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妳願意停留 — 第六章 合宿(二)

简朴的自助餐馆内各式家常菜飘香,餐馆老板欢喜地看着一群身穿同款球衣的活力青年狼吞虎咽、七嘴八舌,饭馆内吵闹声漫天飞舞,亦凡不停地添着免费供应的白饭将肚子的空隙填满,趁身旁队友不注意时趁机偷夹走盘中的美味配菜引来纯瑜一阵不满。

「亦凡,你干嘛偷吃我的炒牛肉。」纯瑜用筷子阻挡亦凡再一次的进攻抱怨道。

「看起来很好吃,借我嚐一口嘛!人家学妹都没抱怨了,小气鬼。」亦凡闪过纯瑜的防御顺利偷到一块鲜汁低垂的牛肉。

纯瑜不甘心地用筷子在餐盘上与亦凡比划了起来,一来一往、难分难舍。

「学妹,如果你觉得她很不要脸,要勇敢说啊!」思瑜默默拍着佩芬的肩说道。

呆若木鸡的佩芬还惊讶於煎蛋被夹走的那一瞬间迅速消失於血盆大口中,令她不敢置信。

「珊珊,你不吃花生吗?那我帮你吃。」亦凡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盘钻到隔壁桌。

「嗯,拿去吧!我会过敏,只吃小鱼乾。」珊珊大方地将金黄色的花生给了眼神闪亮的亦凡。

「亦凡,跟你们那桌说一下,等一下我们全部到便利商店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上山之後就没有商店了,也没空下山买,提醒一下大家。」雅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纸餐盘上只有几片蔬菜半破碎的豆腐在侧摇晃,亦凡瞥见雅婷的筷子不停地在饭中来回搅动,缓缓舀起几粒米送入嘴中。

「好的。」亦凡凝视着答道。

结帐完众人走向便利店一列一列地搜寻着陈列的商品。

「啊!乡间的自助餐馆真好,便宜又可以吃得很饱。」亦凡满足地拍了拍肚皮。

「是你到处偷大家的菜才这麽便宜好吗!」思瑜滴咕着。

亦凡不好意思地傻笑着随意地在商店中闲晃,望着甜食区的新品推出犹豫了两秒,双手探入口袋蹭了两下便随即与队友们走向收银台。

「亦凡,你怎麽什麽都没买?」雅婷见状问道。

「我不习惯吃宵夜而且现在肚子好饱。」亦凡笑着故意顶出饱满的肚子惹得雅婷发笑。

一行人往半山腰行驶,黄昏的余晖将天际彩绘成动人的名画,淡蓝的底色以橘金黄向上渐层,几朵染成淡粉红的卷云悠悠地飘动。在公路的陡坡上可看见逐渐渺小的城市建筑,几簇稀疏树林逐渐聚集变得浓密然而在此美景下老旧的厢型车却发出呐喊用尽全力试图征服山间的坡度。

「小雅,你行吗?」後座传来各个不安的声音。

厢型车在一阵续力後意图向上冲但却马上熄火使车内的人员被反作用力弹回座位。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雅婷专心一志地答道掩饰内心的慌乱。

立马紧踩煞车的雅婷重新发动引擎打好排档再度尝试,副驾驶座上惊魂未定的亦凡一边拉着安全手把盯着雅婷笨拙的操作一边默默祈祷着。

「小雅,等…你离合器放太快了啦!」亦凡顺着车内的力量向前却又再度熄灭。

「你说什麽?」雅婷疑惑地大叫。

「小雅,煞车煞车,我们往下滑了,会撞到子晴学姐的车。」後座的女孩们惊叫连连。

「哦哦!好,咦?为什麽煞不住?」雅婷慌张地踩着踏板叫着。

向下滑动的箱型车眼看就要与轿车亲密接触,子晴惊讶呆傻的表情隔着玻璃与女孩们相互辉映,千钧一发之际亦凡拉动了手煞车将惊险定格在一厘米之差。雅婷喘着气尴尬地对着全车的满脸惊恐乾笑了几声。亦凡勉强回过神,抓回飘散出的魂魄迳自下车与驾驶座的雅婷悄声说了几句,不情愿的雅婷看情势只好让出,默默坐到一旁。

