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项:
一、艾尔之光同人文/系列文/腐向文/欢乐文。
二、关於登场人物,可至书籍简介连结「三艾系列—登场人物」浏览。
三、符文总受主义。(本次配对组:铁卫、叛神、支配者)
〈观察弟弟的行动一天〉
上午七点十分。
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八个字,足以形容天气的情境。
不禁让人哼哼小曲,漫游在宁静的道路上,欣赏路边盛开的花朵、茁壮的树木、飞舞的蝴蝶等等,赞叹这般大自然的美妙。经过彼此的人们,有些人互相打招呼,或者是闲话家常,宛如一幅悠闲又充满朝气的图画。
大多数的人早已品嚐过早餐,开始实施各自今天的行动:有的人在外头散散步、有的人急忙工作、有的人计划活动等等。
尽管每个人的目标不相同,可是努力达成充足的日子,却是人人都向往的未来。
以上的描述,其实是某个人心中的幻想世界;现实中的生活,每天犹如一场「不定时的战争」。
并排的房屋,其中的一户人家,客厅里有三个兄弟,一起坐在饭桌面前享用着早饭。其中的大哥和二哥,前一秒还和乐融融,下一秒马上翻起争议,时常为了一件芝麻小事,闹得家里是轰轰烈烈。位置处在中间的老么,即使司空见惯,非必要出面制止,难免还是遭受哥哥们的波及。
老么心里满满埋怨:唉,今天依旧老样子。
「符文,你看白目老哥啦!每次都喜欢抢走我的食物!」无尽气得猛跺脚,只差没把整张桌子翻倒。
「不过是荷包蛋而已!」骑领继续咀嚼嘴里的荷包蛋,顺便扒一口饭吃。「符文,你千万别帮忙,小尽每次都这样大惊小怪!」
「我、我、我才没有大惊小怪……是老哥太过分了!」无尽饱受委屈,拼命忍住泪水。
「我过分?是谁老是和我作对,一点意见都听不进去!」骑领气得口中的饭粒都喷出去了。
自始至终,符文保持着默默无语的态度,双眸全然没有正眼过两位哥哥,仅仅一人安静吃着早饭,而且细嚼慢咽。
倒不是放纵哥哥们的吵架,亦不是真的冷漠无情──纯粹是每次扮演和事佬,下场终究是自己不得好结果。
符文决定不要再承担了,这次选择无声的抗议,藉机给两位哥哥好好警惕和反省,别再造成弟弟的困扰了。
唉……原本是这麽打算,结果……
「呜哇哇哇!白目老哥欺负我!」无尽放声大哭,双手抓住符文的衣服揪扯。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欺负你!」骑领激动的反驳,极力证明平白无辜。「我说得是事实啊,你本来就是爱哭鬼、胆小鬼!」
──砰!
符文愤慨之下,将手中的饭碗和筷子猛力放回桌子上,旁边的杯子受到震动而倾倒,里面的柳橙汁洒落出来,溅湿了桌面。努力压抑气忿,符文深深吸一大口气,再慢慢的吐气,尽量保持理智。右手托一下些许歪掉的镜框,反光的镜片底下,显然让人感受到冷颤的眼神。
起身。转身。跨步。离去。
四种动作,足够表达符文已经面如铁色,完全不留任何余地。除了没法好好享受一顿早饭,还得处理兄弟之间的吵闹──这样不得轻松自如的生活方式,可谓是每两、三天必备的工作。
离开客厅,直接返回二楼的房间,符文用力踩踏楼梯并发出巨响,无非是故意给哥哥们听见。
留下的两位哥哥,看着弟弟生气不回头的上楼梯,一直到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之後,才开始检讨双方的事情。
「唉……好久没和符文吵架了。」骑领感叹的坐在椅子上,瞥一眼无尽。「每天和你吵架,我都快要腻了。」
「同感。」无尽一边拿抹布擦拭桌面、一边收拾碗筷,顺便质疑论点:「不对吧?你没事找符文吵架干麽?他的脾气你也明白,一旦真的闹别扭,可是你我都应付不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骑领的表情神秘兮兮,并且伸出食指弯曲两下,暗示无尽耳朵贴近。「以前他会制止我们吵架,最近几乎都不理不睬,甚至不想和我们说话了。」
「嗯嗯,是不是进入叛逆期啦?」无尽充满担忧,害怕弟弟变成不良少年。
「可能哦。符文平时在家很乖巧,在外面或许就耍流氓了……嗯嗯,必须好好调查。」
「所以呢?你打算怎麽做?」
骑领咂嘴,好像不满意对方的回答,便说:「小尽,咱们兄弟相处久了,你难道不清楚我的想法吗?」
「……好吧,当作我明知故问。」
无尽非常清楚,依照骑领的思考逻辑,不外乎就是「跟踪」两个字。况且,确实不了解符文单独出门的时候,都去哪里做了些甚麽?会不会把心里隐藏的怨愤,发泄在外面呢?
