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11忆 — 第17章心憶特殊母親

第17章心忆特殊母亲!

抗日战争十四年抗战,从1931年“九壹八事变”直至1945年日本投降算起已经过了5年。

今年1950年,心忆父亲经过抗日战争14年已经回村5年了。

今年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他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大小便。

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没有把她当人看。

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心忆父亲心明已有35岁了。

他曾在抗日战争中意外被手榴弹片打中失去了左手,村干部儿子去年用他的名额代替了他去铁路局!那个年代没有关系根本不让你去!又是集体种地的农民,根本没有文化!没法保护好自己权利!

又因家穷,壹直没娶媳妇。

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份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心忆父亲做媳妇,等她给心忆家“续上香火”後,再把她撵走。

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结果,父亲壹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心忆的时候,奶奶抱着她,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不甘心地说道:“这疯婆娘,居然给我生了个没用的孙女。”

只是心忆壹生下来,奶奶就把她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壹直想抱抱心忆,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

我那麽小,像个肉都都,万壹娘失手把她掉在地上怎麽办?

毕竟,娘是个疯子。

每当娘有抱心忆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她,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

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

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心忆。

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心忆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壹匙壹匙把心忆喂大的。

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她就麻烦了。

那时,心忆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紮。

特别是添了娘和心忆後,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

这壹天,奶奶煮了壹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壹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後也不准来了,啊?”

娘刚扒了壹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壹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

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

奶奶猛地沈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

“你这个疯婆娘,犟什麽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麽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

说完奶奶从门後拿出壹柄锄,像余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壹磕,“咚”地发出壹声响。

娘吓了壹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

在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壹大半给另壹只空碗,然後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

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

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後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

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朗朗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人家多着呢!”

娘反而走拢来,壹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心忆。

奶奶忧郁了壹下,还是将襁褓中的心忆递给了娘。

娘第壹次将心忆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

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心忆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壹上来,将心忆像扔垃圾壹样丢掉。

娘抱心忆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心忆夺了过去,然後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心忆懵懵懂懂地晓事时,她才发现,除了她,别的小夥伴都有娘。

她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

可小夥伴却告诉她:“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

心忆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她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心忆的饭菜泼了壹地。

那时心忆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麽样?

还活着吗?没想到,在心忆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

那天,几个小夥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心忆,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

心忆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她也追了出来。

这是心忆有记忆後第壹次看到娘。

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

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心忆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滚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

当心忆和壹群小夥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女儿。

娘终於盯住心忆,死死地盯住她,裂着嘴叫心忆:“小忆……球……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心忆怀里塞。

心忆却壹个劲儿地往後退。

心忆大失所望,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壹副形象。

壹个小夥伴在壹旁起哄说:“小心忆,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麽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心忆气愤地对小夥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心忆扭头就跑了。

这个疯娘我不要了。

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

当年,奶奶撵走娘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壹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心忆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她的面子。

心忆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壹声“娘”,她们之间的交流是以心忆“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了。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

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

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

奶奶壹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

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

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後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

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壹下敲在娘的後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滚远些……”

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她壹跳壹跳地躲着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

最後,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後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後,娘歪在地上抽泣着。

心忆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

话音刚落,心忆的後脑勺挨了壹巴掌,是奶奶打的。

奶奶瞪着眼骂心忆:“小丫头片子,你怎麽说话的?再这麽着,她也是你娘啊!”心忆不屑地嘴壹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

“荷,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壹样从地上跳起,横在心忆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

心忆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她自己。

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

心忆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壹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

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麽大的乱子。

记得心忆读小学三年级饿壹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心忆送雨伞。

娘可能壹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壹些同学嘻嘻地笑,心忆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自己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同学。

当带头同学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心忆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那个同学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心忆的脖子,她俩撕打起来。

心忆女孩子个子小,根本不是男生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

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壹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地飞跑进来,壹把抓起他同学,拖到了屋外。

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

娘双手将欺负心忆的同学他举向半空,吓得哭爹喊娘,壹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

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後壹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心忆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

在心忆面前,娘又恢复了壹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心忆。

她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女儿遭到了别人的欺负。

当时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心忆会说话以来第壹次喊她。

娘浑身壹震,久久地看着心忆,然後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

那天,她们母子俩第壹次共撑壹把伞回家。

她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

爸爸刚进屋,壹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她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

这都是同学家请来的人,同学父亲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

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我他妈壹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000块?爸爸每月才2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同学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

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壹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了。

壹下又壹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壹只跑进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心忆壹辈子都忘不了。

最後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

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

谁在闹就抓谁!

壹帮人走後,爸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

说道:“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家穷惹的祸!”

爸又看着心忆说:“小忆,你壹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壹辈子啊!”心忆懂事地点点头。

几年过去了,心忆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

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

心忆家列为特困家庭,心忆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她的学杂费,她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於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心忆很少回家。

父亲依旧在为几十元打工,为心忆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

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心忆抄好咸菜,然後交给娘送来。

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

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女儿做的事,娘壹点儿也不疯。

除了母爱,心忆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麽破译。

又是壹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心忆送来了菜,还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

心忆拿起壹个,咬了壹口,笑着问她道:“挺甜的,哪来的?”

娘说:“我……我摘的……”

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心忆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心忆照列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

送走娘,心忆又紮进了高考前最後的复习中。

第二天,心忆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来学校,让老师将心忆喊出教室。

婶婶问她娘送菜来没有,她说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

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没回家。”

心忆心壹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

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

婶婶问道:“你娘没说什麽?”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

婶婶两手壹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

婶婶向学校帮心忆请了假,她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

她们同时发现壹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

婶婶看了看心忆说道,“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

心忆说道,“婶婶你别吓我……”

婶婶不由分说,拉着心忆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壹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壹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沈重的黑色。

心忆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女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

“是女儿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着没享壹天福啊!……”

心忆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她落泪了,在回家找人帮忙的路程上。

她突然看见了壹块母亲经常去画横线的石头上,密密麻麻画了很多……记得以前问她做这个干嘛?她指了自己和她壹下,现在仔细数了数,正好壹共壹千壹百壹十壹画!这个是她每壹天,接自己必须画壹下“数量”,看着密密麻麻的横线,心忆已经发不出声哭泣了!

简单的“横线”让她懂得母亲不计回报的奉献,和对自己的祝福!每壹天如此,虽然母亲没有正常人的语言,但是有人类最纯情的【母爱】!“母亲我爱你”!

在娘下葬後的3个月又十天,四川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心忆的家门。

心忆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女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有壹千壹百壹十壹道光壹直保护着“心忆”身边,没有被她发觉!後面心忆幸福的和喜欢的人生儿育女了!但是心里面不知道为什麽?总是觉得应该做点什麽?

她丈夫死後,开了咨询“心忆小卖部”,觉得人生需要给别人解决各种难题!为了自己在天上的母亲祈福!希望她在天堂保佑自己儿女!而且也是完成自己【心忆】╰つ琴有♥独钟♬,群聊号码:88858798*^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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