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台当交换学生的他,跟小一岁同系副修义大利语的学弟同一间寝室。
这日因系上有活动,两个人都喝了点酒。
他一回寝室便趴床而睡,而学弟做了什麽他全然没有印象。
隔日起床时看见学弟上半身赤裸着与他挤在床上一起睡。
他没有叫醒学弟,而是拿起不远的手机,一连按了好几张快门,照下他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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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星期六晚上都会与远在义大利的母亲通即时,他的母亲每次都会问他有没有找到适合的对象。
这次他一时兴起,把上次偷拍学弟睡脸的照片贴上去,并告诉母亲说这是他的真爱。
只见萤幕上的母亲迟迟没有下文,久到他想承认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母亲打出了令他错愕的话:下次请他来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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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母亲如此说,他只好硬着头皮去询问学弟。
「咦?去义大利?可是我的义大利语一点也不流利,才学到基础……而且机票也很贵……住宿呢?还有、还有我怕我会迷路。还是算了吧,我没有钱可以去…谢谢学长。」学弟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他觉得挺可爱的,不过学弟的拒绝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也觉得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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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把学弟的状况告诉母亲,母亲只回他一句「我知道了」便不在过问。
但星期一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户头里多了一笔金额不小的钱,心急的他马上打国际电话回去问,却听到让他更傻眼的话:这是我给我媳妇的机票钱,下次回来我要看看我未来的媳妇。
这下子,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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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暑假跟我去义大利玩吧!」
「可是我没有钱买机票。」
「我先帮你出!你以後在还我就好。」
「语言不怎麽通。」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而且讲英文也可以。」
「我没有地方住。」
「住我家!我不收你钱!」
「可是我要打工……学长你、你怎麽哭了?」学弟慌了。
「拜托你跟我去一趟义大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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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暑假,学弟还是跟他去了义大利。
「您好,不好意思要打扰几天了。」学弟有礼貌地跟他的母亲打招呼。
「别客气,尽管当自己的家。」就寝的时候,学弟傻傻地对他说:「学长,你母亲好亮喔!可是我不懂耶,为什麽她会在晚餐时问我说什麽时候要嫁人…伯母的文法是不是怪怪的?」
「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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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家没有多的空房间吗?不好意思我还麻烦你让我床……」
「没关系,反正几天而已,我睡地板无所谓。」其实他母亲的意思是要他们一起睡床,不过这种话他可不敢说。
「……可是学长的床是双人床耶?不然我们挤一挤好了。」
「……好。」放着双人床不睡好像真的挺怪的,他一边想,一边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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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习惯抱着棉被睡的学弟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蹭过去,他虽然想要推开,但一看到学弟毫无防备的睡脸,就无法伸出手。
到最後,他只好努力地忽略腰上的那只手。
早晨,他的母亲敲门以後,便推门而入,轻摇他:「昨晚睡的应该还不错吧?该起床了,别赖床。」
面对母亲嘴角挂着笑的表情,他努力装睡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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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伯母请我来玩。」在机场里,学弟挥手向他的母亲道别。
「不客气,要再来玩喔。」
「呃、快迟到了,学弟你快去划位吧。」
「喔、好。」学弟拿着两个人护照,跑到柜台去办理。学弟一被他支开,他的母亲立刻靠了上来:「要好好对待人家,我挺喜欢这孩子的。」
「……是。」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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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的母亲好好喔!还塞了一堆的礼物给我呢!」飞机上学弟滔滔不绝,他忍不住的摸摸学弟的头:「以後如果再到义大利,欢迎来找我玩。」
一想到跟学长相处相处的时间剩下半年,他瞬间沮丧了下来:「学长……你不要走好不好?台湾不好吗?」
「不是不好,我很喜欢台湾,可是我的家在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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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年,他们两个更是型影不离,直到离别的前一晚,学弟买来了一大堆啤酒,打算灌醉他。
「学弟阿,你想灌醉我吗?」他苦笑,戳着学弟绯红的双颊。
「醉了学长明天就不会回去了……」
「呵……真不知道你是要灌醉你自己还是我。」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学弟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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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送行之时,唯有学弟哭的吸哩哗啦,他不舍的摸摸学弟的头。
「学长你不要走…呜呜呜…」
「学弟你不要哭了啦。」他搔搔头,拿出笔记本抄写了一些讯息给他,「这是我在义大利的住址,要是你有来义大利玩,可以来找我。」
「……好。」抹去眼泪的学弟小心翼翼的收好纸条,不舍的看着他入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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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在义大利完成了学业,顺利的找了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
但那位令他牵挂的学弟,却像是失去了音讯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一开始他伤心,但到後来却也看开了。
远距离的恋爱本来就比较危险,更何况他跟学弟跟本没什麽。
「不过为什麽心有这麽一点痛呢…」看着帮学弟特地保留的房间,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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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年的时间,周末他正准备出门时,门铃毫无预警的被敲响。
他不解的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员,他用字正腔圆的义大利语对他说:「您好,这是您的航空快递。」
「航空快递?」他疑惑的签收下,什麽时候会有人送航空快递来给自己了?
「您不打开来看看吗?」他不知道为什麽,听话的在外人面前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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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愣着看着包裹,耳边传来了快递员的声音:「那个、这是在你还有没有伴侣的前提之下…如果有的话包裹可以退还给我没关系…还有我可以在附近找房子,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呃,学长?」
「……笨蛋,我没有伴侣,房间也还多一个,要不要住?」他激动的抱住了快递员。
「请问房租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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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学弟的耳边轻喃几句,学弟马上红了耳根:「学长!」
「我在。」不等学弟回话,他将人拉进门,马上来个重逢的喜悦之吻。
包裹箱被遗忘在角落,里面的东西因为撞击而落了出来。
一叠的照片主角都是睡着以後毫无防备的学长,偶尔参杂他们两的身影。
「可以让我爱你吗?」最上面的纸,如此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