仔细想想,可能是家人一起生活习惯了,才不会特意去在乎细节的部分吧?
此时,无尽凝视着骑领的脸,心中产生许多疑问:「我和老哥常常闹翻、意见不合,按照理说是水火不容。问题是了解彼此的程度,居然更甚於符文?」
无尽点点头,确实有必要调查符文──虽然经由窥探,去观察弟弟的隐私,并不是一件光采的事情。
大约相望两分钟,骑领的眉头一皱,察觉不对劲。
「你干麽一直看着我的脸,又不说话──哦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觊觎我藏在冰箱里的冰淇淋,我说得没错吧!不行哦,那是我花零用钱买的,你要分一半就先给我全部的钱!」
骑领将手掌张开,既然要共享食物,开销当然也要一致。
「你乱花零用钱就算了,东西想不想分享是你的事……最可恶的是你居然想坑我的钱。」
无尽扶住即将往下沉的头脑,已经不想多说甚麽了,那怕是防止二度吵架也行。
事不宜迟,两位哥哥今日的「关心」弟弟一天,即将暗中进行任务挑战。
上午十点,符文待在房间里面,无法专心阅读书籍,因为早饭没有吃饱的关系,导致肚子很快就发出咕噜声响。书籍从手中滑落,身体倾侧在床铺上,懊恼着不该意气用事,弄得自讨苦吃。
不禁佩服两位哥哥,每当大吵一顿,事後又能若无其事的相处;相较之下,符文依旧会惦记着吵架过後的余悸,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释怀。
久而久之,变得想回避这种心情,尽量不去争吵了。
叹息又再叹息,反覆翻转无力的身体,抚摸挨饿的肚子,心想是否该去厨房寻找吃的食物?不。假如这样做,岂不是大哥的翻版吗?宁可忍耐,也不愿让人说闲话,尤其是大哥。
咕噜咕噜──
愈是压抑,胃部愈是抗议。
「……出门买点东西吃好了。」
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符文只能将饱腹的欲望,寄托於外面的食物。
走出房间,从阶梯下去一楼,经过客厅的时候,符文才发现家里很安静,而且也不见哥哥们的踪影。
尽管有疑问哥哥们的去向,可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穿好外出的鞋子之後,符文就离开家门了。
殊不知……无尽居然躲在厨房的角落,悄悄地探头出来,确认符文已经离开家里,才出声呼唤同样躲藏起来的同伴。骑领躲藏的地方不是厨房、也不是厕所,而是客厅的天花板。
骑领从天花板跳下来,完美落地之後,摆出一副神气的姿态。
「你究竟是如何黏在天花板上面啊?」无尽充满惊奇,不停打量骑领,彷佛忍者一般。
「哼哼,我将来是要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这点身手不算甚麽。」骑领拍掉手掌上的灰尘,得意的打开家中大门,并且催促无尽行动。「我们赶快追上去啦,看看符文在外面搞甚麽噱头?」
骑领一说完,迅速的跑了出去。
跟随在後方的无尽,摇摇头,说:「唉……老哥一定是电动玩太多,八成是模仿哪个游戏人物吧?」
完全没有察觉被人跟踪的符文,独自悠闲的走在商店街道,左右两旁有许多店家并排,每一家卖的商品都形形色色,服装、食品、生活用品、运动器材等等,甚至连情趣商品也逐步多样化。
符文每次经过情趣商品店,总是低头的快速前进,基於好奇又害羞的心情,难免会偷偷的瞄一下。
这般可爱的反应,让偷偷跟随在身後的两位哥哥,稍微松了一口气。万一弟弟真的进去情趣店里面,简直是比做坏事还要更吃惊,毕竟难以想像一本正经又纯情的弟弟,哪里有勇气购买成人玩具呢?
