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大学时期里,最不能抵抗的就是爱情的魅力,它种种的诱惑就像是吸了毒似的上瘾。
由於之前都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再加上高职的生活不怎麽好,这些不等的因素都跟电视偶像剧的情节截然不同,甚至背离。
我曾经在上高职前渴望着友谊和恋情,也就是国中时期。也因为我耳背後头有个大大的胎记导致我的人际关系不怎麽好。嘲笑、谩骂甚至是别人手中的筹码赌注。
我被骗过,因为被爱情冲昏头所以被骗。
我的故事是这样吧?
「哎唷,林霖淋情书捏齁!」
说话的人是班上的恶霸,我称他为恶霸是有原因的……蛮恨霸道的他不讲道理,有时候白的都被他说成黑的。班上的每个人都不敢和他顶嘴硬碰硬,唯有他爱慕的女同学他才会放柔嫩些。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有这封情书,也不知道为什麽会有人写情书给我。我有胎记,大家都嫌我丑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跑走,有时候我自卑到想要当个鬼。这样子那些人身攻击就不会往我身上飞来。
「唉,到底是哪个瞎了狗眼的人看上你啊?名字难听就算了,人也长得丑!」
「对啊,我看是哪个谁卡到阴所以才写给你吧?」
「欸,不一定!可能是送错人了啊!」
「怎麽可能啊!哪有人名字跟她一样丑一样难听啊!哈哈哈哈哈──」
班上的笑声此起彼落,每个人都咧嘴笑着,唯独我怎麽可能会笑的出来?
我不理会他们的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红色信封。这是喜帖吗?我心里满是问号,哪有人用红色信封在送情书的?虽然我没收过,但看电视也知道吧!
我打开情书,里头的文字虽然潦草但我还看得懂一点。
TO林淋淋:
我是庄凯元,你知道的啦!就班上的24号,你知道吧?
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喜欢你~
要不要交往啊?我真心的真的~然後虽然班上的人都那样说你,可是我还是喜欢。
他?庄凯元?我望向後头的坐位,那群小混混内的他喜欢我?虽然我很少听他骂我,但他突然给我这封情书到底有什麽作用?
当时我的年轻不懂事,以为他给我我就该接受,以为我自己没人要有人就不错了,以为可以像偶像剧那样误打误撞的到永远,可惜现实总是现实。
我又写了一封信给他,他收到後我们便是男女朋友,尴尬的我们每天放学都在学校後面的工员见面,他怕被班上的人看到,所以挑了个隐密的地方。
「凯元!」我开心的叫着,我从来没那麽开心过。
他搔搔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不是说别叫我两个字吗?听不懂?」
他的脾气暴躁,但对那时的我只要能把他哄开心我就很高兴了!我不懂那时的我到底沉迷於爱情什麽,可能是电视偶像剧影响我太深吧。
我和庄凯元的恋情维持不到七天。
为什麽呢?
当然,我长的那麽丑又是班上被排挤的人之一,他只是打赌输了才来找我,其余的就只是面子问题。那时候的我也会伤心难过,甚至为了他哭了整整一个月。但,现在仔细想一想我还真是白痴。
我对他没什麽付出,但他曾经要求过我要跟我上床,可是我没有答应,也就可能那个原因他没得到手所以才打算放弃。
然而,离开了国中时期,我在漫长的暑假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他那件事所以他才跟我分手,而打赌只是个幌子。
我替他编了一个谎言骗自己,一直骗到我上了高职。
高职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但还没升上高职前我常常听隔壁邻居阿羽说自己学校的学长有多帅有多好的!从那之後听久了,我便也开始沉迷於学长。我希望学长照顾我、爱我,甚至可以进一步交往然後长久到以後。我渴望的很多,但我只想要一个平凡又简单的幸福。
凭我的脸蛋,当然不可能甚至还会被笑,可是我一直都不放弃。然而,我不像其他人一样有上天的眷顾,我的梦一直都实现不了。
上了大学,这个梦一然没有破碎,但我确实没有多大的信心。记取了国中的教训,我开始小心任何接近我的人,尤其是异性!
我假装忙碌使自己不去想那麽多事情,我开始疯狂打工、疯狂的参加各种学校举办的大一新鲜人活动。我努力的将自己埋没在人海中,忘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可惜上天这时像是眷顾了我般让我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他。
我参加了学校举办的营火晚会,但原本我只是想要吃吃东西就走人,毕竟我在外打工所有的积蓄都得好好的理财,学校有办活动又可以免费吃顿晚饭,有何不可呢?
「嘿,同学。」一个男人向我走来道。
我不知道他是在和我说话还是什麽,我东看西看应该不是我吧?
