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须厘清之事有三,它的身份、目的与滞留西海的原因。」子玺总结。
「你现在什麽都不急,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否则我会心疼的。」朱华靠在子玺胸前,撒娇中带点专制。
朱华不要脸惯了,子玺却不适应在他人面前卿卿我我,他躲着朱华的热情,可他不知这反而会诱发朱华征服的慾望,他们你来我往之际,一名仙使入内通传天后偕凤凰一族族人求见朱华。
除了天后和暂代朱华族长之位的黎昕以外,同行的还有几名凤凰族人,我从前常拜访火燎原,故而认得几个熟面孔,独独一名妙龄少女我从未见过,她唇红齿白、笑容可掬,我记得三万年前朱华在一名女婴出世後便云游去了,此後我也没去过火燎原,这女孩许就是那年降生的小凤凰,凤凰一族专出俊男美女,这群红发佳人一字排开的场面十分壮观。
「姑姑,这几年您跑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天后见了朱华立刻化身乖巧的小辈。
「我们一听闻姑姑回来马上就赶来了,西海公主的无理之举在路上天后已告予我们,姑姑放心,我们凤凰一族绝不容人上门相欺,西海龙宫那儿我自会替姑姑讨个公道。」黎昕这些年代行族长之事养出了一丝霸气。
「西海龙宫你就别去了,我亲手料理了那位九公主,这件事到此为止。」朱华一来想避免族人到西海遭魔族伤害,二来也是顾虑我,毕竟西海是我的管辖范围,事闹大了我也难办。
「可是……」黎昕与其族人似乎仍忿忿不平。
「听我的。」朱华坚持,他们再不甘也只能听命行事,朱华走到那位面生的女孩面前,笑问:「你是幸芝吧?」
女孩向朱华行了一个大礼,「幸芝见过姑姑。」
朱华扶起幸芝,露出老人家的欣慰表情说:「都长这麽大了,我上次见你才刚孵出来,活像只红色鸡崽,如今出落成小美人了。」
「姑姑谬赞,在幸芝眼中姑姑才是三界最美的女人。」
「这小嘴可真甜。」幸芝哄得朱华十分开心。
黎昕问起朱华是否要回火燎原居住,朱华马上回绝,她整颗心都在子玺身上,怎会愿意离开他呢?随後这群艳美的凤凰便在子玺的房间吱吱喳喳谈起来,幸芝年纪小插不上话,索性退到一边与苍什、子玺聊了起来,三人互动热络、十分熟稔,算起来他们也称得上表兄妹,早就相识是正常的。
幸芝活泼,言谈之中手舞足蹈、很是俏皮,可我总觉得她对苍什太过热情,说话就说话不必又拉手又靠胸吧,明明对子玺不会这样,是因为苍什一向开放而子玺严谨吗?
我与幸芝偶然对视了一眼,她脸上挂着微笑、眼中却没有笑意,这女孩年纪虽小,却给我一种城府深沉之感,我所知的凤凰皆是给人一种暖呼呼的感觉,唯有她让我有了一丝冷意。
「讨厌的人配讨厌的人,刚好。」身边的青楠碎念了一句。
「谁是讨厌的人?」
青楠指着苍什和幸芝说:「当然是那个男人和那个女的。」
青楠与苍什不合已久,倒是幸芝也惹他讨厌出乎我意料。
「你也不喜欢那女孩吗?」
「也?」
「同你一样,她不招我喜欢。」我也不知是何缘故,幸芝是继红尾後最让我不想接近的人。
我不喜欢限制他人,即使苍什与我在一起,我亦从未禁止他和其他女子相处,我相信一个愿意把半颗心给我的男人不会背叛我,而苍什也不再与他人暧昧,三界尽知我俩关系,我仗着水神的名号大,没人敢打苍什的主意,因此这麽多年来我们一直进展顺利。
直到今日幸芝的出现使我感到不痛快,我知苍什不会对她有男女之情,所以打算将此事压在心底,一个小丫头不值得我们争辩,但我不愿再见他与幸芝亲密互动,遂趁无人注意带着青楠离开星移宫。
「青楠,你先回微风河畔。」南天门前,我欲与他分别。
「你想去西海?」
青楠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最近他总是能猜到我的想法。
「我虽然偷懒,好歹也担着水神之名,西海出事我怎能不管?」
「那我……」
「你不许去。」不只青楠知我,我亦知他。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你去更危险,你与子玺能力相去不远,又同为瑞兽,魔族能对他下手自然也能对你下手,我不如朱华,若你出事我根本无力相救,我不愿见你冒险。」一千年前我救了他,不是为了让他涉险葬身西海。
青楠握住我的双臂,神情认真专注,「你不愿我冒险,我何尝愿你冒险?」
我很感念青楠的在乎,这一千年来的付出换来他的真心相待也算值了,可我心意已决,如果魔族在西海作恶,我有责任将其除去、还西海安宁,且此事宜快不宜迟,难保下一个受害者何时遭难。
青楠不肯放手,我只好施法将他迷晕并嘱托南天门守卫送他回微风河畔,看着青楠纯真的睡脸我很安心,我想朱华能骗过魔族,我应该也能成。
进入西海前,我化作在夜宸宫当小仙使的孩童模样并封印仙气,我在西海寻访一日一夜一无所获,想想朱华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我怎麽可能轻易找到它呢?
本想着趁魔族刚有行动容易觅其踪迹的,我真是太天真了,青楠差不多该破解我下的昏睡咒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我正打算离开,远处游过一尾黄色鳗鱼……不,那不是鳗鱼,是一尾蛟龙!在我所知的蛟龙之中,天上地下只有一尾蛟龙是这般鲜艳的黄色,此处离西海龙宫甚远,他如今是西海龙宫的一号角色,为何只身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