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冰漾】小朋友革命 — ※**小朋友革命‧學弟與我‧冰漾特別篇**※

※**小朋友革命‧学弟与我‧冰漾特别篇**※

时光匆匆流逝,有些东西可能改变,但也可能不曾改变。

升上高中那年,为了回避家内不曾间断施予的沉重压力,以及闪避家族亲戚的谄媚纠结。不堪备受其扰多年的青年,按捺不住一再惹恼自己的根源,擅自填了所远在他区的学校,不管自家老爹怎麽不顾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是往他身上攀,然後鼻涕不忘在身上抹来抹去企图儿子打消念头,青年仍是无动於衷,决心能闪离家族多远就闪多远。

『不过是一群只会摇着狐狸尾巴,跟在别人屁股走的恶心家伙。』

据说这是青年对他家族,除了祖父祖母、外公外婆以及他家爸妈以外的评价。

他的名字叫飒弥亚‧伊沐洛‧巴瑟兰,拥有两家世界名门血统的好野人少爷,平常对外隐姓埋名自称冰炎避嫌,什麽重要文件资料若非有必要他绝不签上真名,连在外头知晓他名的人也少知又少。

出身不凡、学业不凡、长相也不凡,人高有才又有势,近乎什麽都接近於完美的他就独独缺乏脾气不太好,易怒的火爆个性宛如一根火柴丢在汽油箱里头说爆就爆,脸上也不曾有过好脸色,不是冷若冰霜就是修罗恶鬼,搞得同校的女孩们虽然爱慕但也怕得不敢靠近。

不过他也没什麽在意,对於只喜好一个人独处如他来说,没人前来骚扰就是最大的享受。

然後国中毕业这一年,他便离开住了几十年的老家,来到不熟悉的新环境。

*****

冰炎依稀记得他与对方的初次认识,那个看似不起眼却日後影响他很大的男孩子。

──那位他未来也就读同所高中的学弟,褚冥漾。

不像小说情节中常提及的轰轰烈烈还是令人永生难忘的相遇回忆。他们的认识就像落叶漂浮於水平面上,平平淡淡,连点痕迹近乎没有,但却又因为太过於平静而不是那麽容易忘记。

就像烙印,只是深与浅的问题。

当时的他还不住於现在的公寓,褚冥漾亦是,两个人就像没有交集点的普通学长学弟,两条单行道,两个单纯仅是住宿同个屋檐下不熟识的陌生邻居。

像是黑夜般深邃却又比什麽都来得清澈好看的墨眸,以及那身看似单薄瘦弱但却异常坚强的身影,是冰炎见到褚冥漾本人的第一个印象。

那时後褚冥漾还是个刚升国三准备努力拼学测的少年,弱不禁风又粗枝大叶,好说话但性情太过於柔弱和善,害得衰神缠身的自己容易被受欺负,有时还常使探房巡视的房东太太不免担心,甚至几度抓着一脸不好意思的褚冥漾炖补身子。

冰炎记得对方的名,是在褚冥漾刚从租屋房间里出来准备买晚饭的时後,他的房间就在对方的正对面。

很近,但又给人距离。

白话点,就是小动物和猛兽之间的危险差距。

只不过被冠上可爱小动物头衔的人,永远不会指冰炎……

「要去吃饭吗?」

有次他基於礼貌,冰炎难得友好的向对方问候,而对方则是不好意思的搔搔脸,回了声:「嗯,对。」结束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不过或许拜那次所赐,原本好似很怕他的褚冥漾,自从那次之後每逢遇到多少都会和他打招呼,促使原本形同两条单行道的陌生邻居,渐渐地开始有些微的接触。

更不久之後,冰炎莫名地发觉向来讨厌与人交集的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与褚冥漾交谈,有时还会把对方当成是自己多了个弟弟看待,偶尔恰巧在共用的客厅看到对方为课业烦恼时,好心地助对方一把。

久久之後他不知不觉开始习惯住在他正对面房间的邻居,默默地在对方没注意的情况下,开始偷偷好奇对方的一切以及无意表现出的小动作。

不知为何冰炎对褚冥漾有时表现出的举动感到有趣,更进一步想还觉得挺可爱。

苦恼的样子、傻笑的表情还是发呆恍神的笨蛋脸,在对方没有意识到冰炎简直快把自己当成娱乐节目在看的悲哀情况下,冰炎每天每天不厌其烦提起观察新事物的研究精神,捕捉褚冥漾的一颦一笑。

