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是怎麽与两位主持人结束通话的我已经忘了,但是我立刻拿起外套与钱包,直接跑出家门,离开前还差点被妈妈丢向爸爸的花瓶碎片给波及。
一路奔往家附近的最大书局,我喘着气来到文件区域,觉得可笑的是,离婚协议书居然在书局就买得到,如此便利,为什麽离婚还这麽难?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拿起放在架子最底层的离婚协议书,里头一式四份,轻薄又没有重量,两包的价钱甚至不超过一百。
「借过。」一道男声从我一旁传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让开,但却不小心撒落了手上的东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脚边。
我看见了军绿色的裤管,心脏一跳,是和我同高中的人。下意识地我抬头望向对方的脸,希望不要是认识的人。
清秀静白的脸庞,些微凌乱的头发与漂亮的眼睛,是古牧然。
瞬间我更是紧张不已,他低头看了掉在地下的两份离婚协议书,虽微微一愣,但捡起後直接交给我。
「谢谢。」我拿了回来,赶紧起身走去柜台结帐。
虽然同年级,但古牧然并不认识我,所以没关系,被看到也不会怎样。
在我抱着两包离婚协议书离开书局时,我特意回头看了一下刚才与古牧然相遇的走道,但他已经不在那边。
我花了几天练习父母的笔迹,然後在决定回家要真正写上离婚协议书的那天,谢茬恩和巫小佟两个人来上课了。
她们正在和其他人打听这,没来上课的这几天是否有什麽新鲜事情。
「贺存恩很帅。」班上的女生说。
「喔喔,我知道。」谢茬恩笑呵呵地。
「谁啊?我是问功课方面啦。」巫小佟看起来没有兴趣。
「啊,美术老师有分组啦。」那女生说着,而我坐在位置上握紧手心。
「居然在我们请假的时候分组,所以这样我们两个刚好一组吗?」谢茬恩问着。
「我也不知道,大概吧。」那女生耸肩。
不,还有我,我也跟你们一组!
这是好时机,我应该要站起来跟他们说,还有我。
可是我握紧的拳头全是汗水,泛白的指尖伴随身体的些微颤抖,怎样都无法起身跟她们说。
「不对啦,你们两个跟羊子青一组。」忽然美术小老师在一旁说话了,顿时我感受到视线正集中过来。
「羊……」巫小佟正喊我的名字,上课钟声便响起,打断了我们能说话的机会。
我吐了一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一堂课下来,我都在空白的纸上,用爸妈的字迹分别写着姓名、地址、身分证字号等资料。
「羊子青!」放学的时候,我被她们两个叫住,而当时我正准备过马路,在校门口巧遇了她们。
「啊……」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你开学第一个礼拜都请假对吧?」巫小佟说,「我记得是流感,我们两个也中标了,有够痛苦的。」
「是呀,连感冒都一起,我们是连体婴吗?」谢茬恩也说着。
「啊,那你们好多了吗?」我这句话像是废话,没好怎麽会来上学。
「好多了,没问题呀。」我们三个一同过了马路,接着她们两个在交叉路口准备右转,而我要往左边的公车站牌去。
「我们要去吃蛋糕,你要一起去吗?」巫小佟的邀请让我受宠若惊。
「这样好吗?」
「有什麽不好?我们是同一组员耶,美术老师有说为什麽要分组吗?」谢茬恩过来勾住我的肩膀。
而我无法克制自己的微笑扩散在脸上,几乎要止不住脱口而出的感谢,我花了这个久的时间都无法坦白自己是组员的小事,更甚至踏不出交友的那一步,但她们两个如此简单就跨过那道墙。
终於,在开学将近一个多月後,我第一次和同班同学放学後去别的地方遛达。
她们两个带着我来到一间名为塔塔的蛋糕,里头绝大多数都是穿着大文高中制服的学生,她们很快找到位置就座,驾轻就熟地选好了下午套餐组合,而我也赶紧选了一样的套组,却在巧克力与蓝莓犹豫不决。
「不然我改点巧克力,你点蓝莓,我们交换吃吧。」巫小佟如此提议,将点菜单上草莓蛋糕的选项划掉。
「没关系啦,你可以吃你想吃的!」
「没差没差,我什麽都吃。」
虽然心中想着我是不是给她们添麻烦了,但她的笑容没有一丝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