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时候林佳和刘小燕说着悄悄话:「昨晚和岳鹏出去了,他想牵我的手。」
「那不是很好吗?你没让他牵?」
「让了,可是感觉怪怪的。」
「怎么就怪了?」
「老刘,你别装。岳鹏比我还矮个头,让人见到可就那个了。感觉就是特不自然!唉,好想有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
「要不要把我家那个死人让给你呀?」
「你说真的?」
林佳眼睛冒光了。
刘小燕见老林似乎想说「你可不要反悔」的样子,她赶紧补充:「那个死人就知道摸我的胸,还想让我吃他的鸡鸡。你要消受得起也可以去试一下!」
林佳果然被说得犹豫了:「我的胸部比你小多了,他摸过你的,对我哪看得上啊。」
「切。」
「对了,后来你吃他鸡鸡了吗?」
「当然没有了!」
刘小燕使劲瞪老林。其实上次的事给她的刺激也不小。虽然她当时表现得很淡定,但是从那以后她就没找过李绿了,心里好像有点疙瘩。
放学后陈敏敏又把余雪贞逮住了。谢婷没兴趣再度参与,但陈敏敏仍然想要继续压榨余雪贞。她好像乐在其中的样子。
余雪贞默默地跟着陈敏敏来到奶茶店。
陈敏敏下了硬指标:「贞子,你今天至少要卖掉五支圆珠笔,不然你就自己买!」
余雪贞不吱声。
陈敏敏打了余雪贞一巴掌。余雪贞瞪着陈敏敏,瞪得眼珠都充血了的样子。陈敏敏又打了她一巴掌。
陈敏敏扯着大嗓门怪叫:「干什么呢?不想活了?」
余雪贞又瞪着街角。陈敏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见到学校的老师,虚惊一场。陈敏敏想骂「贞子,你敢耍我」,却又发现她仍然直勾勾地瞪着前方,整个人跟塑像似的。
陈敏敏又望了过去。再上当的话她就要揍死余雪贞。不过,这次真有个亚麻发色的短发女生出现了,她眼睛明显盯着这边。余雪贞也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那个女生。
李蓝说:「雪贞,我来晚了。」
余雪贞摇了摇头。
李蓝又说:「你抱着我,我就没法教训陈敏敏了。你先放开我。」
余雪贞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把李蓝放开了,不过还是紧挨着她。李蓝一动她就如影随形般跟着。
陈敏敏算是看出来了,原来贞子叫了个帮手。但是她一点都不紧张。她对自己的块头很有自信,而那个染发的小太妹看起来没多少斤两。
很快,两个女生就要短兵相接了。高个子的陈敏敏抬起下巴傲视对方。她发现这个染发女竟然没穿内衣,不合身的校服下边隐约露出两点,一双运动鞋穿得又脏又旧。贞子的帮手就是这种货色?笑死人了!
李蓝直接表明来意:「我是雪贞的朋友李蓝。你老是欺负她,我只好来教训你了。」
陈敏敏哈哈两声还没笑完,她就挨了李蓝一巴掌。痛过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如此凌厉的速度和受鞭打般的痛感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李绿。对了,她长得挺像李绿啊!不会是他的妹妹吧!