直到有天他发觉对方的笑容逐渐浮现一抹又一抹的苦味,冰炎才赫然惊觉到褚冥漾有时後并不同於表面上笑容坚强,过了半学期准备放寒假,他终於明白褚冥漾那张充满悲伤情愫的脸是怎麽回事。

*****

这栋楼房的住户,住着不只有他和褚冥漾,在他斜对面的房间也就是褚冥漾隔壁也住了个邻居。

对方和褚冥漾年纪差不多,都是准备拼学测的国三准考生,据说好像也是同班同学。

但行为上依冰炎的几次碰触,他认真觉得这位据说是褚冥漾同学的人并非什麽好家伙。

一天到晚只知道约三五好友回家开趴狂欢,抽菸、喝酒、打牌等等来者不拒,这让偶时回家听见室内有吵杂声音的冰炎,感到万分老大不爽。

不过或许因为刚住进来才几个月,再加上冰炎个人很少有晚出晚归的缘故,大多半时间他其实并不在这屋子里,就算有也几乎待在话说是房东太太特别为自己装潢,还不需要和邻居抢浴室、抢冰箱、争电视机,隔音设备又超赞的大房间,也就这样好几次成功地避开房间外头的闲杂人等。

虽然房东太太对冰炎会有如此偏袒的待遇,主要还是出在於冰炎过份阔气的租金费,以致於他不用像褚冥漾必须和隔壁房间的邻居和邻居的朋友抢浴室。但也正因为如此,冰炎这才发现虽然屋子还住有其他人,可碍於没有长时间接触,导致在此住了半学期的他仍摸不清楚邻居们的动向,仅仅只是略知一二。

纵然会去在意别人家事并非他的作风。

可不知怎麽搞得,自从认识褚冥漾还有些微好感後,他开始有些不能自主,很想搞清楚对方的一切,包括有时候看见对方要哭不哭的脸是怎麽回事。

漫漫长夜,日出又日落。

时间眨眼间来到某天的晚上。

那天他和平时差不多,只是因为放寒假所以稍微待在图书馆晚一点,当他回到住宿的屋子时已经晚间十点左右。

拖着疲累一天的身子猛打着呵欠,原本打算直接进房睡觉之际,他听见褚冥漾的房间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

「拜托可以麻烦你还我吗?」

微弱的声音从门缝传出,冰炎停下准备进自家房间的脚步,站在原位聆听身後位於对面房间里头的讥笑和无助。

「喂喂~我们是好同学也是好朋友吧,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需要还些什麽!」熟悉的中二声接着传进冰炎耳里,他听出那是住在斜对面的邻居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哀求的柔弱嗓音也随後而来。

──那是褚冥漾。

冰炎顿时听清楚那抹清淡带着哭腔的声音到底是谁的。

「可是……那并不是我……」原本想说什麽话像是要试图对方放弃,褚冥漾还没说完便被对方霸道的打断,後面还响起类似碰撞到物品的声音。

「住嘴!既然在你房间,身为朋友的我当然有使用权。」中二的声音听来蛮横,大约四、五人共同发出的讪笑也刺耳的响开。

「去去去!今晚你的房间我们要住,你睡客厅。」不同於前面两者,这声是一名女性充满傲慢的无理:「啊……差点忘了,我们这没有多余的被单可以给你,所以看看外头有没有报纸铺着吧。」

