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到底愣了多久。
……所以,当初会这样,都是因为我吗?
全部都是因为我出现了的关系……
「但是,那还只是我的感觉。」
继续蹙眉瞧着我,火凤临的声音悠悠的缓地补充说。「我只是隐约觉得,那些鬼族似乎对你有所排斥而已。这种情况不太对劲,就算你身上有光的能力也不是什麽正常现象……不,有些地方也说不过去,你的力量,带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感觉。」
不太……对劲?
意思就是说,我的身上,有着某种会让鬼族不高兴的东西吧。
这情况就好比明明双方无怨无仇,一群流氓却会突然在街上莫名奇妙地冲去打什麽事都没做的路人一样,说多冤就有多冤。不过,老实说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实在是不怎麽讶异,毕竟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像小时候的那次一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十分认真,似乎打从心底就是这麽认为。我垂着双目不语,心中情绪却是满满的复杂。
原来,我这麽不受鬼族欢迎啊……
「……就是这样,所以在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前,给我少去接近那些东西。」
闷闷地说着,火凤临像是想要圆话一般,又多插进了一句强硬的警告,只不过,这告诫听起来不像告诫,反倒感觉比较像是担忧人才说的叮嘱就是。
难得他主动开口说了这麽多话呢。其实,火凤人貌似也挺好相处的,只可惜平时总是没什麽好脸色,不然肯定会有一堆女生追求他。
重新抬起头,我向他轻轻颔首。「我知道了,我之後会注意的。」
看来,我还是太不中用了……
对话很快又划下了句点,四周再度陷入一片寂静。不晓得该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做什麽,我眼神放空,望着天空发呆,心里头貌似忘记重要事情的感觉霎时重上心头。
可是正当我不解的思考自己究竟是忘了什麽,哪知,过了半晌,火凤临的嗓音竟又从旁处传了过来:
「喂,我说你。」
嗯?是在叫我吗?
「那个……叫、叫我小梨就好了。」
「我觉得,你的猜想没错。」
睁大眼,我转过去用一头雾水的表情望着他。
……啊?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使我的大脑瞬间当机了一下,没办法,谁叫我实在是跟不上那话题转换的速度,他想表达的是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那两人,应该的确是兄弟。」
前面五个字几乎是咬牙的说着,面对我屡屡出现呆滞的反应,火凤临露出了想打人的样子向我说明。「在守世界,任何一点直觉,都很有可能是你的身体察觉到了什麽意识却不知道的资讯。既然你会认为他们两个很像,那答案基本上就差不了多少了。」
欸,是这样子的吗!这样说雪野同学就或许真的有可能是夏碎学长的弟弟了罗?
「但是你想知道真相,劝你还是乖乖去问本人比较好。」这时候火凤临补述说。而我点点头表示收到了。
不过火凤他,有没有可能刚好是认识那位雪野同学的呢?我观察着火凤临仍在微微飘动的头发,心中突然浮现这样一个疑问,但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掉。
哈哈,我看应该是不太可能吧。
再次仰望蓝天,背靠墙壁的我,一边盯着远方稍嫌稀疏的丝丝云朵,思绪同时跟着游离了起来。
尽管实际上时间根本才过了没几个小时,今天发生的种种,对我来说却如同度过多日般,一个又一个的事情接踵而至连着杀得我措手不及。
短短时间内一口气爆出这麽多麻烦,我都快以为蕾亚消失的时间根本不只一天了。
瞪着天际发愣,尽管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的心中还是有个疙瘩迟迟没有解决。令人纳闷的念头仍旧挥散不去,那股思绪模糊不清的,让人想探寻也探寻不出个所以然,我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隐约的,就快要抓到那麽一点头绪了。
总觉得我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会是什麽呢?
──如果又有那麽一天,我为了保护一个重要的人而牺牲了,那麽,会有人因此而伤心落泪吗?还是说,会为此而幸灾乐祸呢?
算了,反正会忘掉的应该都不是太严重的事吧。摇了摇头将那些无谓恼人的杂念通通甩开,我这样暗忖道。
再说啊,现在才在这边思考那些事情应该也是於事无补才对。
虽说此时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很快的,我便知道我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毕竟打从最初,我就把要命的某一点抛到了脑後,而现在,正是报应到来的时候了。
「喂,你看那边。」
这时,用带有怜悯的眼神看我,一旁火凤临指向前方,公布了最後解答。一抹我无比熟悉的紫色身影从远处不断逼近,霎时间,一切都跟着真相大白。
替我道了句无声的哀悼,火凤临紧接着敲响了那口宣告我大去之期的丧钟,说:
「你的代导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