「小尽,我们进去看看如何?」骑领拉扯无尽的手臂,指向情趣商店。
「我不要。」无尽一脸尴尬,赶紧把好奇心旺盛的骑领带离开。「别忘记我们本来的目的。」
看见骑领嘟嘴的表情,无尽依然不妥协,因为两人都是未成年,店家一定会禁止。嗯……如果哪一天有机会的话……对对,乔装成大人的模样,应该不会被店员发现。无尽在心里盘算,绝对不要和骑领一起去情趣商店,必须单独行动。
「真可惜。我平常都在网路上浏览,难得可以实际参观情趣用品。」骑领不悦的说。
「哦哦,你浏览网路的──等等,你刚刚说甚麽?」无尽以为听错了,连忙再确认一次。
「用不着这麽惊讶吧,又不是甚麽稀奇的事情。」
「……老哥……」无尽怕羞的靠近骑领,小小的声音说:「你该不会……网路购买了吧?情趣用品使用起来……如何?甚麽感觉?很舒服吗?」
「小尽……你好下流。」骑领的表情整个都是鄙视。
「啊啊啊!不、不是,我没有奇怪的想法!我真的、真的只是好奇!」
不论无尽如何解释,从此便在骑领的内心深处,定义:爱哭、胆小、好色的老弟。
两人继续观察符文的一举一动,躲在不易发现的角落。
抵达商店街的美食区域。
符文审视四周的店面与摊贩,太多的美食出现在眼前,犹豫了一会儿时间,究竟是要选择室内的餐厅,还是路边的小吃呢?
从口袋掏出钱包,拉开钱包的拉链,符文看了一下金额……即使数目足够吃一顿丰富套餐,但是为了节俭零用钱的关系,果然选择便宜又吃得饱的价格,最实在了!
「『菜包子』啊,热量确实刚刚好。」
「哇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朵边响起,吓得符文颤抖一下,差点把手里热呼呼的菜包子,给掉到地上了。幸好及时抓住,确定菜包子不会滑落了,符文才回头看看身後的人,不经意展露娇嗔的模样。
出现的人是:铁卫。
留长的金黄色头发,綑绑成马尾巴,加上天生的碧蓝色眼珠,时常让人误以为是外国人。与秀气的外表不符,个性相当豪迈,且懂得照顾人──尤其是符文。
「这样不行哦,要多注意自身安全。」铁卫将手搭在符文的肩膀,关心着。
「嗯?」符文不理解铁卫传达的意思。
「我正好要吃午餐,一起去上次推荐的餐厅吧。」
「好是好……不过我已经买了菜包子。」符文婉拒的说。
「那就当作陪我吃饭,走吧。」
为了保护朋友,铁卫想尽办法让符文留在身旁,且刻意让彼此贴近,一起并列前进、有说有笑。
一边行走、一边用余光窥探,铁卫戒备着後方偷偷跟踪的人,途中沉着思考应对方法,设法逃脱或是求救。
──碰咚!
後方传来撞倒东西的声响,使得铁卫和符文转过身瞧瞧,看见路边的垃圾桶翻倒在地上,桶子里面的垃圾散乱出来。
「你这笨蛋!」
「我不是故意的啦!」
随後有两个不同的人影,映入了铁卫敏锐的眼帘,以及那破绽百出的对话。
姑且不谈是否误会一场,主要是铁卫已经知道可疑人士的身分,紧绷的心情总算松懈了不少,温柔拍一拍符文的背部,没必要再提心吊胆了。
一开始,铁卫担心符文被不明人士跟踪了,才赶快现身保护;得知跟随的人是骑领和无尽,反而安心不少。那两个哥哥真不愧是「恋弟情节」,虽然不知道甚麽原因需要暗中尾随,至少不是真的坏人──该庆幸符文很迟钝吗?
