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於他俩间的沉闷久久不散,白晴光安静的任由齐书凡拉着她走,直到两人来到校内停车场後,她才总算是下定决心要来学习一下赖•勇者•东渚的大无畏精神。
轻咳了两声,白晴光鼓起勇气开口说话,「咳咳,那个……齐书凡,你、你为什麽生气?」
齐书凡依旧闷不吭声的往前走。
早就料到某人不会轻易的开金口,白晴光只好继续好言好语的哄道:「别不说话啊,一直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喔。」
「说啦、说啦,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欸,等等,不会惹你生气的那个人就是我吧?如果是的话,那就请你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吧!」
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见自家竹马的态度仍旧没有软化的迹象,白晴光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哄人也是个技术活。
「欸,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像什麽吗?像抓到女友出轨的男朋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劈腿呢。」白晴光促狭的笑着,开玩笑的说:「我刚刚还一度怀疑你在吃我的醋耶,哈哈哈。」
齐书凡猛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吐出一个字,「是。」
白晴光原本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有所警觉,因此得以逃脱鼻子被撞塌的命运,但下一秒,她却被齐书凡的那声是给弄懵了。
是什麽?
似乎是听见她内心的困惑,齐书凡这次说的更加直接明了,「是,我的确是在吃你的醋。」
「什麽?」白晴光呆住了,她严重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不然怎麽会听到齐书凡说出这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话?
齐书凡深吸一口气,他原先没打算这麽早表明心意的,但计画赶不上变化,他必须要在不好的苗头冒出前斩草除根,省得将来发生让他後悔莫及的事。
他转过身,态度严肃的对着自家青梅说道:「白晴光,我喜欢你。」
如果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时,那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呢?
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还是感动到流下欣喜的泪水?
白晴光不晓得,她只知道如果是她的话,那麽她的反应会是――
「不可能。」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回去,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要说给对方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你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这一定是齐书凡在跟她开玩笑,想要藉机捉弄她。
齐书凡抿着唇,神色透露出一股受伤的味道,「为什麽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因为你太优秀了,长得帅、有脑袋、体能好、家境也不错,根本就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白晴光使尽全力的扬起嘴角,但眼眶却酸涩的厉害,「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我,你应该要喜欢跟你一样出色的女生才对。」
「谁规定的?」齐书凡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家青梅对自己是如此的没自信,见她自卑成这样,他的心像是被人钝刀慢剐似的,传来阵阵的疼。
白晴光垂下眼睫,默然无声。
齐书凡难受的伸出手,缓缓捧起她的脸,用眼睛细细描绘对方的轮廓。
明明这张脸长得平平无奇,但不知为何却有着勾魂摄魄的能力,让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虽然你常常犯蠢、又爱吃、缺点一大堆、优点少的可怜,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齐书凡的嘴里虽然不断说着挖苦人的话,但他的眼神却温柔似水,几乎要让人陷溺其中,「我没有你说的这麽完美,别人看到的都是我的表面,若真的与我相处起来,恐怕也只有你有办法忍受我的毒舌和个性。」
白晴光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齐书凡此时的神情,可不管她怎麽瞪大双眼,她都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
「你、你会不会搞错?」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让她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就像是灰姑娘一样,钟声响起时就什麽都不见了,「说不定你只是把友情或亲情误认为是爱情。」
「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来确认我对你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齐书凡明白自家青梅的忐忑不安,於是他不厌其烦的温声安抚,「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搞混吗?」
白晴光摀着嘴,哭到不能自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暗恋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现在发生了,她反而觉得是梦幻泡影,但如果这真的是梦,她希望是一场永远不会醒过来的美梦。
齐书凡既心疼又无奈的抹去不断滚落下来的泪珠,耐心十足的哄道:「别哭了,本来就没有多漂亮,再哭下去就要变丑了。」
白晴光依言拭去眼泪,虽然知道这是某人独特的温柔,但她还是忍不住朝对方甩了一记毫无杀伤力的眼刀。
「那你的回答呢?」齐书凡看似镇定,实则局促不安的轻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虽然他有自信,也觉得白晴光对自己有好感,但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覆前,他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
白晴光吸了吸鼻子,在某人既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羞赧的点了点头,「好。」
这声好,彷佛在齐书凡的心中点燃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姿的烟火,他无法抑制的咧开嘴,一副像是中了头奖似的笑出来。
握紧自家青梅的手……不,现在应该改为女友了,齐书凡眉开眼笑的说:「我们回家吧。」
「嗯。」
与齐书凡并肩行走,白晴光低下头,凝视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静静感受着从对方手掌传来的温度。
「对了,你……你是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白晴光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道。
齐书凡闻言认真的思考着。
他刚来到台湾的时候,对於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感到厌恶与恐惧,只有她,即使受到他的排斥和无视,仍旧锲而不舍的靠过来。
她毫不在乎他的寡言孤僻,用笑容与热情填满了他空洞的生活,为他空白的世界染上一道又一道的色彩。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晴光,温润无声的侵入他刻意筑起来的心墙,融化了他那颗被冰封住的心。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就埋在他的心底,经过时间的孕育,萌芽、成长、茁壮,等到他意识到时,白晴光三个字早已在他心中扎了根,再也无法摘除。
她很早就住进他的心房,成为他生命中无可取代的一部分。
齐书凡看着左眼写着好奇、右眼写着八卦的某人,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秘、密。」
「啊,小气鬼!」白晴光撇开头,不满的鼓起腮帮子,如同一只生气的小河豚。
齐书凡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看向白晴光的双眼充满柔情,就像是月光洒落在夜晚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神说,要有光。
所以他的世界出现了白晴光。
而他,现在终於追逐到了生命中的那道,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阿齐和小白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於会不会有番外就得看灵感大神有没有来眷顾我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