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黑漆,让站起身的我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阵影像,场景是一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在车上。
像是要出游,可却又不是。
「爸爸,我们要到去哪?」
那是我。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看着窗外风景。
从乡村风换成水泥罐头林立的都市时,我第一句问的话。
「新家啊!小芸,等等爸爸还要介绍几个新朋友给你喔!」
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的和蔼,可我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好喔!」
女孩趴在车窗旁睡着了,直到车子开入松川社区才被叫醒。
她左看右看的样子彷佛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爸爸,这就是新家吗?」
女孩指着前方的翎远居兴奋的问,只见父亲在不久後颔首。
随後女孩高兴的又叫又跳,看着那带点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记兴奋又期待。
不禁把她的爸爸给逗乐了。
「小菱这样不行喔,你要文静一点。你忘记爸爸刚刚答应你什麽吗?」那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佯怒道。
身旁的女子挽着男子的手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时的我站在离他们几步之外的不远处。
可是当我想再往前几步更靠近他们时,头却好痛。
画面顿时消散,直到只剩下一片黑和那个孤独的我。
「爸妈,你们在那里?」
我紧张的大喊,但四周仍旧没有回答。
头好痛,心也好累。
等到眼前的一片黑暗逐渐散去时,我才惊觉──
天亮了。
阳光洒入室内,就像是再驱逐屋子里黑暗一样。
一点一滴的慢慢占有。
布满血丝的眼,正看着那昨天刚整理好的行李。
一夜未眠。
带着缓慢的脚步走入客厅,耳边传入的《夜夜夜夜》是程叔时常播放的早安曲。
我看着一旁挂在墙上的钟往七点方向指着,似乎在提醒我该去做些什麽?
「想问天你在那里我想问问我自己
一开始我聪明结束我聪明
聪明的几乎都毁掉了我自己」
想离开,却不知何去何从。
我苦笑着,任由着那旋律回荡。
这时手机响了,不知道怎麽的,就像是计算好似的一样打破这和谐。
我拿起它看了看,是郑楚恒?!
原来他已经知道我回国了吗?我到底该不该接电话呢。
继续放任它响,到底好不好?
到底,该怎麽办?
「小姐,郑总来了。」
我看着在一旁的程叔
「可以不要见吗?」
我直直皱眉,郑楚恒找我?!
酸涩在心中逐渐蔓延,还是不要再纠缠好了。
不过当我要转身离去时,管家程叔笑道:「郑总还说您如果再消失不见,那就把这次的合作案取消。」
我停下脚步,在那瞬间脚彷佛就被冻住了一样。
「程叔你真的听见他这样说吗?」
惊讶的语气顿时让空气中弥漫着错愕的氛围,不过这并不是让我最傻眼的。
「对,是我说的。」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同时出现。
在他踏进客厅那瞬间我瞪直了双眼。
原来真的是他,那个我最想见也最不能见的那人
─郑楚恒。
站在客厅入口的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站在另一头的蒋芸菱,他的眼神那样的坚定就如同她都没有离开过似的,像当初一般的那样美好那样温柔,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蒋芸菱的喉咙一哽,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声音越来越清楚,是筱青学姐。
『如果有一天,我还能看到四人帮齐聚的时候芸菱你可要把阿恒给追回来喔,他最皮只有你才降了了他。』
『你们阿也别以为我在那学院里什麽都不知道,其实你们每次去琴房可是都由我偷偷帮你们打掩护的呢!你可要在努力一点阿,可别辜负了我的苦心,知道吗。』
在病房里,学姐冰凉的手贴着我的脸。
然而现在脸上似乎还残存着记忆中的余温,晶莹的泪在眼角打转,彷佛生着眷恋舍不得掉下。
蒋芸菱秉着呼吸想朝眼前那已逐渐模糊的身影向前,可是下一秒眼前却突然一片乌漆抹黑。在众人都反应不及的状况下,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