我不以为意的转过身继续夹我的饭菜,但他却碰上了我的肩吓了我一跳。
「同学,嗨!」他灿烂的笑容有点吸引人,瞧他穿的比在场的每个男人都还要低调不显眼。
我拨开他的手,「请、请问我们认识吗?」我又转过身尽量不要和他对到眼。
「是不认识啊,可是我们读同一系对吧?」他笑笑的说。
这人有病吗?我心想。
我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自顾自地夹我的菜。
「同学,你在系上颇有名的,我很崇拜你做的作品。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我姓庾名程,你可以叫我阿程!我大三。」
这是正常的行为吗?这样子自我介绍?都还不认识欸!
我装作没有听到般逃离现场,最後默默地逃到会场的角落。唉,这年头疯子真多。
我将会场的食物装进自己带来的保鲜盒子里,准备要装盒时却又被那个怪怪的人吓到。
「学妹,不能认识吗?」他一脸灿烂的问,都不会不好意思的那种。
我拿好手中的保鲜盒,微笑地说:「不好意思,学长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麽目的,还是说你只是打赌打输了才来跟我说话?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还是怎样的,拜托不要来烦我!」
他愣住,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学妹,我接近你没有目的啊!我只是单纯欣赏你想跟你认识。」
……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麽诡异的企图,跟我认识?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将保鲜盒装回袋子里,决定不在浪费时间跟他说这麽多。我站起身迈开步伐,但他却硬把我留下来。
「可以放开吗?」他拉着我的手。
「学妹!你的想法可以不要这麽偏激吗?」
「我偏激?我哪里偏激了?不好意思,今天是学长你来找我,我跟你连见过面都没有,甚至是在系上也没看过你,你说你是我们系的你要怎麽证明?再来,我跟你不熟,我有那个权利可以不搭理你的话,我理你已经对你算客气了。」我翻了一个白眼,我从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男人!怎麽可以说我偏激呢?我只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
从那次之後他还是每天来烦我,背了我的课表甚至是我走到哪有时候都会突然冒出来跟我说话。
「可以不要烦我吗?欸,你真的很奇怪欸!」我背着背包一脸不耐烦的说。
他一脸憨笑,「学妹,到现在你都还不相信我吗?我都在系上开会了,还不信啊?」
「我没有说我不信你,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就说没有了!你看,你还是不相信我啊。」他皱起眉像是没糖吃的小孩般在我身边绕绕。
我停下脚步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说:「你的名字庾程,对吧?」
「对啊。」
「那我请问你庾学长,你为什麽会想要认识我?跟我说话?」
他不语,接着快速的从後背包中拿出一张信纸,上头有用铅笔画的各种图腾,密密麻麻的图腾中间包裹着一颗心,那颗心像是被保护着般沉静。没有人能打搅它。
仔细的想一想这幅画我是不是有在哪看过啊?
我接过他手上的信纸,仔细的瞧了瞧上面有着我的签名,时间点是我刚入学的那几天。但,我不是把它丢了吗?
「你……怎麽会有这个?我不是……」
「丢了,对吧?」他把信纸拿了回去,摊平在将它放回背包内,「学妹,你在画你自己对吧?你很有天分我很欣赏你。」他微笑。
「谢谢你的赞美,但不要以为你很了解这幅画,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况且,在我还没确认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之前,我是不会对你释出善意的。那东西还我!」我伸出手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没有人可以看穿我,也没有人会懂我。
「这可不行,你丢了代表你不要了,你没有权利在要回去。」他一脸坚定的看着我。
「庾程,真不好意思就当作是我弄丢的,可以吗?」我好声好气的说。
「不行。」
「算了,我懒得跟你争,你要就送你吧我不牺悍那张纸!对了,我在申明一次!除非你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不然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来烦我。」
语落,时间像是停止了般凝结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迈开步伐准备回家。
而他却又第二次的留下了我。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
我不语,只是觉得心里头酸酸的,很酸很酸……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蓦地,温热的唇瓣贴上了我,明明我还在想我的事情,明明我在等他开口说话啊!怎麽就……
我大力的推开了他,擦了擦我的嘴唇生气的说:「你在干嘛啊!大庭广众的想被笑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让大家都看到我被你亲?然後在让大家讨论我?」
「我喜欢你!霖淋,真心的。」
去你的,到现在还在说谎?
「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吗?庾程,你真的很阴险欸!整天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绕啊绕的,你不觉得恶心我都快吐了!拜托,喜欢这种东西我从小被骗到大,我不相信什麽爱情啦!」我厉声,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般咆啸着。我说了很多过份的话。
「你还敢说那幅画不是你吗?就是!你过度的保护自己,把身边对你好的人都拒绝在外,你知道你这样很蠢吗?记取教训是件很好的事,但你有想过过度的保护也是一种伤害吗?」他神情认真,我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转过身不争气的留了泪,我从没想过我会为了他留泪。
「算了,以後我们就当不认识吧。喔,不对,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後请学长你自重不要在来烦我了。对我来说外面的世界我负荷不起,我满身是伤还没有痊癒之前我是不会卖出任何一步的。」我强忍着眼框内的泪水,「对不起,以後你自己保重,谢谢。我,林霖淋……长的丑名字又难听,真的不值得。」
语落,那天後我再也没有看到庾程出现在我面前过,甚至是系上的任何活动,也没有看过他在来学校。我想装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但怎麽装都觉得都觉得不习惯。
我偷听同学之间的谈话,但却一点发现也没有。
不知不觉的我上了大二,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我还是忘不了庾程,不见他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我说的话梅有那麽严重吧?