调侃的字句,字字像携带锐利的针刺,就算不是当事人,听在旁人耳里也不禁火大。

这些家伙……,冰炎不自觉眯起红色眸子,脸上的表情就像寒冰降了几度,他不晓得里头的人到底对褚冥样如何,但从他们谈话听来肯定不善。

有那麽一秒,冰炎有股冲动想把里面欺人太甚的家伙全都嵌进墙壁。

「可是──」

柔弱的声音再度响来。

但飞扬跋扈的叫嚣,仍覆盖了那微弱的话语。

「出去!」里面的交谈在爆口声和讥笑下,划下了句点。

冰炎没再听见褚冥漾针对里头霸占他房间人的抗议。

随後虚弱的开门声,不久从冰炎身後的房门开启最後关上。

「褚?」

冰炎紧蹙起眉头,转头注视原本应该待在自己房间却被人霸占轰出来的褚冥漾。

在他眼里,原本看来漂亮的眸子不知何时起已酝酿不小的水气,几乎使那双眸子少了该有的活力色泽,瞬间令冰炎有种心脏差点要停掉半拍的错觉。

「啊,不好意思让你听到了。」慌慌张张提起手抹了抹脸上好似要溃堤的眼泪,大略发觉到冰炎很可能什麽都听到了,褚冥漾没有逃避冰炎想追问事情的神色,露出尴尬又难堪的笑容。

那个表情就像是在痛哭。

无声的、狠狠的从内心中哭泣着。

最後真正哭了。

「这件事麻烦你别告诉房东太太好吗,我不想让任何人带来困扰。」他挂着笑容但脸上却哭着:「抱歉。」褚冥漾掩着嘴匆匆离开了屋子,留下仍在原地目送他背影直至消失在门口的冰炎。

歉意的语,虚弱的就像空气。

好似说话的主人可能随时消逝无影。

过没几日,褚冥漾身上类似的事件持续上演。

先是房间遭占据,接着被他们当成跑腿小弟使唤,房间唯一看起来最值钱贵重的游戏机遭受霸道占用、功课作业什麽的还被迫帮忙笔记抄写,早点、中餐、晚饭没有一样不是经由褚冥漾替他们包办处理,劳累的生活就像是被雇主无理对待的可怜佣人,看在他人眼里非常不忍。

「为什麽要如此放纵那些乾脆去死死算了的浑球!」

好几次,冰炎无法想透一再阻挡他别插手管事的褚冥漾,到底脑袋装了糨糊还是石头,他不能认同那群伤害褚冥漾极深,却仍被对方当朋友看待、袒护的家伙是哪点值得让善良的少年如此付出?

『没办法……因为是朋友。』

淡淡柔柔的声音,带着藏於心里想掩盖却遮掩不住的苦涩。

他还记得对方是用怎样的憔悴面容对自己说。

──为什麽你还这麽觉得?为什麽还要如此袒护?

──如果真的是朋友,为什麽他们要一再如此伤害你!

冰炎实在无法理解,直到现在仍无法苟同傻傻笨笨的褚冥漾,为何要用这番听来荒唐的朋友论,企图打消他对那些人的厌恶。

──那些人不值得褚冥漾对他们好。

他开始痛恨褚冥漾口中的那些朋友。

到後面,他莫名地燃起一把名叫忌妒的炎火。

*****

冰炎忘了自己从何开始不同於以往,返回住屋处就锁在房里。

他开始故意,刻意地在共用客厅等待褚冥漾的出现。

慢慢的,一步步接近褚冥漾。

他企图让对方渐渐习惯自己的存在,然後一点一滴毫无防备的接受他融入自己的生活里。

或许这般的举动无法给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好看,但至少他还能以“邻居”的身分、“朋友”的身分阻止那帮人的行为,替褚冥漾减少一点伤害。

──至少在他看得见、管得着的范围内。

不知不觉,冰炎越来越搞不懂自己。

有时候他会拉着褚冥漾,把人丢进自己的大房间,强迫性要求对方和自己一起念书做功课。

再或者,见对方又遭到那帮人打压赶出卧室,然後一个人孤孤单单收拾那些家伙所留下的杂物时,他会停下脚步不吭声的陪在褚冥漾身旁,静静地适时给予帮助,甚至处理告段落,还会带着不容他人反抗的气势,拎着瘦小的褚冥漾毫不犹豫扔至自己舒适的床上,威胁对方好好睡觉。

月历上的日期,一天天在红色、蓝色的签字笔涂鸦下划掉。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最後被划掉的日期来到冰炎和褚冥漾两人的开学日。

转眼间,时光匆匆。

从寒假来到了开学,然後又从开学第一天即将来到国中毕业考。

冰炎准备升上高中二年级,而褚冥漾则更加把劲的努力学习。

接近第二次学测的时间仅剩两个月,能否顺利报考上心中理想的学校对褚冥漾来说非常重要,偶时还会来到冰炎房门口敲门,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请教对方。

