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畔回来之後,李芯瑶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傅子谦了,不过每天下班却多了一个人等她,也成了店里新的镇店之帅。每天到了李芯瑶准备下班的时间,店里总是会有许多女性顾客上门。
「芯瑶姐,你真的打算抛弃七点半先生了吗?」小汝满眼金光看着停靠在店外的黑色奥迪,李芯瑶听到这句话差点吐血。
「我们都还没在一起过,哪来的抛弃啦!」虽然她曾经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但傅子谦消失的这段时日多少让她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他可能又跑去哪个国家出差也说不定。
「可是他不是在追你吗?」
「你别乱说,去去去工作,我要下班了。」
李芯瑶赶紧把小汝推走,以免她继续爆出什麽惊世骇俗的言论。
想到消失的傅子谦,心里就没来由的失落;看见在店门外等待的蓝佑翔,心底又涌起一阵愧疚。
为什麽把自己搞得像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李芯瑶忍不住捶自己的头壳。
李芯瑶一走出店门,蓝佑翔就从黑色奥迪的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头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满眼的认真与温柔,嘴角还带着暖人的笑。
「谢谢。」不管多少次,李芯瑶总是尴尬道谢。
从南畔回来後,蓝佑翔每天都陪着她上下班,她本来以为蓝佑翔是个正直的公子哥,理当该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却说公司已经轮不到他管。
李芯瑶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挫败和混乱。
她回家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蓝瑞集团的现任执行长名叫蓝天霖,是蓝佑翔同父异母的哥哥,而蓝佑翔的母亲正是因为豪门这些纠葛不已的爱恨情仇而长期抑郁,逃不开心魔最终以自杀终结,从此蓝佑翔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当她得知这些不堪回忆的内幕时,对蓝佑翔的处境是更加心疼,对他更是无法拒绝。
「直接回家吗?」
「想去菜市场买点东西。」
「好。」
蓝佑翔载她到公寓附近的菜市场,这是他们重逢後第二天,他死命跟着她、她故意找碴带他去的那个菜市场,当时她还故意提了一袋漏水的蛤犡。
李芯瑶想起自己的恶作剧便忍不住偷笑,侧过头的蓝佑翔刚好捕捉到她俏皮的一面,「笑什麽呢?」
「没有。」李芯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立马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来过吗?」
「记得。」李芯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当时是不是故意在海鲜区晃得特别久?」
「啊?我哪有啊!我是真的想买东西,我最後不是买了一袋特价的蛤犡吗?」
蓝佑翔沉默不语看着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李芯瑶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心虚也大方回视,没想到不断攥紧收放的拳头已经泄露她的小秘密。
蓝佑翔最後瞥了眼她扭曲的手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让尴尬的李芯瑶想一头撞在车窗上。
原来已经到目的地了,「送我到这边就行了,谢谢你。」李芯瑶说完就急忙推门下车。
「芯瑶…我明天能约你吃晚餐吗?」
「明天?」
「对,你有空吗?」
「应该有。」
「好,我会期待的。」蓝佑翔见她有答应的倾向,马上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连眼睛都眯成月牙状,这副纯净温和的样子,让李芯瑶因为不习惯而愣了一会才下车。
她和蓝佑翔之间的关系,保持在不咸不淡的暧昧距离,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对蓝佑翔的感觉,并不是男女之情,却又无法忍心拒绝他的感情,她只能被动地接受着。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公寓门口,结果顾着想事情,什麽东西都没买。李芯瑶看了一眼对面的「尘间净隅」,依旧没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晚上想打游戏抒发心情,但汪晓瑜正在直播,拉着徐逸海和豌豆玩起正在进行封测的新手游「人生百态」,据说是徐逸海公司今年推出的游戏,类似养成计画和角色扮演,每个玩家注册帐号後都是从一岁婴儿时期开始,不同的家庭、不同的举动和表现都会影响日後角色的各项发展,如体能、情绪、道德、金钱观等,每个玩家都可能步入各种迥异的剧情,并有机会和不同玩家进行交涉。
汪晓瑜也有给她一组封测验证码,但李芯瑶想等出差的芒果回来一起玩。
芒果还没回来,其他人在玩新款游戏,李芯瑶只好一个人玩单排,连玩了三场都是「落地成盒」,连在偏僻的落脚点也能落地成盒,她快被自己的运气给气到脑充血。
兴趣缺缺看着别的玩家吃鸡结束这回合,李芯瑶领完奖准备退出游戏时,竟然收到芒果的组队邀请。
芒果的出现就像倾盆大雨中的一把伞,及时拢住她焦躁欲动的心。
「师父!你终於回来了!」李芯瑶的语气太过兴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让对面的傅子谦心里一暖,忍不住低声浅笑赞叹她的可爱。
「你在等我?」
「对呀!师父,我刚刚玩三场,三场都落地成盒!」李芯瑶在不知不觉中流露着撒娇的语气,让傅子谦摇头失笑。
她总是这样,让他怎麽受得了?
「要我帮你报仇吗?」
「不用啦!对了,师父你没跟我们一起去玩真是太可惜了!」
「怎麽说?」
「牛奶带我们玩现实版的大逃杀!就像游戏里面那样。」
傅子谦再度被李芯瑶那又夸张又赞叹的语气逗笑,「那你最後有吃鸡吗?」
「呃…没有,但我最後帮我一个朋友吃鸡!他人很好救了我还保护我到最後。」
「救你?」这是傅子谦最关心的部分,李芯瑶当时不愿意说,不知道她会不会对芒果实话实说。
「嗯,当时我被一个疯子…不,是两个疯子找麻烦。」李芯瑶顿了一瞬,「他们也不杀我,一直用言语刺激,有一个还对我动手动脚!还好我那个朋友帮我揍他了。」
「动手动脚?」萤幕另一头的傅子谦半眯着眼,俊眸里满是危险的凛冽气息,只有两拳果然是太便宜周北泽了。
「都过去了啦!我没事!」
「嗯。」
「对了,师父,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和七点半先生…就是傅先生是邻居,对吗?」
「现在不是,他两个月前就搬家了。」傅子谦突然发现自己说谎的功夫不错。
「哦,这样啊。」李芯瑶的语气盈满着失望,让傅子谦皱起眉头,心也暗暗蠢动。
「怎麽了?」
「就是…」李芯瑶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芒果这些事,总觉得对一个素昧平生的网友倾诉这些七情六慾有些憋扭,於是急转弯改口,「师父,你们都是牛奶的朋友,应该彼此认识吧?」
「认识,但并不熟。」
「那师父…你觉得傅先生喜欢怎麽样的女生?」
这问题让傅子谦着实一愣,他没想过李芯瑶时隔几日竟然还会在意这种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喜欢不应该有定义。如果因为他的特质刚好符合你的喜好而喜欢这人,和他交往之後才发现有些不同而又不喜欢这人,不是显得有些肤浅吗?人都是一体两面的,有优点就必然有缺点,而『喜欢』这件事不应该被那些优点来定义,而是透过相处和磨合来体认。」
李芯瑶听得一愣一愣的,「师父…你讲的真的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拍手。
听着语音传来的掌声,傅子谦为她的淘气可爱再度失笑,「你遇到什麽困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