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课,亮言非常认真,一整个上午几乎不曾开过口,下课时连克宁带去的最新一期少年快报也不看。
「我们两个看完了,」克宁将少年快报盖在亮言课本上,「你不看我先收起来。」
「当然要看,」亮言把少年快报收到抽屉,「等我这题算完。」
『你们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我指得是昨天小夏的事。
「写慢一点,顺便解说一下,这题我也不太会,」克宁专注地看着亮言正在计算的试题,「有吗?我觉得她还挺好玩的啊!」
『当然有,』我点头,『你们不觉得她自然到太诡异了?简直......简直像是未经同意,擅自走进别人家里的狠角色。』
「哪会啦!」克宁转头看我,「你这人就是爱计较心眼小。」
「疑心病又重。」亮言接话。
「走进去又怎样?」克宁开始挖鼻孔,「就算打开冰箱拿罐饮料还是鸡蛋之类的也是合情合理啊!」
「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亮言忍着笑,「说不定早就已经指腹为婚了。」
「说不定是指鹿为马。」克宁突然单方面宣布开始成语大赛。
「说不定是指桑骂槐。」亮言马上参赛。
「说不定是指证历历。」克宁不落人後。
『会不会是指挥艇组合。』我毫不留情,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亮言和克宁的後脑杓打下去,『是有完没完。』
每一次都是这样,三人之中要是有谁遇到问题或困扰需要商量时,就非得听完其他两人的风凉话才能进入正题。
「我觉得比较奇怪的地方是,」亮言若有所思,「你看起来好像跟她很不熟,她看起来却跟你很熟,而且熟得很自然。」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问,『你们对小学时的事印象深刻吗?』
「大概从小学二年级之後的事都还算有印象。」亮言想了一下才回答。
「你呢?」我转向克宁。
「我喔!」克宁废话真的很多,「我连昨天看的少年快报内容都记不清楚了,还小学咧!」
「就叫你不要整天挖鼻孔,」亮言没好气地看着克宁,「挖到整个人都傻了。」
「会吗?」克宁一脸无所谓,「我倒是觉得挖完之後整个人神清气爽。」
『对不起,』我向克宁道歉,『我真是鬼遮眼才会找你商量。』
「说真的,我小学时都嘛没在写作业的,」克宁一脸骄傲,「而且连络簿都自己签名,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总之,我对小学五年级之前的事记忆有限,』我加强语气,『甚至可以说非常模糊。』
「你不会直接问杨若夏。」亮言建议,「反正她假日都会来。」
「对啊!人家不是者说路长在嘴上,」克宁附和,「与其在这边浪费时间乱猜,不如直接问她。」
『嗯!』我点头,『但我不是要问路啊!』
「算了,我帮你问比较快。」亮言叹气。
那天过後,小夏在假日上班时,偶尔会和我们一起吃午餐,顺便关心一下我们几个重考生涯过得是否顺心愉快。
「你们三个星期四下午是不是跷课?」在补习班旁边的拉面店用餐时,小夏问。
「我们去吃冰。」克宁回答。
「真是一点都没变。」小夏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我一眼才开口,「被记旷课三次是会通知家长的,想被打断腿吗?你们。」
「当、然、不、想。」我们三人同时摇头。
「世界上居然有这莫名其妙又不近人情的烂规定?」克宁难以置信,「不过是吃个冰而已。」
「早上在统计旷课节数时,已经帮你们划掉了,不过还是少跷点课。」小夏把长发顺到耳後,露出大部分的轮廓,「毕竟成绩已经够烂了。」
一直到此刻,我才察觉到她这些年来的变化。
小学五年级时,那个留着短发,在亮言口中凶巴巴的班长,似乎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眼睛澄澈明亮的漂亮女生,杨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