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念书、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对爱情专一、工作认真、身材和外貌努力维持得不错,还拥有令人称羡的另一半,在朋友面前的形象做得无懈可击,如今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哇──」我大叫一声,趴在客厅的桌上哭了起来,「王八蛋!把过去十几年的青春还给我──」我用力捶打桌面,歇斯底里地发泄不满的情绪。
一个人熬过五年的伪单身日子,全心投入於工作和等待……没等到你,却等到了我们之间的终点。你给了我一场完美而残忍的报复──一顶失婚女人的大帽子。
眼泪鼻涕齐发,也许我真的压抑太久了,被他破坏了恐怖平衡後反而能哭得畅快。将近五分钟的大哭一场,我抽搐着身体,抬起头、想抽张面纸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阳台边。
干,我竟然忘了检查阳台!
苏俞桓手中拿着几件衣服,看着我说:「……抱歉路过,你继续。」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彷佛客厅里这个被万箭穿心的女人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的他,竟然如此狠心──
『涵涵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我大三时遇到人生中第一次被当,那堂课的教授摆明了就是针对我,只因为我在课堂上顶嘴了一次。
『你从哪学来这句话啊?』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问道。
『呃……PTT。』
『我就知道,你这乡民!』
後来我每次在苏俞桓面前流泪,他都会想出新的台词来哄我,让我最後总能破涕为笑。
『你知道吗?每次看你哭,我的胃部都会紧紧的,好害怕你会哭坏。』某日,他坦白地对我说,手还在我的头发上揉了揉。
『这句又是哪里抄来的?』我笑着问。
『这麽烂的台词,当然是我自创的。』他说完还自己害羞地笑了。
那,现在眼前这个说他路过的无情人是谁啊?
我用愤恨的眼神目送他的背影一直到他走进客房。眼前的局势显然对我十分不利,苏俞桓是有备而来地丢了离婚协议书,而我毫无防备、被他攻击得遍体鳞伤。
我想了想,此刻最好先退出战线,等我的心筑好墙之後再来面对他,以免很快地就全盘皆输。
拿了张卫生纸擦乾眼泪後,我迅速收拾了两天的细软、开车冲到闺蜜的住所并要胁她我要住上两晚。
「天啊,他终於提了。」唯一知道我跟苏俞桓状况的林凯玲居然这样对我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怎麽可以这样说?你是不是我朋友啊!」在她面前我没什麽好掩饰的,所以当我简述完苏俞桓的恶行恶状後,眼眶也湿了。
「拜托,他一个正值青壮年的正常男人,外派出国诱惑这麽多,不管是洋妞还是华人妞,老婆天高皇帝远还对他不理不睬,能撑过五年我也是佩服……诶好啦你不要把鼻涕擦在我的袖子上。」
「哼,他也对我不理不睬啊……」我们坐在她客厅的地毯上吹着冷气喝着沙士。凯玲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研究所转念新闻系现在当了主播,人美嘴贱,但也许是见识广阔,对男人很有一套见解,到现在还未婚。
凯玲摇了摇头,「我可是从你们交往就看到现在的见证人,大部分的时候是你欺压学长吧?」
「蛤!」说什麽。「你不是跟我一样是时代新女性、不接受传统礼教的人吗?」居然阵前倒戈。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是你既然踏入了婚姻,就别还做着任性妄为的公主梦。」
「什麽公主啊,我可是个苦干实干、外柔内刚的坚强女性呐。」我抗议,并拿半条可乐果丢她。
「你们谁也不让谁不是吗?」她默默夹起那条可乐果继续说:「一般来说都是以男人的工作为重的,你想想嘛,你再怎麽拚有一天还是会有照顾小孩问题,迟到早退,又不能配合出差外派,最後被公司冷冻,现在为了工作放弃一个好男人值得吗?」
人生,一定要逼你放弃个什麽才能走下去吗?
「什麽好男人,你太过头了。」我承认她戳了我的痛点,我从来就没把握能找到比苏俞桓更懂我、包容我的男人──不过我指的是在提离婚之前的苏俞桓。
「诶,他是认真的吗?」凯玲蹭了蹭我的肩膀。
「他是一个理工男,以前就不太会开玩笑。啊,他的戒指倒是还戴着。」我在他自以为酷地收走咖啡杯时,瞄到他手上的戒指还稳稳地圈在上头。
凯玲皱起眉头像在盘算什麽,「我总觉得你还可以再观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