就算已经没事了,铁卫也不会改变计画,带着符文前往目的地。
共享完午餐之後,铁卫和符文站在餐厅门口,准备互相道别。
「结果……我买的菜包子,吃不下了。」符文撑着饱足的腹部,因为餐厅不能外带食物,只好把菜包子藏在口袋里。「让你请客,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换我请客吧。」
「不用啦,算是你陪我吃饭的谢礼。」铁卫原本想抚摸符文的脸庞,可惜顾虑这份友谊,於是收手了:「或许我才是最危险的人吧?」
「咦?甚麽?」
「我自言自语罢了,你不用在意。」铁卫挥挥手,潇洒离开。「先走了,改天我们再好好的『约会』吧。」
「啊、嗯……再见。」
符文茫然不解,尤其是隐约听见的句子。
对於铁卫平日的关照,符文想当然有所感动,只是今天特别细心照顾,倒是有点惊艳。
骑领和无尽,继续躲在建筑物的角落,一边啃咬食物、一边偷偷观察符文的动静。骑领拿走无尽手中的最後一块面包,爽快的吃掉了,这行为一定免不了无尽的抗议。双方争吵的过程中,差一点让符文发现踪迹,真是多亏符文的戒心不算高,否则任务老早失败了。
先不说骑领压根儿没警觉,无尽却是认为事情不单纯,清楚偷听到对谈中的「约会」二字,铁卫究竟是的玩笑话、还是真心话?仔细想想……铁卫确实很照顾符文,以朋友之间的互动来讲,有时候未免过分的呵护……更何况,符文一点都不讨厌的样子。
难道说,那家伙──
「可恶!哥哥绝对不会答应!」无尽产生莫名的嫉妒感,燃起了争夺斗志。
「喔喔,挺有干劲的嘛!」骑领跟着燃起斗志,与前者的动机不一样就是了。
下午三点,符文悠哉的走到一座小型公园。
看着许多孩童开心玩游乐设施,便勾起三兄弟小时候一起玩乐的画面,其中多半都是骑领各种破坏公物,因此三兄弟惨遭大人们臭骂一顿……唉,符文有点後悔回忆了。
肩膀忽然被轻拍了一下,符文转头一看,出现在身旁的是:叛神。
叛神平时沉默寡言,举止总是让人捉摸不定,虽然第一印象给人不易亲近,实质上是蛮热情的家伙,而且也有逗趣的一面。叛神是经由铁卫介绍,才有机会认识符文,初步以为符文是标准的优等生,结果出乎意料是个亲和力很棒的好人。
「午安。」符文笑脸回应朋友。「叛神是来公园散步吗?」
叛神摇摇头。
「出门买东西?」符文再度发问。
叛神还是遥遥头。
「嗯……」这下子伤脑筋了,符文没办法解读叛神的想法;铁卫若是在场,一定可以「翻译」出来。
幸好,叛神会随身携带原子笔和空白笔记本,在本子上写字:「我正在思考下楼梯的办法。」
「原来如此。」
符文点头,明了文字的意思。
叛神用手指比着前方道路,不远处有个供人往下走的台阶,而且仅仅只有三层。
通常一般人面对三层的台阶,算不了多大的困难;可是,对於叛神而言,就像是巨大厚重的墙壁,困难重重。叛神自述「曾经从天堂的楼梯滚下,从此害怕走楼梯」,这件荒唐的事宜,似乎只有铁卫跟符文相信,并且谅解叛神的遭遇。
看来叛神和三层的台阶,已经对峙很久了,明明可以选择走斜坡──楼梯普遍有设计「无障碍坡道」──叛神肯定是想克服恐惧,才会僵持这麽久吧?
