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纪般漫长的夏天终於不见踪影。
只是水深火热的情况却丝毫没有改变。
生活就是念不完的书、考不完的试,除此之外,似乎不具其他意义。
唯一能得到喘息的,也只有补习班下课到回家之前这段空档。
「赖禹臣臣臣臣臣臣,我好想去打电动喔喔喔喔喔喔,你说好吗吗吗吗吗吗?。」克宁有气无力的模样看来非常痴呆。
『装那什麽声音,人不人鬼不鬼的。』虽然白眼都快翻到额头了,但要是没有他一直在旁边耍白痴的日子,我还真不知道怎麽过下去。
「打篮球好了,」亮言伸了伸懒腰,「好久没运动了。」
『也是。』我笑着说:『自从没被教官追着跑之後,体力都变差了。』
「真的。」亮言点头,「我觉得体力差很多。」
「喂!你们这两个尊重我一下好嘛!是我先提议的。」克宁口气不悦,「而且哪来的篮球给你打?」
「我会想办法,」亮言面露无奈,「要不要?」
「真的不想打电动?是格斗天王。」克宁挑眉,故意加重语气,「格斗天王啊!」
「不想。」我和亮言同时摇头。
「啧啧啧!」克宁一脸不屑,「都老大不小了,还在幻想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流川枫?」
『是谁每次上篮都鬼吼鬼叫自己是樱木花道的?』说这句话时,我脑中浮现的是克宁当时那张让人哭笑不得的逗趣表情。
「樱木。」亮言搂着他的肩,一脸正经,「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克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坚定地点了点头,完全不明白自己像樱木花道的只有那颗简单的头脑。
下课後,我们骑车到以前高中时常去打球的公园。
入秋的傍晚,天色暗得早,天气也开始转凉,公园里除了几只探头探脑的流浪狗之外,几乎看不见其他人影。
「很好,现在场地有了,观众也到齐了。」克宁指着其中一只面向我们,毛色发亮的黑狗,皮笑肉不笑地说:「再来就等球从天上掉下来。」
「早借好了。」亮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颗蓝黄相间的篮球,面露不屑地说,「以为我是你吗?」
「我应该告诉过你们,我只打橘色的篮球。」克宁摇头,一付非常可惜的表情。
『所以打还是不打?』克宁每次口中所谓的「我应该告诉过你们」,其实都只是他临时脱口而出的废话。
我将自己的背包放到地上,开始热身。
「当然打。」克宁一把将球抢了过去,「不挫挫你们两只畜牲的锐气,我会怒气难平,消化不良,无法入睡。」
「那你晚上肯定睡不着。」亮言微笑,趁他不注意拿回篮球,然後直接射篮。
-涮-的一声,球以漂亮的弧度划破篮网。
「爱现。」克宁一脸不屑。
「我和禹臣先打好了。」亮言也热起身来,「输的人再跟你打。」
「屁啦!」克宁大声嚷嚷,「为什麽是输的?」
「输的程度跟你比较接近。」亮言冷冷地说。
「看我小人物上篮的厉害。」克宁捡起球直接上篮,完全无视我和亮言的存在。
「我这招雪花盖顶更厉害。」亮言高高跳起,用力地把球拍掉。
「老树盘根。」克宁大喊,牢牢缠住亮言,任由球滚到一旁。
「盘你去死。」亮言挣脱。
『是打篮球还是打架?』我没好气地将球捡起,丢给亮言,『去去去,你们先打。』
打完球,我和亮言站在场边深呼吸,缓和运动过後剧烈跳动的心跳,克宁则是若无其事地在原地练投。
曾经听人家说傻瓜的体力比较好,这件事果然没错。
『言归正传,』我认真说,『我们什麽时候要请假?』
「言不由衷。」然後克宁又开始了。
「言听计从。」亮言接着说。
「言而有信。」克宁一脸骄傲。
『我等一下就让你眼角含泪。』我真搞不懂,他为什麽那麽爱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文字接龙。
「哔哔,三号选手犯规,是言不是眼。」克宁皱眉。
『张克宁......』我一时语塞,还有种快要爆血管的荒谬错觉
「怕了吧?」克宁露出笑容。
『怕死了。』我无奈地说,『所以,我们到底什麽时候要请假?』
「你说园游会吗?」克宁转头,神情专注地瞄准篮框,不经意地说,「早就请好了,我说那天姐姐要结婚,你们要来帮忙。」
『我和亮言呢?』我坐了下来。
「也请好了,你们看多感人。」克宁点点头,然後出手。
没进,而且还是个连框都碰不着的大肉包,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并且毫无羞耻心地指使我帮他捡球。」
「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姐姐?」亮言问。
「我没有姐姐啊!」克宁理所当然地看着我们,「怎麽了吗?」
『你高兴就好。』我捡起球朝他丢了过去。
「下次请假,」亮言建议,「乾脆说你爸再婚好了。」
事实上,一般的补习班并不会这麽严格要求学生的出席率,只是我们当初选择的班别是所谓的保证考取班,成绩在最初时就经过筛选,如果在一定的条件下,最後没有考上国立大学是可以全额退费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出席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