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皇帝怀春的问题
昭帝少男怀春了。
这对于用自缢切腹都换不来个皇后皇妃的朝臣们来说却是个噩耗。
因为他怀春的对象
是左相。
自手塚在家“服刑”后,迹部上朝状态每况愈下,无精打采不说,就爱盯着手塚本来站的地方死看,搞得站那周围的大臣天天湿一身朝服,大石尚书终于坚持不住在第三天请了病假。
迹部还时常眼阅奏章嘴里冒出个“手塚爱卿你意如何”,随即一片死寂,待迹部想起手塚不在,便一脸跟吃了苍蝇似的揪住朝臣们的不是开骂。
走神傻笑叹气的情况是多得别提了。
这还算好的。
朝臣们一看皇宫内眼线太监递出来的条子,简直吓得要晕过去:
“今日皇上练字,写了二十七张‘手塚国光’,楷书隶书草书小篆一应俱全。”
“今日皇上用膳,特地指明要左相大人最爱吃的鳗鱼茶,可没吃两口便光顾看着发呆。”
“今日皇上逛花园,摘了朵花坐在石头椅子上扯花瓣,嘴里念念有词,没听清念的什么,一共扯了三十六朵花。”
“今日皇上……”
当忍足侑士挪着一万个不愿意的步子来到紫央殿轮舞阁时,他正看见迹部拿着根筷子在戳甜糕。
忍足在地上跪了半天,迹部依旧专心致志地戳甜糕。
直到忍足觉得那一盘子甜糕估计已经全部惨不忍睹的皮是皮馅是馅,迹部才从嗓子眼里哼出声“起吧”。
忍足不露声色地挣扎着起身,还来不及确认桌上甜糕们壮烈成什么样,便被迹部一句“你胆子不小啊”又给压跪下去。
“你别说和橘桔平一起到处给朕寻春药的人不是你。”
“臣不敢……”
“你当朕不举吗?”
“臣不敢…………”
“你当朕被手塚‘那啥’很乐意吗?”
“臣……………………”
忍足不露声色地挣扎着要不要昧着良心把“不敢”俩字接上。
迹部“哈”一声,用翘着的二郎长腿捅捅忍足的肩让他起来。
“算你老实。”
“唔。”
忍足不露声色地边活动发麻的腿脚边想——你的意思就是乐意咯……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怎么摊上这差事的,真要查办下去朕也保不住你。”迹部对面前这个和宍户、凤一道给自己当过幼年玩伴的人说。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么。”忍足无奈一耸肩,自己能抓着阄铁定是被陷害,不然推牌九掷色子搓麻将自己也不曾有过这运气。
“你不会来告诉朕啊?”
“我说了我还能在朝里呆吗?本来么我就哪头都不招人待见,何况我哪知道这没谱的事真能成。”
“知道能成以后又太晚了,来不及了,对吧?”
“唔唔,皇上明鉴。”
“看来就只有朕是没人怕了,啊嗯?!”迹部拍案而起,“一个个都骑到朕头上!”
“臣万死……”忍足忙又跪下。
“嘁!”
半晌,忍足才犹犹豫豫地说:
“皇上没个正经后妃留个血脉,朝臣们自然是担心社……”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忍足噤声。
“这么忠君爱国是吗,朕一个个阉了你们,通通给朕断子绝孙去,看你们还闹腾个鬼!”
忍足抽——完了完了,才八日不见手塚,皇上已经从明主发展到昏君进而憋屈成暴君了……
心有余悸的忍足从轮舞阁退出来后完全一副脱了三层皮的要命样,小团子好心地上前宽慰他:
“忍足大人您是这两天来的第六个啦。”
“啊?”合着不光我一个?
忍足塞与小团子个银锭,又问:“还有哪几位大人?”
扑啦扑啦
手塚放下手里的竹雕云龙管笔,走到一边抱起落在窗台上的灰背鸽子,从鸽脚上的小竹筒里抽出个纸卷,顺手抓几粒玉米喂过,把它又丢回天上。
手塚重新坐定,展开纸卷扫过一眼,便撕碎了丢进燃着香木的赤铜香炉里。
“看来下一个得是四天宝寺了。”
手塚拿起笔,继续往宣纸上点墨。
如果有人听到这话,再过一天定会惊呼手塚神算,可手塚似乎只想对自家的文房四宝说。
找茬削了四天宝寺大半香油钱的迹部依旧怀他的春,训他的臣,搞得朝廷上下忧心忡忡人心惶惶。
大家最同情的要算不得不为皇帝十八寿辰之事不断进宫请示的内事府了,因为迹部回回都拿查合蒜欢葱这事问他们,可这事哪能真查清楚,只得任迹部横挑鼻子竖挑眼地骂。
那么讲讲迹部的十八大寿,他寿诞是在十月初四,而手塚闭门“伏罪”要“伏”到十月初六,刚好是手塚生辰——十月初七的前一天。
所有人都认为迹部会在关键时刻来个大赦天下,那么他的怀春对象——手塚自然也被赦了,自然就能出席迹部的寿宴了。
不过现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当朝皇帝正微服晃荡在京城里。
这是十月初三。
“他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宍户大人你别这么说嘛……”
白虎卫指挥使宍户亮和他的新参将凤长太郎正一身普通行商打扮,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远远护着走在头里的迹部。
“你不要这么叫啦长太郎,现在是在外面,不要露馅。”宍户伸手拍了高大参将的后脑勺一下,“我也怪不习惯的,以后只要不是在办公事都别这么叫,你再这样那我也叫你郡王爷了哦。”
“知道了,宍户前辈。”凤不好意思地笑笑。
“真拿你没办法!”宍户摇头归摇头,脸上倒一副挺高兴的样子。
远远在前的迹部晃着手里纹得金碧辉煌的全棕黑纸扇,心里发着牢骚:
朕自己孤家寡人的,可还得帮手下牵红线,天下哪有这样当皇帝的……
于是凤扭身给宍户(和迹部)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回来便得知保镖对象已经跟丢。
“怎、怎么办啊宍户前辈!”
