没有要让我离开的打算,「当初对我死缠烂打,现在是欲擒故纵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瞪着他,想起这段日子听到的所有话语,我强压怒气,深怕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举动。
「我还真以为我脸上有金子,你才看我看得这麽入神。怎麽样?现在还想跪在地上求我别走吗?」
那时我真克制不住自己,挥起右手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江淮泽对我恨得牙痒痒,在公司拥有人脉的他,这事没过多久就被扭曲、在公司彻底传开、甚至扬言提告,只是看我不懂事,放了我一马。在我受不了一切、想要辞职时,江淮泽被调回了总公司,风波忽然之间变小,而为了让自己有安定的生活,我选择继续待在这儿。
只是他的离开,并没有把他曾说过的话一并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