叛神注视着符文,眼睛立刻雪亮,跃跃欲试的在笔记本写字:「我想到办法了!」
「甚麽办法?」符文好奇的问。
一分钟之後,符文的身上背着叛神,缓慢的走下三层台阶,努力撑住沉重的身体,保持平衡防止跌倒;与前者相反,叛神非常轻松的下楼梯,抵达平地之後,从符文的身上离开,觉得自己终於搞定难题了。
但是,符文并不是这样想,因为──
「这不是……你平常拜托我的方式吗?」符文明知道老样子,可还是热心的帮助了。
「谢谢!我的好朋友!」
叛神快速写了道谢的文字,高兴得身边都出现花朵飘舞,握住符文的双手,激动得上下摇动。满足得奔向心中的夕阳,挥手道别朋友。
「不、不客气……」符文感觉快要宠坏叛神了。
这一桩事件,当然让跟踪的哥哥们看得一清二楚,两人躲在公园的树木底下:左边的人眼神充满新奇、右边的人眼神充满嫌弃。骑领自从知道叛神这号人物,就各种对叛神的攀爬技巧,感受到无比的崇拜;无尽则是讨厌叛神的全部,认定叛神是个非常搞怪的人,尤其是「不走楼梯」这种莫名其妙的怪癖。
无尽超级不欢迎,非常、非常、非常担心叛神会教坏符文,恨不得赶走,可是──符文却不讨厌叛神,到底哪一点值得交情啊?
骑领满脸问号,完全不晓得无尽生气的理由。虽说如此,再怎样的傻子,还是有自觉的问:「小尽,你怎麽每次看见叛神,杀气都特别重啊?」
「因为你根本不可靠,所以──」无尽握紧颤动的拳头。「我必须肩负保护弟弟的责任。」
「啊啊?你说谁不可靠?我好歹是家里的大哥耶!」骑领忘记降低音量,大声怒吼。
「嘘!嘘!」无尽摀住骑领的嘴巴,并且抓着骑领一起藏在树木後方。
不出所料,符文疑似听见哥哥的声音,自然转身环顾四周,除了公园处玩耍的小孩子们,还有一旁照顾的大人们,其余并没有望见熟悉的身影。
眨眼几下,符文认为是错觉,没有继续怀疑下去,於是离开公园。
确定符文不会再回头,骑领和无尽才解除危机,松一口气。
不会放弃的两个人,持续着「观察」符文,再次偷偷的跟上去;纵使旁人眼底下,这两个人行为真的十分怪异。
傍晚六点,符文正准备回家,恰巧遇见支配者伫立在家门前面。
支配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在练习、复习着台词,凡是稍稍不满意的句子,就生气得臭骂自己,无法阻止焦躁的心情。因为实在太专注,没有发现符文从远方走过来。
食指停留在电铃按钮的前方,支配者紧张得想要按下去、却又把食指缩了回去,一下子深呼吸、一下子慢慢吐气──以上反反覆覆的动作,一直不断在符文的面前上演。
「好!这次我是真的要按电铃了……」支配者正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符文站在旁边。「哇啊啊!书呆子!你居然敢惊吓本大爷,是不想活了吗?」
「我不会做这种事啦……真的……」每次面对支配者凶狠的眼神,符文老是难以招架,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请问,你……想要找谁呢?」
「你说甚麽废话?本大爷『只认识你』,当然是『特地来找你』啊。」虽然和原本预定的台词不一样,但意思有传达就行了,支配者希望对方能搞懂句子中的含意。
「找我?」思考了几分钟,符文总算整理出头绪。「是讨论课业吧。不过……我们年级不同,课程应该不一样耶?」
支配者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没辙的说:「……你果然是书呆子,有够迟钝。」
「咦?」符文愣怔一下,脸上戴着的黑色镜框,从鼻梁处滑落了一些。
支配者重新调整仪态,清一清喉咙,从口袋拿出一张印有图片的宣传单,内容是介绍一间风格优美的沏茶店,并且附加大量的藏书空间,供给客人舒适与休闲的场所。支配者直接将宣传单交给符文,同时假装稀松平常的老样子,用来遮掩难为情。
符文仔细阅读传单,明显有所心动,看情况是被「大量的藏书」这五个字吸引了。
「书呆子,如何?」
「嗯,很不错的沏茶店呢。」
「我是在问你去不去。」
「这……可是这间店的价格,不便宜呀……」符文一直纠结在昂贵的消费。
「你只要回答『去』或『不去』就行了!」支配者已经快要没有耐性了。
「去!我去!」
与其说是答应,不如说是潜意识回答第一个选项,符文压根是吓得没法思考。