「那个……抱歉打扰了,可以请问你一些问题吗?」

一次,接近国中毕业考前的某日,当冰炎正打算准备睡觉之际,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着,他下意识什麽也没想的过去开门,一双锐利有神的红眼睛就这样直直盯着站在门口的褚冥漾。

他记得那张羞涩的脸,看上去很蠢却又呆得很可爱,手上还抱了叠看似可以拿来当武器砸人的参考书,满是尴尬的等待自己开口。

「可以吗?」褚冥漾怯怯的问。

想当然不可能拒绝对方请求的冰炎,二话不说便敞开大门给人进去。

更之後,在教导对方的途中他赫然知道褚冥漾想报考的学校,原来就是自己读的这间。

「你确定你要报育幼科?」不知帮对方复习第几回英文,在一次检查考卷并和对方聊起来的冰炎,露出难得的讶异。

他吃惊眼前傻憨憨的少年,竟然对育幼科有浓厚的兴趣。

虽然基本上他对育幼科并没什麽意见,尤其是他所就读的这间。

论设备、环境甚至师资,几乎可以堪称全国前十大优良学校,念得好还可以直升大学部。就连他本身念的应用外语科,也被许多人喻为全国百大最想进入X校念的科系,更不用说其他科系是否也如此受欢迎。

但话虽如此,冰炎仍然觉得会把他们学校育幼科当成第一志愿的男生真的很神奇。

「大概因为喜欢小孩吧。」

过了半晌,柔和的声音带着不好意思的味道,有些难为情的传进冰炎耳里:「从以前……就对这科挺有兴趣的。」褚冥漾慌张的摀住脸,但烧红的耳根仍无法掩饰主人的害臊。

冰炎笑了,嘴角不忘上升一抹好看的弧度。

有些玩弄意味的拿起笔戳了戳羞到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球的褚冥漾,不忘拉开对方遮住脸着双手,在羞红的脸颊上故意捏上两下。

原本害羞不能的脸,温度更加提升几分。

「唔──别闹我了老大!」

冰炎好笑的听着褚冥漾发出困窘的呻吟。

那刻,他忽然想吻眼前的少年。

他正式发现自己喜欢上褚冥漾。

*****

当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告诉自己原来一直以来面对某个人的喜怒哀乐会跟着情绪变化,然不知不觉改变生活作息就是一种喜欢的情愫。

那麽,冰炎深深觉得他已经不只是喜欢的程度,而是到了中毒的极致。

他爱上一个笨蛋。

很蠢又很傻的那种。

从头到尾都不曾为自己想过,一心只会顾虑别人感受的蠢蛋。

「多爱自己一点,有那麽困难吗?」

冰炎靠在客厅往房间的转角墙边,心情复杂的注视正在忙着煮饭,然後头顶又不小心撞上抽油烟机边缘的褚冥漾,心里感到不平。

他越看那群欺压褚冥漾的家伙越是不爽,尤其当他了解到喜欢上人家的时後,一种名叫忌妒的占有慾,不知在冰炎狂狂卷起浪涛的心底爆炸多少次。

他想狠狠修理那帮没什麽大脑的低级浑球,凭着一身武技过人、在学校还是跆拳道主将的他来说,要和几十个只会靠人多和蛮力的混混对打还毫发无伤简直小菜一碟,再加上自己的家世,想让那帮人乖乖闭嘴认错,没有不可能的道理。

但莫可奈何,不准他乱来的受害当事人,就是不肯把嘴巴上的“朋友”拿掉,所以冰炎只好忍,忍、忍、忍,极力忍耐着不出手。

不过这般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

很快地,在褚冥漾准备毕业的前三天爆发了。

「拜托──麻烦你把我姊姊送的链子还来好吗!」

那天褚冥漾一反平常任他人宰割的懦弱态度,鼓起勇气和拿走放在他房间链子的男子吵起来。

认真的面容虽然带着明显的害怕,但口气十分坚定。

一个奋力倾身,伸手就是企图抢回被拿走的链子,但对方早已看穿,使得褚冥漾扑了个空,还踉跄的撞上房间里摆放的书桌。

恶劣的讥笑声,在不久的同时随之传来。

「哈!抢什麽抢,别忘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这条项链我要定了,怎麽样!」据说拿走链子的男子,满是瞧不起人的神色,居高临下用脚踹了因为腹部撞击而蹲在书桌旁试图减轻疼痛感的褚冥漾。

