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有「云裳仙子」之称,而「百合」一词等同於「Girl’slove」,在东北亚指女性之间的(性)爱关系;东亚地区则将百合视为女性间纯洁、精神性的爱。
我们从相识到相爱,直到现在同居三十七年,一切如昙花一现。我很高兴陪我到白头的是她,也很高兴我们有机会领养一个孩子,且那个孩子对於自己有「两个妈妈」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排斥。
她喜欢听我们说往事,我最喜欢说的,是我们刚认识不久的那时候。看似不会有交集、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两人,互相体谅、互相磨合、又再一次遇见爱、相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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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在那一句「我们分手吧」之後,才开始继续转动。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太幸福了,我自认充实,却只是在原地踏步。三年过去,我的工作没有升迁,我的交友圈逐渐缩小,我的生活里只有他。
我以为与他在一起,不论遇到什麽事都不足畏惧、都能化险为夷,但是我把一切想得过於单纯,把生活当作儿戏般看待……我一点儿成长都没有。
我跪在地上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哭着求他与我复合时,他依旧不领情,先是露出为难的表情叹气,後来又像是被惹怒了似的瞪红了眼,将我的手甩开,「孙纪瑜,你幼不幼稚?别再缠着了……这麽多年了,你总该放过我了吧?」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咆哮,更是我认清自己的时候。
当走进浴室看见面容憔悴的自己,我看透了我什麽都不是,我连自己都当不成──他离开并没有带走什麽,可我却已经一无所有。
那个让我一往情深的男人,带给我的情意最真,也最深,也彻底改变了我。所以,我本以为他走了以後,即使放下他了,我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但当发现有个人始终陪伴着自己,同以真心相待、为我敞开心房、替我受伤的心贴上创可贴等待伤口癒合──我便明白爱若来了,再怎麽挡,也挡不了心里的波涛。
提早四十分钟到公司,替自己泡一杯热拿铁,事先整理今天要做的工作,已经是我的习惯。而本该同样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却不知道是福是祸地被自己的热心打乱阵脚,日子失去了往常的安宁。
「行销部是……七楼吗?」那天,她走进电梯里头了,对着楼号喃喃自语,犹豫地按下了七楼的按钮,挠了挠头,想再一次伸出手时,指尖便和要按下六楼楼号的我碰上了。
今天这城市降下了初雪,空气比以往还冷,在这样的天气下,与人碰着会产生静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我下意识地收回手的当下,她的反应极大,甚至「啊」了一声,我便愣着与她对视。为了化解尴尬,我轻咳了一声,向她道:「行销和管理部门一样,都在六楼。」
我按下六楼的按钮,她像是要对我释出好意一样,对我扬起了笑,开口问:「是同期的吗?你好呀,我是行销二组的郑琪蔓。」
「我是管理部的孙纪瑜。」语落,我顿了顿,打算把自我介绍就此打住,「六楼到了。左转直走就会看到行销部门,二组的办公室应该在右手边。你记得你主管的名字吗?」
「记得!姓许,许什麽伟先生……来着。面试的时候还记得的,可现在忽然忘了,啊哈哈……」
看她挠了挠头,再度扬起笑容,我便不继续问下去,轻叹了口气,「明白了。你提早四十分钟来公司,我不确定你们办公室有没有人在了,不过如果门还是锁着的,旁边那儿有茶水间跟休息室,你可以在那待一会儿。」
「好的,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新人……抱歉,刚刚误会了。」
「管理部很少招募新人。我还有事情得忙,就先走了。」微微点头道别,我迈步往右走,接着又听见朝着我这方向喊道:「真的非常谢谢你!」
那是充满朝气与干劲,开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