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网王]皇帝与左相的问题(双部,古装) — 故事十九、左相心思的问题

故事十九、左相心思的问题

迹部在青龙卫指挥使书房内找张椅子一坐二郎腿一翘,不耐烦地打量四周的“寒酸”布置,嘴里道声:

“何事,讲吧。”

之前,手塚说有“要事启奏”,迹部本想回宫再说,不料手塚两脚跟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皇上若信得过青龙卫,在营内随便找个地方便可,此处戒备绝不比白虎立海营差。”

于是,在青龙卫的有力保障下,除迹部和手塚二位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在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基本上)。

手塚没有和往常一样去纠正迹部恶劣的坐姿,依旧跟在朝堂上一样站姿挺拔,略有不同的是,原本冷峻的脸上怒气难掩。

“胡来!”

这两个字被手塚中气十足地甩给面前的人。

迹部看他一看,不为所动地转开头。

“越前龙马虽有错,但他冲的是我,错处也就是出言不逊了些,你非揪着一个十三岁少年不放,在人看来,要么是借题发挥拿青龙卫开刀,要么……”

手塚停了停。

“要么,你便真是把我当作个‘幸佞之臣’。”

迹部闻言两眼一瞪,拍案而起,吼:

“朕就宠幸你怎么了!谁要跟你丁点过不去,朕就要他不得好死!跟他一路的家伙朕全要他们好看!怎么了!啊嗯!”

“迹部!”

“朕憋得慌吼吼不行吗!你个‘幸佞之臣’管得着吗!”

“景吾!”

在书房外隔了老远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青龙卫众将努力若无其事地严肃执勤,心内皆不禁刷下黑线,连道“乖乖”。

海堂嘴里“嘶”一声,招个手,众将又往远处挪了挪。

被桃城拉来一块儿干活的龙马听里面皇上左相一口一个“幸佞之臣”叫得很欢,越发地别扭,巴不得找个什么茬赶紧开溜。无奈,为安全起见在场干活的上至海堂指挥使,往下也是河村菊丸这级别的将官,全都容不得他乱使性子,龙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站岗。

吼完以后,迹部冷静了些,话里的烦躁却没减半分:

“你相府难得揭不开锅,你宁与真田讲,应下他的肉菜接济,却一点不跟朕提。”

见手塚露出惊讶的表情,迹部一哼:“朕是不想多涉你私事,这回为给你找病根才查出来叫朕知道的。”

手塚皱眉。

“‘幸佞之徒,闳、藉孺之辈。无德薄才,以色称媚,不宜爱而受宠,不当亲而得附,非道理之宜’,语出王仲任,是你教朕的。”

迹部停停。

“手塚国光当迹部景吾‘第一近臣’快十四个年头,俸禄外的钱一文没拿过,在朝里无朋无党,只每天搭朕顿午饭,落个耗钱的宅子,一方累死人的相印,被一堂官员不待见,就这还‘幸佞’!朕听着都想砍人!”

“……你也知道我不招人待见,说我难听的多了去,只是碍着我的身份和你的身份不当面讲罢了,难道非一个个计较过去。”

“得了!”

迹部火气又冲上。

“你这家伙一面是瞧着豁达,旁人讲你什么怎么看你,你一点不在乎,就连问你是不是‘不举’你都‘嗯’得一干二脆。可你根本很在意,你不用不承认!哪怕赐你贵点的东西你都一副要去舍生取义的模样,朕也只能塞些茶叶甜糕桃子扇子给你这‘幸佞’!你要出什么事有什么难,你宁可自己受着担着,从来不跟朕讲让朕帮;然若为这天下得豁出命,你倒比干什么都积极!朕给你的‘宠幸’你照单全退嘛!你义薄云天为国捐躯嘛!你是忠臣烈臣一个,你心里舒服了?啊嗯?朕在你眼里算个屁!!本大爷在你手塚国光眼里算个屁!!!”

许久的积压一下喷薄泄毕,迹部喘着气坐回椅上,无力扶额。

明晃晃的日头,照得人睁不开眼……

……

一瞬恍惚过后,手塚使劲稳了稳神,眼前还是自己本想好好训一顿的迹部。

看来,他亦忍了很久……

半晌过去,迹部脑子没那么热,自觉刚才一冲,话重得过分了,其实他只是恼手塚总不拿自己当回事,又不愿让他多少尽些心意帮忙。

至于手塚为人处世和他那怪脾气,迹部早已习惯,何况不那样,便不是自己喜欢的手塚了。

正寻思着讲个什么扯皮的话缓缓气氛,迹部却见手塚默然跪下一礼——

迹部没想到,自己无心讲出的真心话,叫手塚不得不完全改了原本的主意。

……

龙马目睹迹部异常愤怒地摔门出屋摆驾回宫后半天,手塚才面无表情地从书房里走出来。

看一眼憋红了脸杵在门口的少年,手塚微叹一气,伸手拍拍他的肩,似在告诉他:

