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这些改变，而是在连续几次社团活动，都没再遇见湘如学姐之後，才隐隐发觉不太对劲。
仔细回想那天和亮言比赛完，在教室外庆祝胜利的情形，似乎一如往常，也没什麽不同的地方。
「赖禹臣，你是不是被张克宁传染了智障？」这是我将事情告诉亮言时，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啊？』我一脸疑惑。
「果然被传染了没错。」亮言缓缓摇头，「你怎麽会把这种事说给学姐听。」
『因为是交换秘密啊！』我说得理所当然，『有什麽问题吗？』
「没什麽问题．．．．．．」亮言停顿了一会儿，「才怪，这不是摆明告诉她，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些话里，哪一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越说越小声，『而且，就算有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但你不用顾虑一下对方的心情吗？」亮言接着说，「女生心思细腻的程度，不是你能想像的。更何况是这麽明显的事。」
『有很明显吗？』我皱眉。
「你觉得岑蔚然怎麽样？」亮言忽然话锋一转，提起高中时，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女生。
『很好啊！』我点点头，『班上不是一堆人迷她迷得要死。』
亮言口中的岑蔚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仅人漂亮功课又好，成绩也几乎是全校前十名，还是演讲比赛的常胜军。
「你面对她会觉得羡慕，」亮言问，「或莫名其妙的自卑吗？」
『不会。』我直接摇头，『有什麽好羡慕的？』
「完全不会？」确认什麽似地，亮言又问。
『完全不会，真的不会，』我故意拉长音，『一点都．．．．．．不会。』
「那为什麽面对小夏时就会？」亮言一脸无奈。
『我怎麽知道，』我随便说了一个理由，『会不会是因为她是牧羊犬的关系。』
「所以说，绵羊羡慕牧羊犬，而且看到牧羊犬时会自卑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亮言没好气地看着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现在怎麽办？』我苦笑。
「我怎麽知道。」亮言回答。
『唉！』然後，我们一起叹气。
「不过．．．．．．」过了一会儿，亮言才又开口，「这样也好。」
『好什麽鬼？』我不解。
「还没发生的事，不代表不会发生。」亮言解释。
『所以．．．．．．到底会发生什麽事？』我追问。
「虽然没说，但我感觉得出学姐对你有好感，」亮言认真说，「只是不晓得这份好感有多少。」
『嗯！』我点头，『我也不知道。』
「总有一天你会面临到抉择，」亮言继续说，「说明白点，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情况没变，最後你还是会伤害了其中一个人。」
亮言的这句话，不禁让我想起湘如学姐第一次说出她的秘密时，那种若有所思的失落。
『希望不会有那麽一天。』我真心诚意地说。
「我也希望。」亮言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为什麽，我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吗？」
『因为你铁石心肠。』我乱答。
「要死了是不是。」亮言笑着骂我。
『缓和一下气氛嘛！』我笑了笑，『对不起。』
「嗯！」亮言点点头，「更何况，美玲学姐只是主动了点，也没真的开口说喜欢我。」
『这是古人说的防患未然吗？』我说。
「古你的头，」亮言一脸正经，完全对我的古人说不以为然。「很多事都是这样，如果不一开始表明立场，就很容易变得暧昧不清。」
『可是．．．．．．』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滞闷，『湘如学姐虽然对我不错，但也没到这种地步。』
「什麽地步，」亮言皱眉，「苦苦相逼的地步吗？」
『学姐不是那种人。』我也跟着皱眉，『以她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这样做。』
「也是，不过这件事不是刚好可以证明你的想法．．．．．．」亮言哈哈大笑，「错得离谱。」
『屁啦！』我虚弱地反驳。
「没有共识可是很感伤的。」亮言装出感伤的神情。
『那现在怎麽办？』话题又回到最初。
「我怎麽知道。」亮言无奈摇头。
『唉！』然後，我们再度一起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