高大壮实的陈敏敏开始心生畏惧。但她还是本能地反击了,张开双手朝李蓝猛扑过去。李蓝身体一侧,轻描淡写地伸腿勾了陈敏敏的脚踝。陈敏敏随即摔了个狗啃泥。一切都发生得那么似曾相识,以致陈敏敏整个人都懵了,躺在地上还用双手捂着脸。
陈敏敏斗志全无。但李蓝很冷酷地说:「站起来。我还要打你。」
陈敏敏求饶:「不要打了!我认输了!」
「不行,还是得打你。」李蓝说:「你那么爱欺负雪贞,我必须好好打你一顿,打到你怕了,以后你才不敢再欺负雪贞。」
陈敏敏越听越怕,觉得这女生说话的口吻和李绿太像了,她会动真格的!陈敏敏赶紧表态:「我发誓我以后不会欺负雪贞了,再欺负她,我就是小狗!雪贞,我们来做朋友吧。」
余雪贞瞪着陈敏敏说:「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
李蓝马上又打了陈敏敏。陈敏敏杀猪般嚎叫,捂着脸试图逃走。但是身手无比敏捷的李蓝又勾了她的脚踝。陈敏敏再次狗啃泥。她索性耍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奶茶店老板娘从头看到尾,她认为这个小恶霸是该得到教训。
李蓝对余雪贞说:「雪贞,她哭了。」
余雪贞抱住李蓝。李蓝说:「你抱着我,我就没法打她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再打她了呢?」
余雪贞点头。
李蓝就对陈敏敏说:「雪贞要我放过你,我这次就放过你了。你以后敢再欺负雪贞,我就把你打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陈敏敏连忙止住哭泣连声答应:「一定,一定!以后谁想欺负雪贞,我,我来帮雪贞!」
「嗯。」
李蓝感觉挺满意的。
陈敏敏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走了吧?」
「不行。」李蓝说:「我还要打谢婷。谢婷也欺负雪贞了,不打不行。你带我去找谢婷。」
「没问题!没问题!」
陈敏敏好像和李蓝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三个女生就一起走着。李蓝和余雪贞手牵手。陈敏敏见她们感情这么好,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想了想就问:「李蓝,你是不是和我们班上的李绿有什么关系呢?」
李蓝回答:「我是李绿的妹妹。」
她每次都这么说。陈敏敏一点都不惊讶。
到了一个小区门口,陈敏敏说:「谢婷就住在三栋402。走吧。」
但是李蓝否决了:「现在是中午,她应该在吃饭,和父母一起。我能去她家打她吗?不能。我们也去吃午饭,吃完饭再来等。」
「哦。」
陈敏敏觉得李蓝的心思还挺缜密的。
李蓝对余雪贞说:「雪贞,你回家吃饭吧。」
余雪贞摇头。
余雪贞说:「我要和你一起吃饭。」
「嗯。」李蓝又对陈敏敏说:「你要请我和雪贞吃午饭。就吃肯德基吧。」
「我没钱啊!」陈敏敏急了:「我自己都没钱吃肯德基,我是穷人!」
李蓝不太高兴:「那你请我们吃快餐吧。要有鸡腿的。」
「我…」
「你不请客,我就打你了。」
「好吧!吃快餐!」
陈敏敏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她也心疼自己的钱包,但是挨打的滋味更不好受,只好妥协了。
她们就来到一家快餐店。陈敏敏买了三盒带鸡腿的,而李蓝还要求双份的牛肉。这几乎是这家快餐店所能提供的顶级快餐了。因此陈敏敏的钱包大大出血了一回。驱使余雪贞卖圆珠笔的非法所得赔了个精光,未来一周内只能买最便宜的零食了,陈敏敏感到深深的悲哀。
三个女生坐下来一起吃午饭。余雪贞见李蓝第一时间把鸡腿啃了个精光,她就把自己的鸡腿夹给了李蓝。李蓝毫不客气。陈敏敏担心李蓝会掠夺她的鸡腿,急忙把本来想留到最后的鸡腿给啃了。
余雪贞又把牛肉夹给李蓝。李蓝说:「雪贞,你也要吃牛肉。你太瘦小了,才会被人欺负。多吃点肉就好了。」
余雪贞就默默地吃牛肉了。她又挪了一下,和李蓝挨得更紧了。
吃完饭李蓝又强迫陈敏敏买果汁给她和余雪贞。陈敏敏不敢不从。她们喝着果汁回到谢婷家所在的那个小区,胖胖的门卫阿伯正坐着吹风扇。
门卫房外面有张小桌,堆放着一些杂物。李蓝说:「雪贞,我们一起写作业。陈敏敏,你一边去。」
陈敏敏遭到了排斥,但她还是想和李蓝套近乎。她是个崇尚武力的女生,而李蓝这种一等一的打架高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偶像级的了。趁李蓝和余雪贞坐在小凳上写作业,她悄悄凑了过去。这一下就发现了新大陆:「李蓝,你是哪个班的,你的作业怎么和我们的一样?」
李蓝转过脸盯着陈敏敏。她的眼神变得可怕了。
陈敏敏见她好像想打人了,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蓝又低头写作业了。
陈敏敏松了一口气。
余雪贞知道李蓝的作业本上都写着李绿的名字和座号,但她从不过问。她觉得只要李蓝愿意和她在一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