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晴天的陽光(GL)。 — 番外1—7。

番外1—7。

趁着李晴荷在里头洗澡的时候,张擎茗走到了张擎霁与李晴荷的房间里头,斜倚在门旁。

「姊,你真的挺恶劣,看着晴荷姊苦恼这麽开心吗?」

「嗯、或许在我为了她推翻我的决定,就打算这样了吧?」张擎霁倒是很坦率,在鼻梁上架起眼睛的张擎霁坐在床上一边等着李晴荷、一边看着书,随後抬头去看了张擎茗,「不论她做下什麽决定,我都不会离开她,这是事实,她并不相信我不是吗?」

「……还被你说中了呢」

张擎霁微笑着,阖上了书本,「我对着她说了千遍万遍的承诺都不会疲倦,她想听我就会为了她说出口,她想要什麽,我都会为了她而行动,只是她相信多少的问题,在我们还没有交往的时候,她虽然信任我,但是那只限於我给予她的位置做出的保护承诺」

「在我们暧昧的时候,她并不承认喜欢我,连带的,她不会向我求救,她会怕我有负担,可是,却在她愿意承认喜欢上我之前,我为了她的安全,选择离开了,在这之後,她就更不会向我开口了,不论我给予她多少,不论是钱、股份、我名下的公司,她都说她不要」

张擎霁的指尖交叠在腹部上,闲适的笑了出来,李晴荷总觉得张擎霁是没有选择、为了她才留在这里,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张擎霁想要对待李晴荷更好、想要在她的身边安歇下来。

「我想为了要让她真正安心下来,可能需要给她拘束我的能力吧,信任的建立很难、推倒却很迅速」

张擎茗看着张擎霁把一切看得通透的眼眸,很愉悦的笑了出来,「啊啊、我知道了,姊你一定是笨蛋,绝对是,竟然这样谈恋爱」

张擎霁笑了一下,「不然你推荐我怎麽做?」

「你可以在把这些事情都做过一遍之後,再来找我要解法,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张擎茗闷闷笑着,「虽然我觉得你也知道了,但是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吧,我所拥有的股份是会压在你身上的」

「小茗,这个并不是什麽考验,也不是什麽非要她选择我,可是,却是我们之间必经的道路」

张擎茗才不想多听自家姊姊的解释,就只是摆了摆手,嘴硬的回了几句,「我才不想管你们的事情」

她的眼眸对上了正从浴室里头走出来,看见自己站在门口而困惑歪头的,这个家的另一个女主人,张擎茗只是微微一笑,「换我去洗澡了」

与李晴荷交错的时候,张擎茗抬手按住了李晴荷的肩膀,朝着她无奈微笑,「我那个姊姊就拜托你了」

「啊、是」李晴荷的回覆让张擎茗牵开了唇瓣。

李晴荷走进房间里头,看见的就是张擎霁朝着她扬起微笑的柔和表情,也不管自己的湿发,就迳自的扑到了张擎霁无论何时都会为她做好准备的怀抱。

靠在张擎霁的怀里头,李晴荷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张擎霁的衣服上、带来了冰凉的感觉,张擎霁把毛巾拿起来把李晴荷的脑袋包在毛巾里头,温柔的擦拭了起来。

这让李晴荷想到了、她们其实没有那麽多时间可以在家里头做饭,也就是只有周末假日才会开火,本来就不能够期待张擎霁在自主生活後的家务事技能,所以更多时候做饭的是她,最後负责洗碗的张擎霁。

煮饭烧菜的时候,李晴荷会碰上打不开罐头的时候,这个时候只要喊张擎霁的名字,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细长的手指、会轻而易举的打开让李晴荷很苦恼的罐头盖子。

——这个时候的张擎霁会得到自己的一个亲吻、接下来不会再离开自己的身边,会在自己的指令下帮忙处理她们的餐点。

抱着张擎霁的劲瘦腰身,软软的脸颊蹭着张擎霁的腰腹,一个平常都负责家里头的劳动活,为自己擦着头发的轻柔力道、这里头有着多少克制呢?

