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该死的任务 — 入梦(可怜的一郎)

秋月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忽忽的,仿佛躺在云朵里,舒服极了。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身体下躺着的云朵变成了硬邦邦的东西,躺着极其不舒服。

秋月皱了下眉,慢慢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我……不是在医院里吗,这是哪儿?

五感渐渐清晰起来,呆愣愣的秋月这才感觉到怀里还抱着一个温暖的物什。她低下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棕色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正睡得安稳,发出轻微的鼻鼾声。

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长得精致可爱,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般在眼窝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只是他瘦小的可怜,白净的脸上没有多少肉,露在外面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是骨瘦嶙峋的。

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有淡淡的温暖,也有淡淡的苦楚,眼泪慢慢地盈出眼眶。

这种突如其来的悲凉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我的感情,但是心还是好疼。

秋月长舒了一口气,压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男孩蓬松的短发。

男孩却被这一揉弄醒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又轻轻眨巴了几下。

然后他的眸子一转,视线落到秋月脸上,慢慢聚焦。

“妈妈……”他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地唤着。

秋月这才注意到他奇异的烟灰色瞳孔,里面满是信任与爱恋。

这双眼睛,却又莫名地熟悉。

“阿郎,早上好啊。”秋月还没来得及回忆,就不自主地开了口,听到的却是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惊奇,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句身体,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让妈妈亲亲你。”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柔顺的棕色长发落在男孩的脸颊边,她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妈妈……”男孩的神色比刚才自然多了,他也抬起身子给了秋月一个吻。

“今天早上吃面条,阿郎再睡一会,妈妈先去做饭。”秋月站了起来,换上破旧的拖鞋推开了门,然后回头看了床上的男孩一眼。

男孩乖巧地看着她,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嘴角勾起令人心疼的微笑。

哭了……?为什么……?

秋月微微一愣,身体却先一步关上了门,然后走进一个狭窄阴暗的小房间。

这是一间简陋的厨房,只有一个陈旧的看不清颜色的柜子,上面放着灶台和铁锅。柜子边的水泥地上放着几颗西红柿,和一颗有些萎蔫的大白菜,然后还有几包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面条。秋月熟轻熟路地洗好蔬菜,切了几个西红柿,下到锅里,和着面条一起煮。然后把煮好的西红柿面盛了出来,端出厨房,放在客厅的木桌上。

男孩已经穿好衣服,蹬着一双成人码数的大拖鞋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的面条,他的眼神微微一亮。

秋月笑了,从刚才开始,这孩子就一直是一幅小大人的懂事模样,这下终于露出了个属于孩子的表情。

可他却很快地就将那种表情卸下,摸了摸肚子,他温柔地说道:“妈妈先吃,阿郎不饿。”

清澈的烟灰色眸子落到秋月身上,他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秋月看着他比同龄人瘦弱许多的身体,酸了鼻子。

这孩子,是多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呢?一碗面条就渴望成这样,偏偏还忍着饥饿让自己先吃。

秋月看着他单纯的笑脸,那种酸楚又涌上心头,她的嘴唇动了动,刚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视线扭曲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扶住桌子,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桌子,接着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升到半空中。

她低下头,看见一个憔悴的女人站在阿郎身边,她蹲下身轻轻抱住了阿郎,漂亮的眼睛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这个视角……是变成鬼了吗?

刚才应该是附身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只是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阿郎……”秋月听见女人喊出这两个字,接着她眼前就猛地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不要!不要离开我!”

“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啊,请你放手!”

“不……琉治,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阿郎已经五岁了,他长得很像你……自你离开以后,我夜夜做梦梦到你,每次醒来都是满腔的空虚……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了……”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有没有人来帮个忙,把这疯女人拉开啊!”

“呜呜……琉治……”

“长谷川夫人,他不是琉治啊,你放开手。”

“不,不……他是,我不能放开,他会永远离开的!我不能……”

“夫人……”

……

“长谷川家的是怎么了,好像不太正常?”

“受刺激了吧,我记得她刚来这儿的时候是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起的,可那男人都有两三年没出现了,那男人是丢下她了?”

“啧啧,她还带着个孩子呢,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我前几天还看见她去菜市场捡那些没人要的菜叶子呢。”

“怕是真的不正常了,昨天晚上我还看见她洗菜的时候哭哭笑笑的,脸上的表情特别吓人!”

“要不咱们帮个忙,把她送去医院吧,我看她是病得不清,别影响了那个孩子哟。”

“那孩子到是格外懂事,见了谁都笑,一口一个阿姨好,只是可惜,得了这么个妈!”

……

各种各样的声音乱糟糟地混在一起,吵的秋月脑袋嗡嗡地响,可慢慢地那些声音都渐渐消失,只剩下一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你们要带我妈妈去哪?放开妈妈!放开!”

这是……阿郎?

“妈妈……呜呜……不要走!阿郎会更乖的!阿郎不该离开你!你看一看我啊……”

“嘻嘻嘻……琉治啊琉治,你可真狠心啊,可惜我现在也不在乎你了,你死了最好啊……呵呵呵……你说对不对啊,阿郎?”这个声音,是那个女人的,只是听起来十分不正常。

“妈妈……呜呜……妈妈……那不是我,阿郎在这啊妈妈!”

“我的阿郎啊,妈妈亲亲你好不好,嘻嘻……这是早安吻哦……”

“妈妈……你看看我啊,看看阿郎……不要再这样了……”

……

“阿郎!你怎么又来这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来这个病房吗?”

“护士阿姨?对,对不起……我太想妈妈了……所以就……”

“以后不要这样了,跟阿姨走。”

“那……妈妈,再见……”

……

“妈妈,要早安吻哦,亲亲阿郎……”

秋月猛地睁开了眼,呆呆的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还有点没回过来神。

鼻尖闻到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秋月这才回了神,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那些,都是梦吗?只是真实的有些吓人了。

还有那个小男孩,阿郎?是谁来着,好熟悉啊?

秋月的视线慢慢落在对面床上的人身上,又揉了揉脑袋。

“阿……郎……”喃喃地叫出这个名字,她的眼神猛地一亮。

烟灰色的眸子,和这个分外熟悉的名字……是对面的长谷川一郎吗?

不对不对,她分明记得他是个高干子弟,家里富裕的很,怎么会过那种清贫的生活?

还有那个美丽却分外憔悴,穿着破烂陈旧衣服的女人,又是谁?

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这是谁的经历?

只是,阿郎和长谷川一郎身世再怎么不同,两人身上的相似点也太多了。

秋月撑着墙下了床,脚步不稳地走向长谷川,然后在他床边呆呆地站着。

他已经睡着了,却睡得极其不安稳,皱着眉头仿佛正在做噩梦。

秋月突然心疼起他,这张成年人的脸和阿郎的脸渐渐重合起来,让秋月莫名的想拥抱他,安慰他。

早安吻……

秋月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想要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谁知,对方仿佛察觉到有人在靠近,由侧躺变为正躺,秋月的唇阴差阳错地压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嘴上柔软的触感一下子把鬼迷心窍的秋月唤醒了,她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放大了数倍的脸庞,惊慌失措地想要抬起身来。

长谷川一向睡得浅,在察觉到有人看着他时他就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而此时嘴唇上温暖的触感则直接将他唤醒过来。

烟灰色的眸子对上一双惊慌的杏眼,他微微愣了愣。

这是对面床那个笨女人?她在……偷亲自己?

……

2800+,这个周事有点多,下个周看看能不能多更一点。没修就发上来了,有些不足之处多多包涵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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