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属於早晨淡黄的冬日阳光被云遮蔽住,却无损於它那金黄色泽,落於淡淡粉红的花苞上,实属美不胜收。
那花苞好似是感受到暖意,竟奇蹟般的缓缓绽开,一瞬间整个後花园布满的腊梅树,呈现一种柔和的色泽。
「我之前说过的,陪我看日出,只是没看到,如今,我赔你一个日出。」宁箫缓缓走上前来,轻摩挲着若岚的头。
「王爷,日出也不是这样看的吧……」她现在很怀疑宁箫的常识到底充足与否,怎麽尽说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呢?但偏偏她心情挺好的,或许是美景当前。
「你仔细一看便知晓了。」聪慧如你,应该观察得到日头的异象。
若岚纳闷,立马紧盯着太阳看,太阳突兀来个弹跳,惹得她瞪大双眼,拉着宁箫的袖子问道:「太……日头怎麽会弹跳?」
宁箫笑而不答,只是回身向个方向比个手势。
魏笙慢步走向靠得挺近的两人,微微躬身道:「王爷,你交代魏笙的物品,我已着实处理好,请过目。」魏笙边说边递上看起来像两匹布的东西。
「多谢,魏笙你下去休息吧,本王今天放你一天假。」罕见的,宁箫对着魏笙欢快的道了谢,还破天荒的要魏笙放假,这可是从未有过。
魏笙意味深长的撇了眼若岚,又是微微一鞠躬,踏着稳重但十分快速的步伐离去。
「这是什麽?」本在思索为何太阳又再度弹跳一次的若岚,见宁箫手上多了两个东西,好奇心喷发,直问道。
「这是纸鸢。」宁箫抖了抖很像是布匹的纸鸢,一脸嬉笑,感觉像个大孩子般。
「纸鸢?」若岚思考了会,古代的纸鸢好像就是现代的风筝吧?
「从小,我就喜欢放纸鸢,回凝朝後,住在这个凋王府,我特意让人打造这个地方,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入的地方,在这里是个小型花园,却有一处空地让我玩纸鸢,但已经鲜少进来。只不过这次我特别开了先例,唯让你进入。」他动了动手上的纸鸢,接续说道:「这个蓝色的给你,绿色的给我。」
若岚细心的发现,两种颜色正好是两人项链上个别的颜色,这才细看宁箫的脖颈上至今还横躺着一个毫无缝隙的金属环和那妖孽异常的绿色宝石。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在空中上头飞来飞去,感觉好像在风筝上般自由自在。」宁箫待若岚慢吞吞的接过蓝色纸鸢,便开始放起纸鸢。看似是很久没玩,手感却丝毫未减损半分,不一会儿那如绿叶般的纸鸢便没入天际,与他的绿色宝石辉映着。
「我们现在不就在飞上天吗?想像无限大。」若岚亦将自己的蓝色纸鸢垂入天际,第一次玩的她万分顺手。
宁箫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哈哈,果然你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挣脱了如同罗网般的风,却犹然不知地上仍有一丝细线牵系着它。」
「但,风却也是助力,让它飞上天际是吧?吹断线的纸鸢并没有受到牵制,总算无忧无虑了吗?」若岚微笑说着,感觉是在谈论稀松平常的事般轻松。
无忧无虑?明显的,宁箫对这说法有点问题,沉思了会问道:「那你,也想自由飞在天空,无忧无虑吗?」
「我当然想,但自由却不等同无忧无虑,有时自由,带来的却是更大的伤害,我放不下一切。」风又如何?还不是依样活在地球的禁锢中,只不过自以为没有地方不能去,若一颗自己炽热的心在水里如同水火同源般源源不绝的燃烧着,风又能耐其何?
「那,答应我,你能不丢下我吗?」闭上眼,宁箫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坚毅地睁开眼,「不丢下我,自由随你吧……」
「宁箫?」若岚有点不确定的问着宁箫,为什麽会露出这麽奇特的表情,似不舍、似强忍、似痛苦、似悲伤,但更多的却是成全的退让。
「我问你一个最直白的问题,若休书本王现在放在你的面前,你能决绝的取走吗?你不会一丝舍不得本王对吧?」
「……」若岚头一次被考倒了,宁箫这是为了什麽要问她这些事呢?明明前几分钟才胸有成竹的告诉她想要让她喜欢他,现在却又如同撕心裂肺问着她分明不想碰触的问题?他到底是为了什麽?
「告诉我,秦若岚,本王能否真的对你抛注所有感情?」少了前几刻的吊儿郎当,宁箫是认真的。
若岚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她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她也确实说了出来,但换来只是宁箫嘲讽的一笑。
「我能否想通再说?反正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吗?她连自己什麽时候会回到现代都不知道了。
宁箫见这般景象,嘲笑似的划上笑靥,「谢谢你,勾起我的征服欲。」
「什麽?」若岚一脸疑惑,宁箫都说了些什麽?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谁不对自己喜欢的事物自私呢?就算你不接住我的心意,我还是会无怨无悔守候着你,我对情很专一的。」
情一字,原本存於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人,只不过那人早已死去,留下一座坟与那混帐皇帝的债务,现在好似又进来了个人,不停软化他的心,他这人很霸道,得不到的东西就是会特别想得到,却又特别温柔,不会亏待他看中喜爱的人,他双面也好、他捉摸不定也罢,是自己的性格使然,谁有法子呢?
风萧瑟吹过,若岚这次不是听到自己平常听到的空气流动,而是源自自己心头,那颗不停跃动的心脏与那脑袋乱糟糟的混浊嗡嗡声。
他,到底为何要等候她?
狂风突然一吹,两人的风筝不约而同掉落,宁箫赶紧跑了过去捡拾起来。
「是吗?我好像,也没有那麽讨厌你……」话语掉落在地上,像落叶被吹走,宁箫未闻,若岚却是淡淡的笑了起来……情,谁能知呢?
等到她想通吧……快了快了。
她自信炫目的笑容再次回归面上,笑着接过宁箫递过的蓝色风筝,自然没漏听宁箫说得纸鸢送给她的几字,她颔首道谢,宁箫却一把搂住她。
「不用谢,这是第一步,我会一步一脚印地让你栽到我手上。」
若岚愈发想笑:宁箫啊!你都未亲自带兵操练过,怎能让我心甘情愿败在你手上呢?想追老娘,可不简单啊!(买多点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她说不定就乖乖跟着跑了)
但心脏的跳动出卖她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绝妙好戏,正要上演,其中的核心人物,便是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