「区区一名衰人,这麽漂亮的链子给你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是拿去送人比较实在。」那人行同身旁的男女又再次嘲笑:「你还是乖乖像平常一样别反抗我们比较好,褚冥漾。」

「不要!」褚冥漾吃痛跪在地上,咬着牙抬起微怒火光的黑色眸子:「平常什麽都可以让你们无所谓,但惟独这条链子不可以!」

「它是姊姊在我离开家前特地送我的!」

他近乎激动的用力喊话,一手用力的拉扯男子身穿的牛仔裤,促使对方重心不稳的摔在地上。

「你他妈的家伙存心找死!」

破骂声不意外响开,附近的男男女女也骚动起来,准备对褚冥漾拳脚相向。

有那麽秒钟,褚冥漾他想他大概完了,人生岁数还不到他已故奶奶的一半,就要和家中的老爸老妈、姊姊、表哥和未来表嫂挥手再见,不禁突然想对自己苦笑。

算了,至少在死前他为自己的所有权奋斗过,还算有点面子。

姊姊应该不至於把他抽骨鞭屍吧?

他苦恼的想,接着朦朦胧胧的记忆,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你还要跪在地上多久。」

冷冷的声音,从褚冥漾头上传下来。

紧闭的双眼慢慢张开眼睛,愣愣地抬头注视眼帘下正背着光的身影。

他恍然了解等死的时间怎麽会过那麽长了。

「……冰、冰炎。」褚冥漾露出自己丝毫没察觉到的感动和喜悦,几乎是瞬间流出眼泪。

反手搁倒抢走项链的男子,冰炎不客气的拿回褚冥漾极力保护的饰品,然後一脚帅气的踹在对方的後腰,把男子撞向露出惊恐无比的众男女。

「差不多该算帐了。」

冰炎扯出一记非常凶狠的容貌,十指关节咖啦啦的清脆作响。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房间里头除了褚冥漾,无一个人不是被冰炎暴戾的恐怖气势打到腿软、吓到哭出来,最後还在冰炎严厉警告他们两天之内把所有该是褚冥漾的东西全数归还,不然就走着瞧的恐吓声中,所有平常气焰嚣张的男男女女几乎不敢走出房间角落猛是痛哭流涕得点头。

「这样好吗?」

拎着泪眼汪汪的褚冥漾回到自家房间,冰炎盯着坐在床边事後问他话的褚冥漾,直觉就是抬起对方的下颚,不容他人反抗的强吻对方的唇。

「因为看不惯,因为喜欢──」

喜欢上一个笨蛋。

「那些浑球之後想干麻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管他是要撂人堵他还是告状都无所谓,反正他没在怕,也不信那些人有胆。

所以他──「只要有个白痴平安就好。」

宛如红酒般艳丽的双眸,此时此刻深邃的就像无底洞,深得令人着迷。

见对方没有排斥的举动,反而抬起手轻轻拉着自己胸前的衣布,冰炎猛然感觉到内心有个名叫野兽的慾望,不小心、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开来。

那天,他吻了他。

那晚,他让对方无法入眠。

最後那夜,他成为褚冥漾的惟一,名正言顺把人纳入怀抱,正式成了情侣。

拿起放在床边小桌上的茶水,说优雅但又有些豪迈的一饮而尽。

这是事後的隔天,冰炎为褚冥漾打了通身体不适的电话,顺便也帮自己请假。

心情愉快看着正企图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强力假装什麽事都没发生过,整个人困窘到拼命呻吟的某人,他坏心的把共睡的被单强硬拉开,迫使不想露脸的褚冥漾不得不抬头,露出红到像番茄一样的哀怨脸。

「我说你都不觉得这个年纪……做那种……很不妥吗?」支支吾吾好上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完整的提问,褚冥漾突然有种希望自己被枕头闷死的冲动。

啊……简直就像要了他的命,要死了!他羞窘的发出一连串不比方才更难为情的低声惨叫,是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不到十八,没有投票权、没有行车证,身分证、国中毕业证书,一个刚拿、另一个尚未领取,就这样在一个莫名奇妙的晚上,被人开了花、采了果,转眼间好好的处男变成别人家的人妻……错,是人夫!要他怎麽不羞矣?!

