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救火啊!」「有人在里面呢!」「怎麽突然就着火了?!」「里面的人出来了吗?」
火光冲天,用一片火海来形容最好不过,好在小区里房子并没有靠的很密集,所以只有这一户人家发生火灾,并没有烧到别家。
小女孩站在人群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她身旁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在救火,唯独她一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彷佛和其他人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
「小妹妹,你怎麽站在这儿?」小女孩身旁一个警察装扮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女孩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地哭了出来,「爸爸!妈妈!」
苏笑颜忽地睁开眼,「呼、呼...」她一只手把身子从床上撑起来,一手大力地拍着胸口,怎麽又梦到这个梦了?
她下床,轻轻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黑暗,只有几盏路灯孤伶伶地亮着,就像她一样。
开门走出房间,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她对这里很熟悉,绝对不会跌倒,然而下楼後,预想中的一片漆黑并不存在,楼下的灯亮着,不但亮着,还坐了几个人。
「舅舅、舅妈。」苏笑颜走下楼梯,对坐在沙发上的夫妇点点头,并没有理会坐在他们对面的少年。
「笑笑怎麽了?睡不着吗?」苏笑颜的舅妈站起身朝她走来,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做恶梦了?」
苏笑颜摇摇头,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舅妈我没事,待会就回去睡觉了。」说着,她嘴角轻轻勾了一勾,但或许是长时间面瘫的关系,这一抹笑看起来颇不自然。
沙发上的少年往这边瞥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苏笑颜把杯子放进烘碗槽里,「舅舅、舅妈晚安。」说完,她踩着一双灰色的兔子拖鞋上楼了。
「叔叔、阿姨,明天大学就开学要报到,不能迟到,我先去睡觉了。」少年站起身,朝两人点了点头,跟着苏笑颜的脚步往上走,在苏笑颜正打开房门时,他叫住了她。
「以後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会一起相处了。」顾初说完,也不理会苏笑颜,迳自走进房间,关上门。
苏笑颜站在房门口,不明所以地盯着顾初的房门,最後只是低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笑笑!」一个小男孩站在她的门口,朝她伸出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她摇摇头,想要把门关上,但是男孩一手抓住了门板,「笑笑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玩吗?我们要去游乐园欸,很好玩的!」
她愣了愣,想起了之前,在那个没有发生火灾的之前,她的爸爸妈妈曾经带她去过游乐园,那一天她玩得很开心,笑得、也很开心。
为什麽她叫做笑颜?她小时候是见了人就笑,常常被那些叔叔阿姨说她命好,因为笑口常开所以才取名叫笑颜,但是为什麽她的父母死了?
又为什麽...她没有死?
回过神,小男孩依旧站在她面前,小男孩长得唇红齿白,却是没有女气,反而显得他阳光帅气,穿着一身简单又常见的运动衣,看起来腿短短的。
她一直不明白,明明他们两个人都是被领养的,为什麽他都不会想念他的家人呢?
她把小男孩的手掰开,「我不想要跟你出去玩。」说完,她「砰」的甩上了门。
场景蓦然一个转换,她坐在教室里,此时是大学开学第一天,他们系的人们正在自我介绍,不知为什麽,她却看到了本应该跟她选不同系的顾初。
「大家好,我是顾初,今天才临时决定要转到这个系的,请大家多多指教。」
此时,正是该拍手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麽,本该是「啪啪啪啪」的拍手声却变成了「铃铃铃铃」的声音。
苏笑颜睁开眼,她几乎每天都会做梦,有时候是小时候的事情,有时候是父母去世的那天发生的事,也有时候、是预知梦...
「笑笑姐姐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屁股罗!你今天开学绝对不要迟到啊!再不起床我就要打你屁屁啦!」一个小女孩拉扯着对她来说有些大的被子,一边想要打苏笑颜的屁股,看起来有着莫名的喜感。
苏笑颜脸上挂着三条线,这个舅舅家的妹妹一直很喜欢捉弄她,就算是不理会她,她依旧能锲而不舍的捉弄她,苏笑颜把这个原因归在了她只有11岁。
「萧芷涵。」她坐起身,板着脸严肃地说:「随便打别人屁股是不对的事情,知道吗?」
萧芷涵不甚在意地耸肩,「知道了。」说完又爬到她身上,拍了拍她的脸颊,「但是笑笑姐姐你该起床啦,今天可是你开学第一天呢!妈咪说开学第一天迟到是不对的事。」
苏笑颜把她放到地上,没有回答她,走到衣柜前,拿出前一天就准备好的衣服,「萧芷涵小朋友,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要知道你需要出去了。」说完,她头也没有回地脱睡衣。
平常这个时候萧芷涵就会乖乖出去,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就在她扣好内衣正要穿衣服时,身後传来一阵咳嗽声。
苏笑颜猛地回头,只见顾初倚在她的门边,门被关的好好的,而萧芷涵已经不见了,「身材不错。」说完,顾初对她微微一笑,「要吃早餐了。」
苏笑颜愣在了原地,她一直都知道顾初长得很好看,原本以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年,已经对他的美貌免疫了,但是并没有,他的微微一笑依旧能闪瞎她的眼。
她蹙了蹙眉,把上衣穿上,下身套上一件牛仔裤,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一张说好听是清秀,其实就是没什麽特色的脸,白的病态的皮肤,瘦小的身材。
她看着自己的脸,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她伸出手压了压唇角,仔细回想了刚刚顾初的笑容...
