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最後的再見 — 第二章 那一年的花季01

【过去之章】

我和顾凯风的关系,说得文青一点,他是我初恋;说得俗气一点,他是我陶霸第一个看上的男人。

我们是怎麽相遇、相识,进而相爱的?

像那些少女漫画、偶像剧里出现的场景,蠢萌妹大喊着「妈咪你怎麽不早点叫醒我,上学快迟到了」,接下来在某处转角与高冷男相撞,两人四目相对电流四射,背景并发出漫天玫瑰花瓣……别傻了,我和顾凯风的相识只有五个字,那就是——不打不相识。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同桌的缘分,最大的原因在於教育部三申五令严格禁止而学校却永远阳奉阴违的「能力分班制度」。

所谓的能力,讲白了就只是应付学业考试的能力,但是师长和家长们从来不坦诚,扣了顶「多元发展」的大帽子,编排了不少名目好掩人耳目,例如「资优班」、「数理班」、「语言班」、「音乐班」、「美术班」、「体育班」等等,将连自己喜欢什麽、合适什麽都还搞不太清楚的孩子一个一个塞进这些「框架」中。

按照旧联考的分班制度,就是A班到F班,有自觉的好孩子都要避免自己沦落到F班。

大人们自有一套分类学生的方法,而我们自也有一套标签方式。

资优班:书呆子、妈宝。

数理班:宅男。

语言班:宅女。

音乐班:有钱人。

美术班:念书很差,但还算乖,就去学画画。

体育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和顾凯风之间的距离绝非F班袁湘琴和A班江植树可比,也不是我天可怜见得以爬进百名榜就能解决。

我念的班级已经超越F班,超脱所有正常体制的班级之外,称为「资源班」。

何谓「资源班」?

按照学业成绩将孩子分类完毕後,剩下那些不学无术、成天惹事生非的渣仔,大人对他们仍然抱持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们能成为未来社会的资源,所以就有了「资源班」这个归类。

或许你会认为资源班和资优班的学生走在路上会互瞪对方,甚至一言不合就干架,错!事实上两班的相处挺和平的,而那「和平」是建立在对彼此不屑一顾和漠不关心的假象上。

当时的我也欣赏不来顾凯风那种十几年前被称为「娘娘腔」,而现在被追捧为韩系花美男的长相,我偏好杰森斯坦森那类型的萤幕硬汉,一身健硕的肌肉,带着又冷又酷的表情飞车穿越火海为我而来。

现实生活里,最接近硬汉形象的就是火车站附近新开跆拳道馆的教练,在附近徘徊几天後,我下定决心去学跆拳。

我爸,身为一除暴安良的警察,不知花季少女心中肮脏龌龊的心思,高高兴兴地捧着白花花的钞票去帮我报名。

为了这件事,老妈和他吵了好大一架,说:「女孩儿不学钢琴不学芭蕾学啥跆拳呢?以後跟人打架是不是?」

爸说:「多运动,强身健体好啊。」

我一旁猛附和:「对,对,强身健体好啊。」

妈冷冷地说:「想运动啊,每天跑学校操场十圈才准给我回家!」

爸说:「这不一样,学打拳能防身啊。」

我点头如捣蒜:「对,对,能防身。」

妈大吼:「想防身就让你爸教,浪费钱去学什麽跆拳?」

被妈这麽一吼,父女俩一声也不敢吭了。

十几年前我爸身上的六块肌还没团结成腹部一大块啤酒肚,穿上笔挺的警队制服勉强称为「山寨吴彦祖」,但陶爸在我心里之所以永远无法成为硬汉的理由,就是一遇到我妈生气,他就变得软趴趴、硬不起来了。

我把头撸向老爸胸膛,忍住他满身汗臭味,学陶乐乐说话的口气,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把拔,求求你啦,陶陶想学跆拳道啦……」

恶,简直快吐了,真心不懂为啥男人都爱吃这一套。

每次陶乐乐用这种嗲到欠抽的语气说话,爸就一副愿意替她摘星星摘月亮的模样,而我赌气绝食半天,除了换来老妈一顿竹笋炒肉丝伺候,什麽也没得到。

这次我学乖了,尊严算什麽?达成目的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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