闻言,「都做了才想这些不会觉得太慢了你。」冰炎忍不住嗤笑出声,不客气的朝对方额头敲下去:「不妥倒是还好,反正迟早都要,只不过现在先上车抢票比较不担心以後被人拐走罢了。」

你当我是车子还是票劵,更糟的是──你这家伙暗算我多久了啊啊啊!

这是刚满十七岁良好青年会说的话吗?!

面对一脸表现出『反正以後也会把你吃乾抹净,不差这次OK啦!』的冰炎,褚冥漾瞠目的惊呼:「难道你没想过我可能不喜欢你吗?」他有种被猎人设陷阱,想逃还逃不掉的恶寒感。

「怎麽可能没有。」冰炎挑起好看的秀眉,不容对方质疑的据报近几日以来的心情:「曾经想过好几次,还差点失眠,不过──」

「後来想想,还是选择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他昂起一抹充满无比自信就像胜利在握的微笑,绽放耀眼光彩:「因为不管多久,总会有一天让我等到。」

「噢,对了,剩下这一个月我会好好的、慢慢的帮你加紧复习考试。」

「那麽以後请多多指教了,亲‧爱‧的“学弟”。」

低沉的声线,故意在褚冥漾耳畔吹气,不禁使被捉弄的那人红起了脸。

这是使诈!

*****

国中第二次学测考在一天晴朗的日子里顺利结束。

经过冰炎没日没夜的斯巴达指导教育下,几乎快被对方整惨的褚冥漾终於如愿以偿的考上冰炎所就读的学校,顺利前往育幼科进修学习。

那年,冰炎正式升上高中二年级,而褚冥漾则顺利进升高中一年级。

冰炎为了同居的未来日子不受他人影响,讲白点就是不爽在学校被褚冥漾羞窘要求不准公开关系,三不五时和对方吃饭还要被同学们干预,然後回到住处又必须继续忍受他人捣乱自己和宝贝学弟的快乐相处时光。

於是乎,他认真思考以上种种,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後,特地找了个地段佳、上课便利、通勤也不错的大厦,阿莎力的拿出自家万能的现金卡,刷掉他存款可能百分之三还不到的资金买下其中一层楼的套房,接着隔不到几天,霸道的带着人和一堆行李愉快的住进未来新家。

「学长……这间租屋很贵吧?」

进入高中後不知不觉改叫对方学长的褚冥漾,丝毫没有察觉住进来的套房是冰炎砸钱买来的,性情依然天真如他自己,在面对眼前采光佳、环境佳,每个房间格局几乎完美又宽敞的房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只有一样,那就是租金问题。

「一定很贵吧?」他有些恐慌的问,但回应他的却只有冰炎的摇头以及笑而不答。

日子久後,冰炎依旧没告诉对方实情,而褚冥漾则越住越不好意思。

最後有一天褚冥漾索性领了些钱,来到正在房间看书的冰炎跟前,希望自己可以和自家学长一同分担房租费。

「可以麻烦你收下吗。」像黑夜般好看的眸,直直盯着有些一愣一愣的冰炎。

当冰炎回过神,发现对方正一脸不好意思对自己说租屋金不好赚,希望多少能以同居人身分一同分担房租费的时候,他不禁勾起微笑,伸手把钱退还给对方,接着房间一个上锁,关上灯,被单掀开、把人丢上床,什麽变态不变态的控诉,在冰炎愉快地享用下,褚冥漾的声音化成阵阵暧昧的呻吟,最後成为某人最好的房租费。

时间眨眼几年又过去。

他们升上大学、升上研究所,最後毕业,出了社会。

即使接下家族事业,每天老往水深火热的公务堆里忙,冰炎对褚冥漾的那份爱仍无法失温。

而收到教师特聘并接下某间知名幼稚园工作的褚冥漾,也依然对自家学长给予百分百的信任和背後的支持。

就像蜜糖的甜腻味道,有着淡淡的幸福清香。

只要心还连系一起。

只要对方还在。

那麽、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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