「你刚刚应该是踩到油门了。」亦凡小声地说道。

「喔!是吗?」雅婷没好气地回答。

老旧的厢型车在亦凡灵活的驾驶下顺利地突破陡坡,颜面尽失的雅婷难免被队员挖苦了一番,在加重体能训练的威胁下女孩们才识相地收起毒舌。雅婷撑着脸转头望向泰然自若的亦凡,心中不禁佩服却又被自己的自尊阻挡,充斥着复杂矛盾的感触。

「你还没有驾照吧!你该不会常常无照驾驶吧?」雅婷盯着亦凡说道。

「哈哈,这你就别问了啦!」亦凡搔搔头傻笑试图蒙混过关。

「算了,喂!後面的,今天全程都是我开车的,知道吗?」雅婷给了女孩们一个凶狠的眼神说道。

「知道了。」女孩们发抖地回答。

「拿去,穿上这个。」雅婷缓缓脱下自己的外套与墨镜。

「做…做什麽?」亦凡有些局促地问。

瞥见雅婷侧拉开外套,交叉的运动内衣肩带从颈後绕出浮贴着线条优美的锁骨在合身的衣物下若隐若现,忽然激起了亦凡青涩的蠢动。

「等一下进去园区门口假装你是助教,别被发现了,知道吗?」雅婷边叮咛着边帮亦凡套上衣物。

「好…好。」亦凡结结巴巴地回答。

略嫌过小的运动外套散发着专属於雅婷的香味,亦凡想念也依恋着却无法阻止它从两人一起躺过的枕头上散去,亦凡偷偷将鼻息探入领口微微泛红的脸颊与奔腾的思绪一同陷入这醉人的气味中。

一行人绕过了半山腰的建筑物顺利到达风景园区,瞒混过管理员後众人终於得以在朴实的木屋中落脚。各自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疲惫的青年们用着残存的体力打理着床铺、共享宵夜亦或是欢愉的打闹,将所有垫被铺满屋中和式的隔局,女孩们兴奋地在塌塌米拼成的空间下打滚,终於蹭到自己喜爱的位置再与隔壁铺的队友们聊天斗嘴,大自然下夜晚虫鸣悦耳、空气宜人。

「很晚了,刷完牙快去睡吧!」雅婷在亦凡身後说道。

好不容易将两个和室内的战场安置好,雅婷找到独自在园区公用浴室刷牙的亦凡。

「好,小雅,晚安罗!」亦凡漱了漱口回头笑道。

「这给你。」雅婷默默递给亦凡便利店中贩卖的人气哈密瓜蛋糕。

「谢谢你今天帮忙检查车跟开车,多亏了你我们才能顺利地到这里。」对着亦凡诉说感谢,雅婷别扭地撇着头。

「哦!不用客气,那个…」望着雅婷略为害羞的神情,亦凡努力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想用言语继续将气氛沿续下去。

「快去睡吧!」雅婷似乎察觉到彼此间颤动,赶忙逃避地催促着亦凡。

亦帆点点头将心中升起的波涛抚平,慢慢走回小木屋。

夜深人静雅婷冲完澡在星光的引领下踏过石子铺垫的小径进入房间内,女孩们早已进入梦乡,小心翼翼地走向唯一的空床铺发现身旁躺着熟睡的亦凡,雅婷轻巧地钻入眠被中,闭上眼却又再一次被静夜中可怕的心魔唤醒,她转向亦凡看着那安静迷人的脸庞,伸出手犹豫地处碰亦凡指尖散发的热度,那柔软的唇瞬间嘟囔了一下彷佛说了什麽梦话但眼睛依然放松地阖着,雅婷暗自庆幸却又试探地将手轻覆在那沉稳的温度上,亦凡眉间再度颤动了一下发出一丝婴儿般的呜咽,雅婷轻笑,牵着那流进梦中的安全感缓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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