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嫌弃的下了车,若岚直闯进凋王府,只见宁箫正端坐在大殿,一旁坐了个倩笑的女子,两人正悠闲的下着棋,不过,倒是有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出现在旁边。
「若岚,你总算回来了……」一看清进门的是若岚,正在大殿看那一男一女下棋的素儿马上飘了过来,原本体态算是曼妙,一日不见竟成了瘦骨嶙峋……这宁箫虐待素儿啊?
正在下棋的宁箫闻言,瞟了眼大门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欲要起身,面前的女人却先一步将之压下,「王爷,起手无回大丈夫,不结束这盘棋,是否有点不礼貌?」言下之意,就是要遵循一开始订得游戏规则。
宁箫顾虑的又看了眼若岚,见後者正无心注意这里的举动,他的心中大石才放了下来,转头淡漠的旁若无人的下棋……也是,和他下棋的人,通常都无法察知他下一步会如何出其不意。
「若岚,我第一次觉得,我竟然会怕黑。」素儿夸张的描绘昨日全颍院只有她一人的心酸,描绘的淋漓尽致。
「黑?但你不是都熄灯睡得吗……?」若岚深思了会,狡黠的笑容再度滑上面庞上,「你是不敢一人睡吧?」这好像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症状。
素儿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吧……」
「通常人真正惧怕的东西或物质,心理上会认知自己已经克服它了,其实根本还在原地打转,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所以,素儿真的是怕单独睡。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昨日为何不和王爷一块回来?」
「为什麽要一起回来?」这是宁箫答应让她在老府住一夜的承诺耶!
「你不回来,整个凋王府的女人都炸了,没事就跑来颍院旁的王爷书房献殷勤,不是倒茶就是搥背按摩的,还有磨墨的,你说夸不夸张?」
若岚点了点头,嘀咕:「看来,颍院的隔音越来越差了……」
素儿倒是未听到若岚低语,开始大吐苦水:「这我还可以接受,但我无法接受她们的声音都是同一种调的,有辱音乐啊!」
「什麽调?」让素儿气得跳脚?
「唱哭调的那种调的,要不是知道那群女人都是王公贵族门第下的千金小姐,我还以为是王爷不知去哪强抢来的民女呢,声音高得不像话,还有人破音!」
若岚一听,拍手大笑,这还真是稀奇了!素儿这麽文雅的女子,都毫不在意形象诋毁那群女人了,这就可以知道昨日王府里的妃嫔有多不安分了!
「告诉你,不止这些,尤其是现在在和王爷下棋的,听说是什麽王爷最宠爱的妃子,那也是装出来说话,她的脖子那一看就是不是发出这种声音的料!」素儿观察透澈,学音乐的人通常都会特别注意人的声音,意外发现了各种古代妃嫔的发声乐趣。
原来,古代女子出嫁前都要练习发声啊!
彷佛受教般点了点头,若岚这才认真往里头瞟了眼,果然看见宁箫与名女子正在下棋。
人家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了,若岚心里现在只有浮出一句话……过劳。那一个宁箫虽然很认真,但每次下得都十分无力,看起来不大是自愿。
但,他那一晌的认真神态,还真让她微微看呆了……
眼神缓缓移向正与宁箫对战的女子,她也不知怎麽了,好像舍不得将眼神由宁箫面庞移开,这才粗略看了下那女子是哪位。
「玛彤,这次是本王赢。」宁箫微笑了下,将一颗白子放上棋盘,如一颗白色的流星在夜空中消逝、凋零。
「王爷厉害,是玛彤太过自负,棋艺不如人啊!」冼玛彤站起身来,着手处理那其实还未覆盖达三分之一的棋盘。
「不,防守空虚,心思不缜密,是你最主要的问题。」宁箫简明扼要的说出问题所在,语毕顺道甩袖起身,眼神不自觉飞向若岚,却发现若岚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好像没有什麽热情……其实,那眼神的争斗并不是常人能懂的,谁也不知道,两人未语,其实早已从眼神道尽一切。
『好雅致,还有心情下棋。』──若岚笑得一脸无辜,眼神道尽的便是对宁箫浓浓的开玩笑。
『要没有任何棋盘,本王也再无任何兴趣了,要不王妃来陪下一盘?切磋切磋。』──宁箫眼神富满深意。
若岚菀薾,将刚才素儿太过激动握上的手轻轻拨掉,习惯耸了耸肩,便走向大殿,无视一旁冼玛彤的诧异目光,她直接在宁箫的位置前坐下。「好啊!我就不信我会输。」自信的笑靥,彷佛从来不懂惧怕是什麽。
宁箫微点头,闪躲似的将自己眼神从若岚身上移走,轻巧的将呆掉的冼玛彤手上的黑白棋拿走,并将白色的棋子拿给了若岚。
「王爷,你的白棋?」冼玛彤不确定的问着,但看见宁箫一脸从容自若,忿恨快速的瞪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若岚,又悻悻然般看了眼宁箫,突然诡谲一笑,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便满怀心思的回自己院落去了。
王爷总喜欢白棋,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偶然间听其云:「白棋若有情,非觅却双许。惜别以祸紧,天外一头雨。」王爷露出的,是绝对的惆怅,每每下棋,他定会使用白棋,黑棋便让敌手使用,这次,竟借了个女人用……真的有意思。
冼玛彤思索了会,眸底闪过一丝兴奋,那原属於草原民族的一腔热血隐隐发酵中,几近要冲破极限……转身走向房内的柜子内,抽出暗格,一把银色匕首便赫然出现。
「小一,你很快便会重出江湖了。」精致的面容上,尽是喜不自胜的笑意……
回应的,只有那把匕首一闪而逝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