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把药都吃了,关了自己一天後,在感觉自我十分良好下,才去见太子妃。然後,她才发现,她好像升官了?而且好像有品级?东宫里其它侍人,现在看到她还会行礼呐。
本来,她只是个书女,按字面太子给她解释,她得每天打扫书房。这真是烦人的工作,因为有个很洁症的家伙,天天都用书房处理政务。所以桌子要擦,椅子要擦,书柜要擦,连文房四宝都得擦,还规定一天得擦三次!她曾经顶嘴过,您又不用毛笔吃饭,乾嘛一直擦?当天她的筷子就成了二只毛笔,还不给用汤匙!
「姐,我升官了啊?」小玲咬着甜饼问。
「呃,是的,妹妹现在是七品昭训了。」太子妃很是斟酌的回覆。
「那……我不用打扫书房了?」小玲期待地问。
「这……要问过殿下的。」太子妃还不知太子接下来怎安排,按制侍妾是不能进书房的,可是她这玲妹妹,向来特别了点。
「怎升个没用的官嘛!」小玲感叹了一句,「算了,我也擦习惯了。我怎就升了官呢?」
「这是皇上给的赏赐,你进献草药和……」太子妃说的有点吞吐,「侍……奉有功。」
「喔……」太子果然还是高兴她去侍疾的嘛,居然把草药的军功给她?「那升了能干嘛?」
「妹妹这品级,可以有一个侍女服侍你的,要我安排,还是你要自己挑人?」
「不用了,我自个儿过活惯了。」
「喔……」太子妃一时静默。本来她和小玲是无话不聊的好姐妹,可现在她真成了後院妹妹……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姐,您是不是不舒服啊?」小玲担忧的问,「怎有点没精神呢?肚子里的太皮了吗?」小玲站起身子,走到太子妃面前,伸手就抚着太子妃的脸,感受到温度如常才放下心。她屈身向着太子妃的肚子,二掌轻柔的护着,就开始精神喊话,「小肉圆你乖哦,出来後姨姨陪你玩,可不能现在闹腾你阿娘啊!」
太子妃想着,第一胎时她百般不适,总是小玲陪在她身旁;还有那时小玲指着太子说不乖,硬要逞强护着她,那个小小身影。一时心里酸溜溜的,百味翻腾。
小玲还想再问问时,侍人们来报,太子回府。於是收整一下,就随着太子妃,到主堂迎接。
...
小玲站在浴堂里,百般的不愿。升这什麽官,她宁愿回去打理书房。
太子回府後,随意问了几句,太子妃如实回禀了东宫这几个月的状况。太子只回了几个点头就道:「太子妃孕中辛苦了。」接着就咐咐要人备浴。然後没个一刻钟,正在和小肉包玩耍的新任昭训,就被传召去侍浴了。
小玲苦着一张脸。太子好洁,天天都要浪费水洗澡也就算了,规矩还多着很。要以後她都得侍浴……她开始想着,要怎样才能被降级回书女啊?
「还不过来?」太子殿下不耐烦的喊人。
「殿下你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肉包……」小玲依旧嘴先顶了说。
「叫你过来就过来!」
「……」
小玲只好过去帮他寛衣解带,还不忘啐念您的衣服怎这麽麻烦,这麽多结还好几层的。
太子殿下就只二手平展的给她服侍,笑意吟吟。
待只剩里衣时,小玲就自觉的转身,去放好她手上,他脱下来的那些。
太子殿下就自理了一下,进入浴盆後,就又喊:「给我擦背。」
小玲正背对着他,不住的翻着白眼。
「你明明有听到,别让我喊第二次。」
她只好过去,把手浸进热水,拿着澡布开始帮他擦。
太子把脖子扭了扭,转着动。
她认命的帮他推拿按摩。
「用力点。」太子给按的舒服,很是享受,「是没给你饭吃吗?」
小玲嘟起嘴,可不高兴了,一个反手就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殿下扭头瞪人了。
她倔着小嘴道:「有……有蚊子……」
「是有蚊子……」太子殿下瞅着人,突伸手抓了她小下巴道,「好大一只!」另一只手就拍上她小脸,沾湿了她。
她扭扭头,很是不甘又逃不了,委曲。
太子欺负的得意了,才道:「去拿乾布来。」
她去拿了,全程嘟着小嘴。
几块乾净的布放在澡桶旁。他用下巴示意她得拿着布,她只好打开一块,展开在胸前。
他在她面前,霍然的自浴桶站起,长腿一伸,跨出浴桶。
她向前一步。
他二手平展。
她贴进他,把布包在他胸前。因要把手绕到後面,她侧着头的小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她的手在他身後交叉摸索了一下,交换了二手抓布的位置,就一手稳在他的背心,一手拉回他的胸前。她侧身把布拉紧些,把前面的手里布,塞到前胸,背後那手放开,就转身离开。
他沈着眼看人。
她走到旁边,又拿了一块布,用眼神问了:真的不自己来啊?