「好了,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把本来足够湿的头发擦到半乾,张擎霁的带茧指腹按压着李晴荷的头皮,「最近有做头皮护发吗?如果没做的话,要不要我帮你?」

「这你会?」

张擎霁摆出这有什麽好不会的表情,低头亲了李晴荷的额头,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不是在我面前做过吗?要我帮你做的话,去把东西拿来」

藉着张擎霁推她的力道,李晴荷才爬起身,去拿放在梳妆台上的护发品,交到张擎霁的手上、李晴荷这才懒懒的缩回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你出差去哪里了?」

张擎霁旋开盖子、挖了点乳白色的护发膏在手心,搓开後,从李晴荷的发旋向外小心涂抹在头发上,微蜷的大波浪头发,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头发是浅褐色,之前也是因为工作忙,没能去补染,才会变成黑褐夹杂的情况。

珍惜、爱护,甚至还附带了体贴的头皮按摩。

「去简董事的老家了,遇到了一些人,得到了一些消息呢」张擎霁的语气很柔和,手指在头皮上画圈揉压,力道适中的按摩让李晴荷舒服的在张擎霁的怀里头蜷起了身子,像只被温柔对待的家猫,温顺可爱,「简董事其实并不是在台湾长大、而且,她是她父亲意外的产物,是一种不被期待的出生」

李晴荷的家庭非常的普通,有着爱操心的妈妈、有着沉默寡言的父亲,还有一个非常疼惜自己的哥哥。

她没办法去想像这种家庭破碎的孤独感,仅靠理解是不是还不够呢?

「没有父亲,但是她还有母亲,李晴荷,她并没有不幸福」张擎霁说出的这种话,或许、才是最具说服力,在十八岁离开了家庭,独自在外闯荡的她碰上了虽然教育方式有些粗暴的殷允贤和韩司涵,但是,她得到了归属感,从她的朋友、她的老师。

「每个人都有属於她自己的归属,在她自己的归属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感觉到幸福」

「那你的归属是哪里?张家吗?」

张擎霁专注地看着李晴荷的漂亮五官,早已习惯张擎霁凶恶面容的李晴荷、能够窥见对方温柔眉目中承载的柔和愉悦,然後、完成护发的张擎霁用指腹轻轻的挑起对方的下颚。

退开的时候,张擎霁朝着李晴荷微笑着,「现在呢?你觉得是哪里?」

被张擎霁淡然的言语弄得脸色泛红的李晴荷把脸藏在手臂里头、却忍不住的抬起拳头揍了张擎霁几下,然後揪住了张擎霁的衣服。

彼此沉默不语,却能够感受气氛里头的暧昧。

这种娇气的撒娇真的是、张擎霁不由得笑着亲吻着李晴荷的唇瓣,然後、更加的深入品嚐这个女人的甜口美味。

深入浅出、柔滑甜蜜的气息在彼此的气息里头交换。

张擎茗走回房间,她看见了自己桌上的手机有着微小震动。

「你好,请问你考虑的如何?对於我提出的那个建议」

「我并不认为你想要设计的那个游戏需要所谓的剧本,我认为我在那个游戏里头并没有价值、甚至并不需要我的参与」那道女声非常的冷淡,但是张擎茗却笑了出来,揉着额角的张擎茗默默的看着她书写出来的名单,「说实在的,我没想过要找上中断新文学奖空位的新得主做为我游戏的脚本主编」

「你就不应该找上我」那话语实在真的太过直白,让张擎茗笑得更愉悦了一点,「但是我认识的学妹向我推荐了你啊,虽然她没有跟我透漏太多,不过喝醉的她很可爱啊,让我特别好奇是怎麽样的人、被她深深的藏入心里头」

「喝醉、很可爱?」从原本的冷淡、在其中添入了点咬牙切齿时,有着让旁观者看来格外有趣的兴味,张擎茗本来就是热爱兴风作浪的性格、胆大不怕死的类型,「是啊,我以为你们关系『曾』那麽亲近,你『也』看过的吧?」

听着那头的缄默,张擎茗在这头倒是笑得很狡猾过分,「那位许学妹性格很开朗、也帮了我这个学姊不少忙,在国外就是需要一个同乡的人帮忙才行,毕竟国外的环境是非常排外」

按耐不下情绪的冷哼,但是最後却转变成了略带寂寞的关怀,「那她在国外还好?」

「你为何不亲自来问问本人?」张擎茗想起了那个满脸笑容、开朗又直率的人却总是在那双眼底深藏着疲倦,比起向他人坦白、更像是把那个人深深藏在心底里头珍藏着,张擎茗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还记着约定,从来没有忘记过」