听见满意的答覆,支配者瞬间心花怒放,仅仅两、三秒的失态之後,迅速恢复冷静,免得让人看笑话。既然成功邀请到对方,到时非得全程留下好印象才行,必须赶紧回家好好企划。
「说定了。若是敢爽约本大爷,你就完蛋了。」
支配者说完,马上转身快速奔跑,毕竟继续待在那儿,恐怕羞涩的情绪会藏不住了。
由於支配者的脚步飞快,符文来不及呼喊,只好站在原地,呆呆地说:「约定的时间……还没说……」
符文返回家里,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两位哥哥坐在沙发椅上面,表情相当严肃。
关於早上的事情,符文已经气消许多,同时也不认为哥哥们还惦记早餐的事情。基於对哥哥们的了解,肯定是其他的事情……唉,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符文,过来一下。」骑领招招手。
「真是的,又要我当和事佬,对吧?」符文无奈走到哥哥们的面前。
「你为甚麽没有多买几个菜包──噗哦!」
骑领差点爆料跟踪一事,所幸是无尽及时一掌推开,不让骑领没头没脑的说话。
相较於大哥不悦的表情,二哥无尽反而温和许多,愧疚的说:「让你每次烦恼我们争吵的事情,真是抱歉。」
「二哥,怎麽了?突然说这种话?」
「啊啊……我知道很奇怪啦……总之,让我们道歉就是了。」无尽用手背捶打一下骑领的胸口,示意骑领跟着讲正经的话。
「对不起!为了表示诚意,今天的晚餐我来负责!」骑领弯腰鞠躬。「睡觉的时候,我唱摇篮曲给你们听!」
「不用不用,你只要乖乖的就好。」无尽和符文异口同声的拒绝好意。
「对了,符文,你那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噗哦!」骑领再次被无尽一掌打断话语。
「没事没事,哈哈哈!」无尽紧张的想打混过去。「老哥的意思是『我们不太会说话,真是抱歉』啦!」
「你们……莫非做了甚麽事情?」符文不习惯这样交谈,毕竟哥哥们一直拼命向自己赔不是,总觉得有问题?
「啊啊──」无尽想办法转移话题,快速拿走符文手上的宣传单,看着内容说:「这、这间沏茶店不错耶!除了丰富的套餐和饮料,还有很多书籍……哇!最低消费居然这麽贵喔!」
「嗯,确实不便宜……可是,已经有人邀约我了。」由於没有对方的联络方式,符文只能等待对方的通知。
无尽听见,一股焦躁的心头涌现,很不满的说:「我劝你拒绝。支配者动机明显不单纯,一下高兴、一下生气,谁知道心里在企图甚麽?对了,你的朋友当中,我最不爽的就是叛神了,不过才三层阶梯,有必要让你背着下楼梯吗?我看是想欺负你吧?还有铁卫,我知道你跟他最要好,可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他对你未免太『照顾』了吧!尤其是他讲甚麽『约会』,竟敢用那种暧昧不清的口吻,害我好担心他是否会对你不轨!」
「……二哥为甚麽会知道,我今天遇到的事情?」
「啊!」无尽恍然大悟,无意间认罪了。
「白目老弟。」
骑领摊手,摇摇头。
得知骑领、无尽私自跟踪的事实,外加朋友被恶意批评,符文整个大发雷霆。
「我最讨厌大哥和二哥了!竟然偷看我的隐私,好过分,我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只会吃、一个只会哭,整天只会吵来吵去!反正我也忍无可忍了,想要打架我也可以奉陪!我可以在空中画出很多咒文,变出一大堆火球攻击你们!还、还可以让咒文产生大爆炸!呜哇哇哇哇──」
「符文,冷静点啊!你失控啦!」
「乖乖,不哭不哭!都是哥哥的错!」
哎呀呀,果真实现了上午的预言,符文一旦脾气真的别扭起来,可比骑领还要麻烦、比无尽还要哭闹。
估计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家里三兄弟的感情,将会非常、绝对、百分之百的和平共处。
话说,支配者在自家的房间里,十分专心的策划赴约的行程,却忘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约定的时间」并没有向符文说明,因此沏茶店开张的当天,支配者白等了一整天。
唉,到底完蛋的是谁呢?
本篇完结──阿咪脱丸2019年5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