他无视,就站挺着。
她无奈一嗔,就把布展开,披在他肩上,从左手到左肩,从右肩到右手,把水滴给擦了。再转身到他身後,背也擦擦,再把在包住他的髪,按压着里面的水份。接着她搬来一张椅子,要他坐下。
他坐了,二手搭在椅靠上,略仰着个头向天。
她在椅背下,放了炭盆。专心的为他,梳开每一根髪丝。
他想问,为什麽只有擦上半身?那为什麽什麽都看到了,什麽反应都没有?这到底是有没有自觉?於是他开口:「晚上,我进你房间。」
幸好太子仰着头,没看到背後的小玲那个,惊恐的你来干嘛表情。她浑圆的眸子溜溜地转,最後拣了一句问:「殿下有事……不如现在交代?」
太子停了一顿,一副想捏死人的脸。半晌轻轻一叹,再不做声。
。。。
太子回府诸事繁杂,夜已深才到小玲的屋子。就冲着白日里他那脸色,小玲也不敢睡,就点着烛火,撑着小脑袋在桌上等,瞌睡虫都不知睡跑多少只了,才看到太子殿下大驾光临。
太子只拿了一张药方给她看。不是吧,现在连医药的字都要学?但她没法子,在他眼神逼视下,开始念:「病中久……,这个字我不会。」
「郁,接着念。」
「病中久郁,阳气未疏,阴阳不调……」呃,该不会是房中术吧……她抬眼看了看太子殿下。
「念啊。」
这什麽啊,殿下你有病是治好了没啊?小玲只好动口不过心的念,直到最後那一句:「宜行夫妻之礼,处子为佳。」她念完放下,想了很久,终於想明白了。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人,震惊到说不出来。
太子一笑:「没错。」
什麽处子入药,这药方分明是说,太子殿下是打仗加久病,以致於憋坏了!这什麽鬼计谋就他想的出来,什麽处子为佳一定是他添上去的。
小玲想想,这几天东宫的人对她态度有异,太子妃姐姐也怪怪的,二位良媛更视她为眼中钉似的……
「那我,我现在,我现在是……」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你……你……你……」俐牙利齿如她,也有结巴的时候,「我……我……」
太子殿下觉得她这反应可以,典型的欢喜过了头……
「殿下,你竟有这种癖好?」她缩着小拳在胸前,微微的开始往後退。
「……」
小玲听过宫人闲话,说是京中权贵,会豢养未到及笄的少女为妾。朝中法令,规定男十七成年,女十六及笄,方可婚配。但妾不在此限。
俩人初见时,她还是半大不小的女孩,看上去约莫十三或十四。如今,她来东宫己快三年,被养的好长的也好了。太子本也不想那麽早出手,还落了个豢养幼女的名声。只是,当不止一人向他讨要她为妾,他不得不把这局提前,不然那天她被意外赐婚……我为了你坏了名声,小白眼狼没半点感激?还反过来指责他?很好,他瞬间有想落实这名声的冲动。
小玲看太子沉默不语,估计不是看上她吧?论容貌,高良媛肤白肌细,齐良媛身段窈窕,太子妃姐姐清丽动人,这些,她都没有。「殿下为何要收我为妾?」
侍妾在很多家里,就是个仆人而已,就是连夜晚都要上工的。法令甚至规定,妾通买卖,别说皇家,一般世家里,也常互赠美姬为妾。侍妾的地位,跟一条被圈养的牛或猪,相差未远。
太子脸色更沈。我是当朝太子,当我的侍妾,比的上一个世家的主母太多。像你这种没家没世的,若不是让你担下进献草药的军功,我又为了你吞药装病,你还没那个家底能上我的床。
小玲看着太子脸色愈发不好,却又一声不吭。她轻叹一口气,这位太子殿下啊,心思深沈,神鬼难测,诡计阴谋坑坑绕绕的,有完没完?她才懒的理他,不说就不说,反正不是看上她就好。她只道:「小气,不说算了,那殿下,您是交待完了没啊?我好困啊!」
太子殿下瞠目切齿地瞪着她。
小玲和他大眼瞪小眼。然后看他没反应,就哼一声道:「那我要睡了,让让。」
太子殿下就眼看小白眼狼,自顾自地,只脱了外衣,就上了她那顶小床,拉着被子就缩成一团,真的睡了。
太子气个半死,走到床边坐在床侧就把人捞起来,带着怒意问:「你是我的侍妾,我都没睡你睡什麽。」
「殿下,你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要我拍你背,哄你睡吗?」小玲拨开他的手,拉好自己的被子,继续睡她的。
「你……」太子殿下,第一次夜不得寐,是因为一个侍妾,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