——因为和『自己』太像了,所以没办法抛下来不管。

熬夜是为了更加努力埋首於工作,为了朝向目标更快的到达,舍不得休息、难以说服自己怠惰,为了不要让约定的另一端的人失望,为了能够触及到那个人。

为了那个、『就连我也能够养得起你』的约定而拼命迈步前行,用尽自己的力气,在茫然黑暗的混浊道路中,探索出自己能够不放弃两方的窄小道路。

「……本来脑袋就够不好使了,还在那边想东想西」

见着这种情况,准备蛇随棍上的张擎茗,再一次开口邀约了,「请问要加入我们的新工作室,成为我们的游戏剧本主编吗?在我们的工作室里头有熟悉的人应该会比较自在……」

「请恕我拒绝」

这人的劝诱简直是见缝插针的甜蜜糖果,坐在月光照入时会格外明亮的室内,细长的手指抚摸过书面,烫金、特别处理过的封面能够看得出这本书的特别。

从电话里头传出的声音因为科技,早已清晰明确,但是还是有着那麽些微的不一样。

「……不过」

「不过?」那头狐疑的响声简直不像是刚刚劝诱着自己踏入合作陷阱的狡猾大人,太过无辜茫然了,指腹揉着桌面上的钢笔,「如果是大学毕业前的兼职,或许是可以的吧,只是兼职的话」

敏感的察觉到那头的微微抽气声,然後最後吐出一口气时的那份舒坦,「邵小姐,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被称呼为邵小姐的这个女孩微微的弯起了唇角,还没发出笑声、房门外的母亲便开始喊起了她的名字。

「韶韶、这麽晚了还不睡觉吗?别再熬夜了,你要忙着出书、课业又那麽忙,难得能早点睡就早点睡吧」

母亲的喊话自然也传到了张擎茗这里,收音太过良好就会有这种坏处,张擎茗听着那头、和那个小学妹一模一样的情形,不由得感慨的笑了出来,「你也没有忘记呢,尽自己最大力量的努力着?」

「没有必要告诉她」

——所以不需要再给她压力了,她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缺失由我来弥补,我会帮她填满她缺少的那部分。

她已经做得足够了啊。

张擎茗切断了电话,在唇角弯起了微笑,这或许是李晴荷还没对姊姊说出口的话,或许是因为如此,姊姊才会觉得不足吧?

怎麽样才是终止的终点呢?怎麽样才能够停止付出转而收获美好的果实呢?

如果姊姊不曾说出口,晴荷姊会自己察觉呢、还是像这样子接受着姊姊无止尽的好呢?因为姊姊从未谈过真正的恋爱,甚至、会亲自等待姊姊回来的人,就只有李晴荷一个人。

过於小心、过於爱护、过於爱着那一个人。

快点察觉吧,属於姊姊骨子里头的那份深重不安。

只要晴荷姊对着姊姊说出一句,已经足够了,大概,姊姊就会停下追寻着她的脚步,换姊姊来等待着晴荷姊走来她的身边,让晴荷姊的身边,变成她的勇气、而不是变成其他人眼中的弱点。

自己的爱人永远都不会成为自己的弱点。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因为错估了自己在方镜纯心中的地位,对於她来说最重要的含意,才会让方家趁虚而入、让自己变成了方镜纯的弱点。

方镜纯可是那个、心情不好就想拿刀子射人,只有在穿上白袍对待病人的时候特别温柔的疯女人,没有胆敢惹怒那个女人、就意味着没有人能够阻挠疯子,但是自己却成为了方镜纯的弱点。

张擎茗压抑住胸口的疼痛,望着外头皎洁的纯白月光。

请快点察觉这件事吧,你绝不是她的弱点,你是她之所以能够孤勇向前的勇气。

诚挚的相信着姊姊的选择是正确,并且愿意在姊姊离开的时候替她看顾、真挚的想要让姊姊留在这边的张擎茗一直都是这样的为姊姊默默行动着,不要再离她远去,因为她承受不了那份离别的痛苦。

她不喜欢道别,但是她却总是在旁看着离别,年幼时姊姊的、恋爱时自己的,一次又一次,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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