“不干你事。”

待手塚离开,青龙卫众人才散了岗。桃城冲龙马无奈笑笑:

“如何,小鬼头,这便是你说的‘差得远了’的‘幸佞之臣’。”

龙马一语不发,攥着腰间佩剑转身离开。

青龙卫这一番风波迅速传遍朝野,并通过《平京日报》特别号外告知全京城的八卦子民,尽管最为关键的“书房密谈”内容在青龙卫认真负责的保护下依旧是个迷,然正因为是个空白,才可以添油加醋地编排出不下二百八十一个版本。而让大家群情激动的是,迹部自那天起,再没有拉着手塚给他治“不举”,再没有留手塚吃午饭,再没有“手塚爱卿下朝后随朕来”。

干脆点说,皇上再没有单独召见过左相大人。

这到底是吵架闹别扭呢还是左相大人“又”失宠了?

百姓们可以押一根油条半块烧饼地打赌,百官可不能这么随意,毕竟要判断清楚才好行动。

七日过去,依旧如此。

大部分人开始幸灾乐祸地确定“不举”且“讨人嫌”的左相大人已被“冷宫”。大石尚书着急起来,无奈与平时依旧没啥差别的手塚只对他道句“不碍的”便了了。

真田护军担心的则是每日三餐又得在家吃、也没有赏赐可拿的手塚会不会揭不开锅。

“于是?”幸村看着左相府访友归来满头大汗正咕咚咚灌水的真田。

“不成问题。”真田放下茶碗,擦擦嘴,“早先群臣送的那些治‘不举’的东西,容易坏的畜鞭王八什么的,手塚已叫下人拿去饭庄药材店全卖了,都是上好品,值不少钱。府里还存着一房间鹿茸药酒大药丸,春宫图合欢枕什么的,到时手头紧了再一样样卖掉……”

“所以这就没问题了?”幸村有点脱力。

一脸“手塚真有办法啊~”的真田闻言,眨眼:

“嗯?还有什么问题?”

幸村摇摇头,把原本要说的吞进肚里,挥手摒退左右,索性顺着真田的话讲下去:

“从来清廉不阿两袖清风的左相大人,这回可算是收了相当不少的礼。”

真田一愣。

“弦一郎,他这一卖,便还不回去了。”

“老爷,宍户指挥使和凤参将来访。”

送走真田没多久的堀尾又腾腾来报。

手塚停了画竹的笔,擦擦手:

“请。”

以前只是在相府外茶楼上吃花生顺便看着跑里面去的迹部、还不曾进府过的宍户与凤一落座,心直口快的宍户便开门见山:

“手塚大人,您是不是误会皇上了?”被凤一碰,宍户撇个嘴,才补上一句,“在下一介武人,不懂拐弯抹角,礼数不周之处,大人莫怪。”

手塚点头:“无妨。”

御前白虎卫会不懂礼数么,分明一腔怒气冲我来的。

手塚虽这么想,也真一点不怪他,倒觉得与这类直爽之人相交确是舒坦。

“宍户指挥使您说,我误会皇上?”

宍户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以为皇上为什么不惜被人骂‘昏君’非去找那越前龙马的茬、非去折腾青龙卫?”

“宍户前辈!”

手塚看看紧张地拉宍户衣角的凤长太郎,淡淡道:“为在下。”

“对,是为阁下!”宍户扯开凤,“但大人以为皇上只是为越前龙马一句不敬的话大动干戈的?”

手塚没吱声,他知道宍户不需要自己回答。

“谁都能这么认为,可就大人您若这么想,那便是真真的不应该!皇上令大内探子与我白虎卫彻查大人不举之事,您是不是觉着他小题大做‘成何体统’?”宍户痛心疾首一捶桌,“皇上虽没显出来,然至少我看得出,他是在怕!他怕您被人下药,他怕您被人咒了被人蛊了,哪天您突然又残了哪儿甚至眨眼功夫两腿一蹬没了,他饶不了自己!”