换好衣服的苏笑颜打开门—用一张自己觉得非常严肃其实就是面瘫的脸—走出房门,下楼後看到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她,「笑笑,怎麽了吗?今天怎麽这麽久?」舅舅关切地问。
苏笑颜依旧面瘫着一张脸,但是看的出来,五官比刚刚柔和了一些,「没什麽,只是今天起床晚了点。」说完,她撇头瞪了萧芷涵一眼。
接触到苏笑颜的眼神,萧芷涵的脖子缩了一下,她对苏笑颜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说:不要放在心上嘛。
苏笑颜在心里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吃完早餐,苏笑颜背起包包,「舅舅、舅妈我出门了。」说完,走到玄关准备穿鞋,「等等!」舅妈从厨房里探头,「笑笑,跟小初一起去吧!」
苏笑颜没有回答,但是站在玄关不动,似乎就代表了她没有拒绝舅妈的话,她知道这是顾初搞的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跟顾初相处了这麽多年,她自认算是摸透这个人了,他就是一个不惜代价都一定要达到目的、擅长装乖的人,跟她完全不一样。
想着,苏笑颜觉得自己在这里等实在是太掉面子了,正要出门,身後脚步声传来,「走吧。」顾初走到她身边,打开门,跟她一起走出家门。
苏笑颜的舅妈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转头看向身後的丈夫,「老萧,你说,他们两个...」
「没想到你真的会乖乖在门口等我。」顾初似是没事找事的开口,苏笑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舅妈都说了,我还能不照做吗?但是她没有说话。
或许是苏笑颜没有回答,顾初也不再讲话,一直到校门口,两人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今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喔,不要被吓坏了。」说完,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苏笑颜看着顾初离开的方向,打了个冷颤,这句话让她想到了她和顾初国中的时候发生的事,陷入回忆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後一个穿着亮丽的女人正缓缓靠近她...
苏笑颜和顾初一样大,两人一直是同一所国小、同一所国中,甚至高中和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但是两人姓不一样,平时也没有在学校有什麽交际,很少人知道他们两个认识、住同一个家里还有他们是兄妹的事。
一次,国三的顾初站在她的门前,问她要不要跟班上的人去唱KTV,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但闷在家里也是无聊,还不如跟他出去看看,这麽想着,苏笑颜点了头。
到了时候包厢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很多她都认识,那些都是她的同班同学。
他们招呼着她坐下,很多人想把麦克风放到她的手上,却都被她拒绝了,到後来,可能是觉得无趣,没有人再来搭理她了。
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而少年却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她转头,「你不去跟他们玩吗?」
少年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兴趣。」说完,又补了一句,「况且你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好你。」
她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而少年也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儿,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洗手间。」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包厢。
少年才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一个女生跑到她身边,「你是顾初的女朋友?」苏笑颜惊讶地抬头,想要说:怎麽可能!却听那女生继续说:「我劝你识相点离开他,他不是我们这些一般人可以高攀的,看到坐在那里的女生了吗?她叫做刘绮妮,看到她的脸了吧?顾初和她才是一对的。」
她低下头,想的却是,舅舅和舅妈不是说不能早恋吗?看来顾初完蛋了。
这时,一片黑影罩住了她,「苏笑颜?」
她反射性地抬头,就看到刚刚那个叫做刘绮妮的女生站在她面前,见她抬头,自来熟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你好,我叫做刘绮妮,跟你同班,齐朗你知道吧?他是我男朋友。」
「刘绮妮,你想对苏笑颜做什麽?」这时她才发现顾初站在门口,门外的灯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大步朝她走来,拉起她的手,「走。」
身後的刘绮妮还在对她说:「笑颜!很高兴认识你!以後我们做好朋友吧!」
自那天KTV事件之後,苏笑颜发现自己变成了全班女生的公敌,除了刘绮妮以外,全班,不、应该说全校的女生都对她带着敌意,虽然她并没有被关厕所、丢鸡蛋或是其他在小说里常常看到的事情,但是平常被冷嘲热讽是基本款,如果刘绮妮或顾初没有在她身边,那些女生还会想要来围殴她。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合罢了,而这些一再一再发生的事让她对顾初有了一种本能的不想靠近,因为他代表着危险和麻烦。
「笑笑!」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苏笑颜从不好的记忆里回过神,看向身旁的女人,女人上身一件露脐短袖搭配黑色A字裙,显得她身前波滔汹涌,丰腰长腿,踩着高跟鞋的她足足比穿着平底鞋的苏笑颜高了一个头不止。
苏笑颜打量了她一番,又望了眼她的背後,「齐朗呢?」
刘绮妮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怎麽?想他?」说完,不等苏笑颜回答又继续接着说:「他被我甩在後面呢,没办法,车技过好,他想比我快到也没门儿!」
苏笑颜面瘫着一张脸,「喔。」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欸!笑笑!等等我啊!」
---题外话---
这是在明星写作班写的功课,改完之後放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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