“着什么急你。”宍户叹气,拿过一根糖葫芦咬开,“他能去哪儿啊他,走啦!”
“啊?”
“愣着干嘛,左相府外面找个茶楼坐着等他呗!”
“老~~~~~~~~爷!”
手塚下笔一个没刹住,往本想点蜻蜓的地方戳了一大团墨。
忍住罚人绕着相府跑圈的冲动,手塚冷静地抬头问冲进房的堀尾:
“何事?”
“门、门口有个家伙死活要进来见老爷您,小的们怎地劝他都不听!”堀尾气喘吁吁回报。
“……来人何样?”
“唔唔,一副二地主模样,拽得二五八万的,还讲啥他要见不着您天就要塌了!”堀尾唾沫横飞地描述开。
虽然手塚很想命人把那“二地主”乱棍打出去,然考虑到这帮已经调教得用得称手的下人不容易,这年头重雇一帮新人也麻烦——
“让他进来吧。”
“啊?可可可……”
“他进不来天真会塌的。”尤其你们头上那片。
“哦……是……”
堀尾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手塚看看宣纸上那团墨,皱皱眉,下笔改成一只螃蟹。
“哟,左相大人好兴致~”
手塚眼神示意堀尾和屋外围的其他下人离开后,才放下笔撩开青衫跪地。
“诶~不必。”迹部一把扶起本就没什么打算跪的手塚,笑嘻嘻地说,“现在朕是微服,君臣之礼免了吧。”
手塚瞥一眼浑身紫金灿灿的迹部,心想你这是微的哪门子服。
“朕看看你画的什么。嗯,荷叶配这螃蟹不会有点奇怪么?鱼戏莲叶间亦或蜻蜓立小荷岂不更好?”
“池子大了,总是会有蟹的。”
迹部眨眼,手塚话貌似没错,可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算了。
“来来,朕登门可没空手哦~”迹部拽着手塚在一旁的红木桌边坐下,开始拆一个用《平京日报》包着的访礼。
又是甜糕。
“朕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买的,谢恩就不用了~”
手塚无语。
“谢主隆恩。”
大不了再分给胜郎雄郎他们。
“都说谢恩免了嘛。”迹部言罢,一手托脸点着眼角的泪痣一手把那张皱巴巴的《平京日报》推给手塚,“卿如今可是全冰帝最厉害的人咯~”
手塚垂眼一瞟头条。
“朕可都让你‘药后乱性’给‘强了’哪~”
手塚继续垂眼看报。
“朕还未成家,朕的名节就这样让卿给交代了~”
手塚依旧垂眼看报。
“卿要如何对朕负责呢,啊嗯~?”
……
自己对面正坐着一只洋洋吐泡的紫金厚壳大螃蟹。
手塚这样觉得。
“臣万死。”
手塚语调平平地回答。
“啧。”迹部见没逗着手塚,不觉有点泄气,“朕现在还怀着春那,卿这样待朕,朕出个三长两短怎么是好?”
怀春又不是怀上了。
手塚险些脱口而出。
然他决定还是一针见血——
“皇上装怀春装上瘾了?”
迹部噗的笑出来:“卿在宫内的眼线应该不至如此眼利吧?”
“臣万死。”
“是你看出来的?”迹部换个手托脸,“不愧是朕师傅。”
“臣万死。”
“可朕是真想你么。”
迹部语气沉下,只盯着面前神情冷峻坐姿挺拔的手塚。
手塚不觉抬头,琥珀色眼睛与海蓝双瞳撞上。
“景吾生日,师傅可一定要到啊。”
磁性男声萦绕在耳边,恍惚间与一个稚嫩童音重叠起来。
手塚送走迹部后又坐在红木桌边,看着在桌上叠成塔的甜糕和皱巴巴的八卦小报。片刻后,手塚揉了小报,唤来堀尾把甜糕拿了去分,接着踱到书桌旁,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纸上的螃蟹壳上一下一下的点。
唰啦——
宣纸被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
昭帝十八大寿,举国欢庆,四方来朝,高朋满座。
然,未颁大赦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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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皇帝真可爱……
某T左相根本被我搞成吐槽男了OTZ
我以前多是从少爷的视角写开,所以少爷爱吐槽,这文从手塚视角叙述的多得多,于是手塚变成吐槽男,所以其实本质上是因为我是个吐槽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