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爸,刚刚看您走路好像有点怪怪的,最近脚有受伤吗?」苏俞桓转向我爸,口气一变。
我们三人互看一眼,爸爸这才开口,「都这麽久了,也该告诉你。」
我摇摇头打断爸爸,「不用啦……他不用知道这些。」
「什麽事?」苏俞桓见我们脸色不太对,表情也变得认真。
「阿桓是一家人啊,跟他讲也是应该。」爸说完,转向苏俞桓说:「是这样的,你外派美国第一年的过年,我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跌跤摔断了腿,那时候好严重啊,大腿里还打了钢钉。你妈妈当时被吓到了,心神不宁骑车子摔倒,也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唉,爸你是要吓死苏俞桓这个胆小鬼吗?
果不其然,他立马放下筷子,表情一凛,「这麽严重?为什麽不告诉我?」他转向我,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彷佛忘记他正跟眼前的这名美女提离婚。
「呃……都过去了啦,那时候涵涵大嫂刚生小皮蛋,哥哥没办法过来帮忙,涵涵向公司申请留职停薪半年,在家照顾我们,还好後来复原得很快,免烦恼。」爸拍拍苏俞桓的肩膀,想让他放心一点。
妈妈接着说:「嘿啊,我们怕你当时人在美国穷担心,就没跟你讲,男人在外打拼,别挂心家里的代志啦。」
没想到苏俞桓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我赶紧用眼神暗示妈妈,没想到妈妈跟我一点心电感应也没有,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可惜了那时候涵涵有一个外派美国子公司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们就可以在美国一起工作,还可以在国外生孩子捏。」妈一边嚼着饭一边说,我都要吓到漏尿了,讲这个要干嘛啦。
苏俞桓突然转向我,「涵涵,这是真的吗?」
我无奈地叹口气,挟了一块米血到碗里,「没差啦,反正也是个屎缺,我又不喜欢吃汉堡。」
一听到汉堡,我侄子从客厅的电视前冲过来大声问汉堡在哪里,还打翻了一碗饭,接着大嫂追过来揍他,我们的谈话就这样中断了。
饭後,我跟妈在厨房洗碗,我将身体微微後仰,偷看一下客厅的动静,只见苏俞桓正坐在沙发上跟爸聊天,希望他不要说到什麽离婚的事,爸爸他老人家还承受不起啊。
「涵涵,你老实跟妈说,你跟阿桓发生虾米代志?」妈妈突然鬼鬼祟祟地凑到我旁边说,吓了我一跳。
「哪、哪有什麽事啊?」我心虚地不敢跟妈妈对到眼,赶紧低头刷碗盘。
「别以为妈看不出来,这五年你都一个人回来,样子也变得怪怪的,还容易暴躁易怒,要不是婚姻不幸福,就是床上不满足。」
「妈你公虾毁啊!」我慌张地看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儿童,「我们很好啦!烦呐,只是还没怀孕嘛。」其实我有点担心,当妈妈知道我们要离婚的时候势必会昏倒在地上。
「唉,妈想跟你说,妈知道你事业心很重,这几年拚命加班接工作,也很争气升上了经理,可是女人到了一个年纪身体就会走下坡,尤其生了孩子以後,你无法顾到这麽多事情。阿桓很优秀又肯打拼,他需要你把家里打理好,一个能当男人背後的女人才是成功的女人,哩甘知影?」
为什麽不是女人背後有个男人呢?我翻了白眼。
但她说的也没有错,我在国内拚了老半天,不如苏俞桓悠悠哉哉地从美国烫了金回来,这五年我换到的跟失去的,值吗?
我将洗好的碗盘一个个插在架子上沥乾,伸了个懒腰後独自一人往院子走去。
「不愧是南部,就算天气有点阴阴的,还是很热啊……」
我看着天空中几朵夹杂灰色调的云,回想老妈刚跟我说的话。她们之前就知道苏俞桓的薪资水平,也认为只要我不求过得多奢华,是可以不用工作赚取双薪的。我只管把家里打理好,还可以约朋友优雅地喝个下午茶,而苏俞桓也曾经问过我的意愿,但我都以「再看看」敷衍过去。
并不是我反骨不听劝,也不是矫情地想做什麽大事业,我只是不太确定那样的生活是否是我要的,而职场对女人是很残酷的,当女人失去了最精华的那几年,重回职场要再挤管理阶层就更艰难了。
究竟,怎麽做才是对的呢?
「爸爸受伤和外派的事情为什麽不跟我说?」一道凌厉的声音从我後方传来,我看是躲不过了。
发生意外的时候是苏俞桓外派美国的第一年,如果为了这件事情在国外心有旁骛,不是很没必要吗?既然我都可以hold住这件事了,又何必多拉一个人烦恼?
我叹了口气,不打算解释太多,「苏俞桓,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在谈离婚,发生过的事又何必深掘?」我看了一下附近没人,便放心地说出离婚的事。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