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蒲竺荟怎麽也没料到,才一眨眼的工夫,她便从成果发表会会场辗转到了医院里。
这个充斥着酒精味和白花花光线的环境令她难以适应。
「我……」蒲竺荟试图坐起身,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甄柏言见状赶紧上前扶去。
「医师交代先不可以乱动,」甄柏言左手轻轻枕着蒲竺荟的头,右手帮她把床铺整理好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去,「好好躺着。」
「那、那社团成果发表会怎麽办?结束了吗?」责任心重的蒲竺荟一想到社团成发的工作还未结束,急得又想把甄柏言刚刚那句「好好躺着」抛诸脑後,幸好甄柏言这次手脚快速,抢先一步按住了她。
「你受伤了,被舞台上掉下来灯砸到,然後你昏倒了,也因为这样,社团的成果发表提前结束了。」甄柏言温声的说,他突然很怕蒲竺荟告诉自己,她什麽都不记得了,回想稍早灯具砸下来时的骇人画面,还是很怵目惊心,甄柏言好後悔为什麽自己不站到台上摄影,这样至少被砸到了的人就不是蒲竺荟了。
「喔……」蒲竺荟轻轻咕哝了声,接着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随後蒲竺荟才又启唇,「那她们呢?她们有没有怎样?」
「没怎样,」甄柏言当然知道蒲竺荟指的「她们」是谁,所以他直接给了回应,「向蔚娴只是小擦伤,敏如被调去了外场,Jane那时候不在台上,现在大概跟其他社团干部在开紧急会议,或是和今天的来宾处理後续,就你有事,还最严重,就别再担心别人了。」
「喔……知道了。」蒲竺荟歛下眼,试图将乱哄哄的脑子沉淀沉淀。
但此刻甄柏言再也忍不住的说:「你这没义气的王八蛋!」
「什、什麽?」彷佛像听错了那样,蒲竺荟不敢置信地做了确认,「你骂我什麽?」
「我骂你没义气的王八蛋!」甄柏言眼神犀利,直盯着蒲竺荟,不让她有闪躲的空间,「你只会关心她们,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在你身边的我的感受?」
「……」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蒲竺荟真的愣住了,她反应不过来……
然後,任由着甄柏言迳自的说了一大堆,她也没记得半句。
但最後的最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
甄柏言说:「我也会担心你,你知道吗?」
在医院待了两天,医护人员做完评估及检查确认没问题後,蒲竺荟终於重获自由,出院在家休息了一个周末,就又生龙活虎的回学校上课去。
「你终於来了,你没来我都快担心死了,如何?现在觉得怎样?」蒲竺荟方一到校,敏如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招呼,替她拎书包、拉椅子,处处小心保护,怕她磕到、碰到,活像在伺候皇太后。
「唉呀,你这是做什麽,我很好、没事,」面对敏如如此盛情款待,蒲竺荟倒觉得很不习惯,怪别扭的,所以她没忍住的再次重申:「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敏如稍微缓和了心情便再度开口,「那天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怎麽了,而且这几天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LINE也都不回,真的快把我们急死了。」
听完敏如说的话,蒲竺荟朗声大笑,突然觉得偶尔让人家担心一下好像也挺好。
「干麽笑啊?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耶。」
「我知道啊,看的出来,就是觉得有人担心很开心,是说,这几天甄柏言都有来看我,想知道我的情况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有啊,有问啊,可是他只会说还好,具体怎样还好他从没讲过,」敏如用头努了努门口的方向,甄柏言恰巧准备进教室,「他来了。」
「你来啦?」甄柏言走到座位後,放下书包也对她们两个打了招呼。
「对啊,」蒲竺荟耍耍嘴皮,「是不是挺想念我在的日子,看本姑娘平时对你多好。」
见蒲竺荟能有朝气的嬉闹,甄柏言觉得她应该也是全癒了,便没跟她客气的回应:「你别来乱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我从来就没奢望过你能对我有多好,才大清早的,别发疯,还是说,你的头又犯晕了?要不要再回去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你个头,」虽然蒲竺荟面上看来有点发火,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算了,朕今天心情好,想大赦天下,就不与你一番计较了。」
「那还真是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