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随安变了。
该怎麽说呢,他好像一夕间长大成人了。
他开始认真念书,不再老跟朋友出去鬼混。大部分时间都和唱然一起念书,吃早餐时,还会顺便背下公式和英文单字,吃晚餐时,也总是吃完便说要回房念书,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成天挂网打游戏。
廖融融见儿子一夜间变了个人似的转变,一方面庆幸儿子总算有点样子,另一方面,又对他明目张胆死巴着梁唱然的行径感到万分暴躁。
儿子长大了她是很高兴,但长大翅膀要是硬了飞去别的女孩那里……想到这,她这当妈妈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除了心情复杂的冯夫人外,其他人对此倒乐见其成,尤其是冯绍固,嘴巴没明讲,可显然很高兴这个儿子总算有点出息。
等九年级的第一次模拟考,冯随安同学不负众望,一次往上狂进了六十多名,首次跃进校排三十名内。冯家上下对这个成绩都很高兴,除了梁唱然。嗯,说高兴也不是不高兴,应该说是……心里很负担吧?
理由嘛,不用废话,当然是在冯随安身上。
「唱唱,这本题库我全写完了!」
某周日的早晨,她的房门猛然被撞开,他连敲门都没有,就兴匆匆地抱着参考书闯进她房里献宝。
唱然「啧」了一声,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昨晚她又念到半夜,也不知道几点才就寝。刚睡醒的脑袋还不太清楚,女孩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几点了?」
「七点。」冯随安顺手锁上房门,笔直朝女孩走过来,理所当然躺到她床上去,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对她微笑,「早安。」
这人完全把这当自己家了,不,这里本来就是他家。唱然连忙推他,「你…回你房间去……」
少年看着天花板,眼睛骨碌碌地转:「今天大家都不在。」
「不在?」她挑眉,「不在又怎样了……」
随安盯着唱然逐渐泛红的俏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两道月弯。
他绝对是个适合笑着的男孩,笑起来是那样爽朗、乾净,额上覆着的发丝衬得几分纯真,消融精巧五官和泪痣所造成的距离感。
冯随安腿一伸,翻身压住怀里的女孩,盯着她,极其无辜地舔了下嘴唇,「我们来做吧,唱唱。」
「你……」唱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到底大人怎麽会夸这人变懂事了?他现在根本已经达到无耻到没救了的境界。「做什麽做!这里是你家欸?」
「我今天把历届都赶完了耶,给我奖励。」
「谁要给你什麽奖励,」她狠狠踢他,「你找朋友打球去,我今天要念书。」
「下午就去,下午就去……」随安被她脚踢得不轻,眯眼抬起脸来,只得退一步央求,「那,
给我一个morningkiss总成吧?」
说完还当真闭上眼,嘟起嘴巴凑近唱然。
唱然叹了口气,只见随安一脸得逞地偷笑着。
她拗不过少年的死缠烂打,索性抓住他的衣领,敷衍地把嘴唇贴上他的脸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下,正要撤离,但嚐到甜头的冯随安哪会轻易就放过她?他顺势将自己全身重量倚在她身上。唱然一个重心没稳住,和随安彼此重叠着往後倒去。
仰躺在床上,少年的手指俐落地拨开层层衣物的阻隔,轻而易举地探触到腰後的一片柔软。在她耳边响起的声音,哑得不像平常的他,格外的渴:「唱唱,你知道你在我梦里都做了些什麽吗?」
唱然脸红得简直像火在烧,一大早的这人就莫名其妙出现,还尽说些下流的事——
「不知道不知道!」碍於随时有人经过走廊,她放低音量,一脸动怒,「不是说亲一下就好了吗?」
「我哪有,」他耸肩,痞痞地坏笑起来,:「我只说给我一个早安吻,可没说这样就好了——」
她不让他有机会把话说完,早抄起枕头往随安脸上用力打去:「不要欺人太甚了!」
冯随安敏捷地躲开,但重心往边倾斜,人就往床下摔了下去。
咚隆地一声,脸朝下趴在地上,那姿势就像摔扁的青蛙,几乎可以感觉到霎时的尘土飞扬。
「你,」唱然迟疑地探出脑袋,虽然不想但还是得确认他有没有撞到哪,「还好吧?」
随安闷声抬起脸,扶着额角:「如果我坏掉了,唱唱你还会爱我吗?」
「神经病。」唱然无奈地笑了。这人到底有没有救啊?
他很认真地抬头看她,又确认了一次:「你不可以不要我啊。」
「不知道。」
「嗯?」他笑,彷佛自己早窥见答案过似的,伏在床沿,「你答应了。」
「才没有。」
冯随安很自然地将参考书从床边拨开,他单支膝盖压在床上,温柔地从靠向女孩。他的手温柔地顺着睡衣轮廓摸索,像要把她拥入怀中般碰触着。
唱然和随安,就像背地里做坏事的孩子般颤抖着。随安抚过女孩的脸颊,执拗地将她转向自己,没说出口的呢喃,随着他的叹息,轻轻洒在女孩的肩颈上。
突然,在两人背後的门把,被「喀啦」一声地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