宍户一串连珠炮发完仰脖灌茶,凤一脸忧虑地接下话对手塚说:“那越前龙马我们之前一直查不到他底细,所以很是怀疑,且没有旁的线索,皇上一着急便……”

“他那么做确是不妥,一个没弄好后果不堪设想。”

对当今皇上,亦是自己童年玩伴的迹部,宍户义气却不护短。

“您是他师傅,怎么训他都是应该的。但闹过训过也就得了,何必整成现在这样?皇上在人前是装得和平日无异,可我们私下见了,他根本越来越不对劲。”

宍户叹口气。

“我等和皇上一起玩大,您更是一手把他教大,他一跟人杠上有多死要面子您应该不比我们知道的少,您且退一步,和他……”

手塚抬手止住宍户:

“宍户大人,您既已讲到此等份上,那姑且请听我一言。”

见二人点头,手塚才接着说:

“我虽不知为何不举,但清楚并非有人害我。而我一则不曾想过留后,二则借此能让皇上收敛些与我的房事,让他去宠幸别的女子,多成其龙种,未尝不是好事。我亦欲试试皇上,看他是否会为我忘了为君者的本分,若他能把在度里,我便放心了,若他过了度,我便需训诫他一番。”

宍户与凤不禁冷汗——不愧是太祖皇帝看中的帝师,这算计得……

二人正觉迹部好像可怜了点,面前原本端坐凛然的手塚却突然垂目:

“不想我未训着他,反被他训了个结实。”

宍户与凤惊讶不已——居然有人能训着左相大人?!那人还是迹部/皇上?!

走出左相府的宍户与凤心情比来时更是纷杂。

凤抓抓脑袋,尽量往好了想,对宍户道:

“手塚大人只是说‘暂且分开一段,将些事情想想清楚,今后如何,今后再议’,也不是要跟皇上分呀,皇上是多虑了吧?”

走在头里的宍户一停,转身,严肃地双手一拍凤的肩:

“长太郎,我刚思量过了,我们也暂且分开一段,你我都把该想的事想清楚,今后怎样,再议。”

凤傻,随即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抓着宍户肩膀死晃:

“宍宍宍户前辈!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有错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绝对改!宍户前辈我不要和你分开呀!宍户前辈!宍户前辈!”

“笨、笨蛋!快撒手!这大马路上!”

“不行!宍户前辈不告诉我我就不放!”

“好啦好啦!我逗你的!你现在知道皇上的心情了没!”

“……啊?”

宍户白凤一眼:“瞧见了?这话跟分没两样。”

“唔……”

“你们俩怎么回事?”忍足摊开新鲜出炉的《平京日报》,“白虎卫指挥使跟凤长郡王当街亲热,你们是帮着皇上转移百姓注意力么?”

宍户扶头黑线,抬手狠敲连连道歉的凤一拳。

“你急叫我们进宫就为这?”宍户跟着忍足快步走在长廊上,身后的凤边开小花边小心地把那份《平京日报》折好揣进怀里。

“你先告诉我,手塚那儿你问得如何?”

“哎,看那意思,人什么都知道,我等去废话实在多此一举,可他一句话吞半句在肚里,我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

“这便麻烦了……”

“嗯?”

“唉……”

忍足宍户凤一进轮舞阁,映入眼帘的便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芥川慈郎和咕咚咕咚喝酒的迹部。

见三人进屋,面无表情的迹部只是侧目一瞥,继续把着纹金百花壶往嘴里灌酒。

忍足试着寒暄胡扯了两句,没丝毫回应。

三人对视——完了,彻底醉了。

尽管忍足宍户凤不知道平日闷南瓜一个的手塚喝高了会变成话痨,但他们相当清楚,这个没话也爱找话讲的迹部一旦喝过头,便跟哑巴一个样。

安顿毫无预警地喝倒了的迹部上床,宍户摇醒慈郎。

“诶?我不知道啊,迹部突然要我带我家贡酒进宫陪他喝,可我又不会喝……”慈郎揉揉惺忪睡眼,“我到的时候他已喝不晓得多少了,见了我也不说话,我无聊么,就睡觉咯……呼……”

这位跟迹部交情非常的芥川小王爷言罢,又垂头睡过去,三人无奈,只得唤来小团子叫芥川府下人把慈郎扛回去。

“太逊了!”宍户忍不住爆出句话。

“我觉得皇上和手塚大人如果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定可以解决的,宍户前辈,忍足大人。”

“问题就在俩人都是犟脾气呀……”

“这样。”忍足提议,“我们跟真田将军啊不是、真田护军通个气,我们约皇上到个地方,他也约手塚到那儿去,让俩人至少见个面,能谈成怎样便看他们自己了。”

另二人闻言点头。

不料,当夜迹部酒醒来做了件事,叫煞费苦心和稀泥的忍足等人前功尽弃。

“皇上昨夜临幸秀女二名。”

手塚放下宫内眼线大清早飞鸽传来的纸条,愣了一会儿,把纸条丢进赤铜香炉,唤来胜郎准备更衣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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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左相的身世真的没什么,不用太花心思猜OTZ

左相大人对于自己不举确实是很无所谓的,只不过跟“不举”这事一样,他对自己总是太不爱惜,他大概没怎么意识到这也会让爱惜自己的人难受

所以他是该由着这事好好想想

凤亮的JQ很萌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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