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夢迴羽憶然 — 第二章 制服男孩(4)

隔天邱商羽很乖巧地没有赖床、跟着莫城轩一起去上学。他依旧是用走的、没有因为不必等她了,就骑脚踏车到学校去。

邱商羽忽然很希望莫城轩可以自言自语一下,不然她这样跟着,一整路下来都很安静……不过这也让她知道她以前有多麽吵闹,一路上都叽哩呱啦,好吵。

然而她也有发现,莫城轩每一次走到她当时发生交通事故的那一个路口,都会皱着眉头走得特别快。虽然这马路很快就变红灯了,不过莫城轩的脚程跟表情,真让她这个与他从小认识到大的青梅竹马感到怪异了。

他是不是有阴影?因为她出事的地方是这里?她是不是该设法托梦、要求他的爸妈带他去收收惊、好好放松一下?有时候她看莫城轩的表现,都觉得莫城轩已经和她的家人一样难过了。明明从前对她多麽不好啊,怎麽她死後,整个忧郁成这副德行?如果莫城轩能够看见她,她一定要当着他的面好好笑他一把。

而到了学校之後,她就这麽跟在莫城轩的旁边。当安笙看到莫城轩到教室了,马上提着一个纸袋、到他的位子上去。

「莫城轩,你今天也没有吃早餐吧,我多买了一些,你要吃吗?」现在邱商羽看到安笙天天替他带早餐、天天被他拒绝、不吃早餐,其实看得都有些心疼了。要是可以,她好想代替莫城轩「多买」的早餐吃掉……可惜这是莫城轩的爱心早餐,她可没权力吃掉爱慕他的少女所送的早餐啊。

要是可以……要是可以帮安笙的话,那就好了。以前她不知道安笙喜欢莫城轩,所以没法子帮,还被一些人误认为自己也喜欢莫城轩……安笙肯定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告诉她的吧,那个当下,心里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如果她可以帮助安笙的话……

「不饿。」莫城轩每个早晨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而每一次也都说了:「吃不完就别买那麽多,别浪费时间跟金钱。」

「所以你吃了就不浪费啦!莫城轩,你最近真的瘦很多,我很担心你。」安笙面露难色,这话不只是为了要让他吃下早餐,也是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出问题,「你中午的团膳也都没吃多少,非得要把身子搞坏你才甘愿吗?」

莫城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彻底无视她,从抽屉拿出了书准备来读。

他也很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就当作是邱商羽看到,也许会担心、也许会想笑他……但不管怎麽想,心情也依旧无法好。他一直觉得自己沉沦在一个无法自拔的难过中无法清醒,但他,也是最清醒的那个人。最知道、比谁都还清楚地了解……有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再也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

「商羽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安笙说的话,邱商羽听得直点头。是啊,她才不会想看到莫城轩这样,为了她过着这种狼狈的生活干什麽啦?怪恶心的!从才他们是好兄弟,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你能不能别一直提到她?」他冷着声说,不只安笙吓着了,连邱商羽也跟着受惊吓了──奇怪,明明天天都忧愁,为什麽说得这麽厌恶她的样子?

「你不就是因为她才这麽难过的吗……我不知道怎麽样才能让你打起精神,所以我就用我自己为可以的方式啊。莫城轩,你态度能不能别这麽伤人?」这一个月多下来,她主动了近百次,但也被他冷冷回绝了近百次。她本以为邱商羽死去之後,她能跟莫城轩的关系更好一点……但没想到,却是越来越陌生。是不是没有邱商羽,他们之间的友情就会越发越淡,最後变成陌生人呢?

是不是他们打从一开始的友情,就是靠着邱商羽联系的?只要她不在,那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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