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柳子臻打赌後,宇文烈天天跑到大衙旁的悦来酒楼去霸占窗边座位,就为了瞅一瞅那女捕快是何方神圣。
没想到守了十多天,女捕快没见着,倒是在酒楼里听见不少人都在八卦女捕快。宇文烈百无聊赖的转了转手里的酒杯,眼瞧着街上,耳里却不住偷听店小二与其他客人的闲谈。
「小二哥,听说大衙招了个女捕快,是真的吗?」一名客人好奇问道。
「这都多久的消息啦,听说那可不是普通的女捕快呢,」店小二刻意压低嗓音,却是人人都能听清的音量,「听说是专门来办悬案的!」
「大衙不挺厉害的?哪来悬案给她办呀?」那人不解。
「这位小哥您外地来的吧?我们京城百姓都知道,只要是人犯的案哪有大衙破不了的?」店小二神秘兮兮地笑着回答,「但非人犯的案,才是真真让大衙苦恼的呢!」
「非人?小二哥你说的可是邪祟之物?」那人抖了抖,却又忍不住好奇,「都有哪些案啊?」
「哎呀这可多了去呢!」店小二兴致勃勃道,「就说几十天前吧,东市那出了个偷衣贼,专偷女子亵衣。本来那姑娘被偷就算了,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但没想到後来却是天天被偷,最後只好跟其他家姊妹说了一说,没想到这一说呀──这位客官看起来兴致不高?要不您来猜猜看发生了什麽事?」
店小二本说的兴起,不知何时开始,店里客人全都竖着耳朵听他说书,喜得他将知道的都加油添醋地全倒了出来。哪知就有个客官一脸无趣的望着窗外,让他忍不住就想吸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唔,你说我啊?」感受到众人炙热的目光,宇文烈不得不将思绪拉回,装模作样抿了口酒,「还能怎样呢?估计是所有姑娘的亵衣全都被偷了呗。」
店小二惊讶道:「客官您倒是猜的准啊!那整条街未出阁的姑娘全被偷了个遍呐!」语毕,在座客人们全倒抽了口气,这偷儿也太过大胆!
「………这也没什麽啦。」宇文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店小二都讲了这麽多了,後面的事很好猜呀!一个姑娘被偷不算什麽,但是一群姑娘都被偷才钓人胃口嘛。
另一名客人却质疑:「不过是捉个偷儿,大衙应该很容易破案吧?」
「哎呀,这位大爷您忘记了小的方才说了:非人犯的案,才真是难住大衙的案子呀!」店小二故弄玄虚的摇了摇食指,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又知那是非人犯的案?」又有客人起哄道。
「各位这就有所不知了,小店不就在大衙旁边吗?得到的可都是第一手的消息呐!」店小二摇头晃脑的,开始肩负起说书先生的责任,「话说大衙最初接到这案子时,是派了几个年轻捕快去办的。哪知竟是连个头绪都没有,拖了三天又有不少姑娘受害,京兆尹老爷可不高兴了。後来呀,听办案的捕快们说那偷儿速度快的不像普通人,这才派了老谢负责此案。没想那偷儿厉害呀,竟是连老谢都捉不着!」语毕,满室又是一片惊呼。
那外地来的客人一脸狐疑,不明白大家反应为何这麽大:「那老谢是什麽名头?很厉害吗?」
「您有所不知啊,老谢可是大衙的捕快头,曾得过御赐金牌的名捕呐!有什麽悬案、冤案的,找老谢准没错!」店小二角色转换自如,从说书先生变成了卖药郎中,极力推销,「可那偷儿速度真不一般,连老谢这武功顶顶好的练家子都跟不上,愣是追了十里还是追丢了,真是不可思议呐!」
「那也只能说明那偷儿腿脚好吧?怎麽能说是非人呢?」另一个客人嚷了声,这才打断店小二搥胸顿足。
「小的也是昨儿个听来吃酒的两个捕快大人说的,听说啊,最一开始老谢是有擒住那偷儿的,但被他的样貌惊了松了手,这才让他给溜了。」店小二先是四处张望,才又压低嗓门说道,「各位客官可知,那偷儿长了张猴面,嘴里吐着獠牙,哪会是普通偷儿?分明是个妖怪啊!」
「……」一时间,整个酒楼鸦雀无声,除了宇文烈依然兴致阑珊的望着窗外,其他人似乎震惊地无法反应过来。妖怪可是只在话本出现的啊,现在都跑街上偷女子亵衣了?!
店小二满意的点了点头,跟他头次听到时一样的反应,他决定再来个小道消息回馈这些捧场的听众:「这案子已经转给了那女捕快,听说她今儿就会跟老谢再去调查───唉呦,谁打我!」
店小二话未说完,就被一巴掌给打中後脑勺,他捂着痛处转头,只见掌柜婆子就站在他身後,一脸怒气大骂:「狗子!就跟你说过不要妄论大衙的情报,你偏不听!就没见过你这麽长舌的,非要大衙用干扰办案把你捉走才肯闭嘴是吧?」说完,又上前准备再补个几巴掌。
「唉呦、唉呦,掌柜的,我错了还不行吗!」店小儿抱头鼠窜,跑给掌柜追,一边大声嚷嚷,「各位客官,欲知後续详情,再来小店坐坐,包准各位满意啊!」
酒楼里的客人全被店小二跟掌柜的你追我打给逗乐了,没人注意那总霸着窗边座位的人早已离开,只留一锭银子孤伶伶地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