我沉思了许多个日子,我每晚都会想起他吻我的那个刹那,美好却又害怕受到伤害……很矛盾。然而在那许多个日子里我发现,原来爱已悄悄蔓延在我们俩身上。只是我不愿去承认罢了。
我也是出自於好意,我不想伤害他。
我上大二也有了一段时间,我开始会寻找他的踪迹,但我始终没有发现什麽。
不过,我却在别人口中得知他已经不在的消息……
「你有听说吗?系上那个学长死了欸。」
「哪个?系上很多人欸。」
「就常常跟那个有胎记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啊。」
「你是说林霖淋吗?那个作品不错的。」
「嗯啊,学长的名字好像叫庾程吧?我也不确定啦,听学姊说他过世了。」
「你怎麽知道?哪个学姊啊?」
「你没看到我们的直系学姊最近常常掉眼泪吗?」
他们在说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他吗?那个庾程吗?不是吧?
我开始紧张,接着冲到了他们两个面前一脸担忧的问:「不、不好意思,我可以问一下你们说的学姊是谁吗?你们的直系学姊!」
他们被我吓着了,一脸惊悚了看着我,「你、你干嘛啊?」
「拜托你们了,告诉我好吗?我有急事找她!」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晨、晨心蕾,早晨的晨。你要找她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社团参加活动,我记得是排球社吧。先、先走了……」
语落,他们俩一脸慌张的跑走了,而我奔向体育场,我很着急。希望我能顺利的找到她。
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跑进了从不踏进的地方,我东看看西看看根本不知道谁是晨心蕾,所以我只好大叫让全场的人都知道我在找她。
「这里有一位叫晨心蕾的吗?」我大叫,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我着急,我怕自己又会错过些什麽,希望我听到的只是流言蜚语。
「你找心蕾有什麽事吗?」一个女生跑了过来,看到我的脸惊讶了一下。但,我不以为意。
「我要找她问些事情,她有在这吗?拜托了!」
那人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右方的房间,「她在休息室休息,情绪有点不稳定我带你去找她。」
「谢谢!」
走进休息室,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坐在长椅上擦着眼泪,哭红的双眼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痛苦,她看见我来却哭得越用力。
难道是真的?
「心蕾,这个学妹找你,你还好吗?你们认识吗?」她拍了拍晨心蕾的背安抚着。
「没事,你先出去我跟她说说话,放心。」晨心蕾扬起一抹微笑示意自己没有事,最後看向了我。
她擦了擦眼泪,平复了心情,「你就是林霖淋,对吧?」
我点了点头,「你跟庾程熟吗?」我不想拖时间。
「熟,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一起陪伴着对方。」她从放在长椅上的背包中拿出一封信,「这是……他要我转交给你的,没能亲自拿给你他觉得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原谅他。」
我不敢拿那封信,好恐怖……我第一次这麽怕拿一封信、我第一次害怕拿了之後会出大事、我第一次害怕拿了之後所有事情都化为乌有,我怕、我真的很害怕!
颤抖的双手接过信封,我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最後一封信,他留给我的。
「学妹,不要因为自己的外表还有过去的种种因素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中,有时候走出来未必还会持续受到伤害。庾程交代我给你这封信,信里面有一把钥匙里头也有写上地址,他希望你自己过去看看。」
「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吗?」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我逃避着事实。
晨心蕾先是不语,随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学妹,他在一个很好的地方,不用担心。」
自从那天後我再也没有去过他去过的地方,我也没有打开那封信甚至是去他说要去的地方看看,我害怕我承受不住那种伤害。
我以为我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受伤害,现在想想我替自己编了个谎,编了一个不被他吸引的谎言。我为他开启过心房,但却又害怕受到伤害而不愿承认。
我天真的以为时间可以磨去一切,磨去了我对他的喜爱、磨去了他对我的溺爱、磨去了我跟他之间的回忆还有种种的一切。
现在我才晓得他对我的用心与真心,我的固执让我失去了他、让我……没有机会再挽回一切。
我没有去打听他的死因,也没有力气去对外回应些什麽,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地生活下去,好好地听他之前所说的话。
最远的距离是──我们明明爱着彼此,但我却错失机会固执的浪费掉了。
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们天人永隔,而是我的心意还没有传到你的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