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祖母时添置的榆木褐色古典桌子上摆了一张纸,
上面是仅有[我走了,还有抱歉]七个字而已,
也许看到旁边已经拆封的安眠药,一盒里所剩无几,
和一地的玻璃碎片及散开的水渍,浸湿了地毯,
也许我就该明白发生了什麽,
转头看向我旁边的同样是榆木材质的床榻上,
是你,我走到床边,沿着床沿坐下,
一阵酸楚袭来掠过鼻尖,不由自主的抽噎,吞了口口水,
低下头,升起的水气被藏起来,挡在垂下的眼皮下,
内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感觉有点空空的,
像少了点什麽,还有点喘不过气,像要窒息一样,
双眼被眼底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张嘴无法控制的开开合合,像是要说些什麽却又发不出声音,
连牙齿都止不住得发颤,
试图把眼阖上,闭上像是就不会哭出来,
泪水就不会满溢而出,可以把它们锁在眼眶里,
可水气终究充盈润湿了眼眶,
眨了眨眼,眼角的晶莹,
恍若清晨凝结的朝露剔透得像是没有一滴杂质的泪珠,
随着睫毛的上下摆动,滑落了下来流进了嘴里,
咸咸又有一点涩涩的,
「连你也要走吗?留下我一个人,
李白的诗有一段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我曾经很喜欢诗中的字词透露出那种不顾世俗眼光的潇洒,
也想变成那样,
可到如今我知道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学得来那种洒脱,
所以只剩下羡慕了,之只因为还没办法放下你。」
一手执起身边人的手,令一手细细的仔细的一便遍又一遍的来回描摹着手心的纹路,
把手放到唇边吸允沾在上头的血腥,让赤色离开那洁白如玉的肌肤,
轻轻舔拭去上头的朱红,轻的像怕弄痛他一样,
明明他应该不会痛了,
愿执子之手,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到白首,好像有人说过这段话,
现在倒是成了一生一世独一人,孑然一身到身亡,
试图在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可是怎麽都无法笑出来,
不,这种程度那连弧度都算不上吧,滑落的泪珠滴到底你的脸庞,
你的睫毛似乎动了下,不,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你不会动了不是吗,
突然下一刻你睁开了眼睛,我还在於做梦吗,你不是死了吗?
我的手抚上你的脸颊,像是要确认你的存在一样,
等看到你睁开眼睛後,我就要把我的手收回,
别过头起身准备要离开,
结果你却紧紧的握住我要离开的手,还用力一扯让我带跌入你的怀里,
嘶,好痛,你两手环住我的腰际,下巴抵住我的头,
你不断的加紧环在腰间的力道,
啊,对了,安眠药是因人而异,
不过一般大约要一次嗑两百颗才会死,
一个玻璃杯的水根本不够吞两百颗,应该是刚刚太慌了,
唔,现在想这个好像有点怪怪的,
在这样的人事地点,
在你的旁边,转身离开时被你抱住,在你的怀中,
在我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我只淡淡的回道:不,没有,你想多了,你需要冷静一下。
不过,终究是没有推开你,
其实说得的越肯定而事实越是背道而驰,其实我还爱你,
但还是有气音从嘴边漏了出去,说着有过,
其实我只是累了,不想继续下去,连挣扎也懒,
不想继续让这份情感继续在心中蔓延,
也许从一开始出现苗头,就该掐熄掉,
不要放任它蔓延,就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
不知道绚烂的火光是会致命的,被它吸引,
靠近後蝉翼被烧毁,化成飞灰,散落在空气中,
也不会从飞翔的天空掉落,
被焚烧、灼热的疼痛就不会爬上全身,
感受自己逐渐的消失,如果没有放任它,就不会被灼伤,
看向你,你听到我说的话後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随後是以一个略带凄凉的笑容问:你有爱过我吗?
我说:两个人相爱的机率只有0.000049。
你遮住耳朵大声喊:我不管,我不管,我才不管那天杀的机率有多低,
不要管他了好吗!
你把我压倒在床上,
然後俯下身往脖子锁骨处吻去,
双手往下解开我衬衫的扣子,近乎虔诚的往下亲吻着,
在吻去的同时引起我些微的颤栗,下意识的微侧开了头,
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伴随着颤抖,
似乎在怕我拒绝,怕我推开你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用染了酒气的舌尖朝口中袭去,
在嘴里不断的掠夺着攻城掠池,掠过每个角落,
缠绕的酒气将我吻到近乎昏头转向觉得飘飘然的,有点晕乎乎的,
离去时舌勾出了暧昧的银线,
手在下方不断的游走,仅管得不到回应,
我记得曾经在书上看到男的似乎会做这种事来掩饰脆弱的样子,好像吧?
是缺乏安全感吗?
唔,算了,随便你,
你有安全感的话应该就不会吃那麽多药了吧,
吃太多药对身体不太好,
刚刚一时忘记你好像从来这里住开始,
好像每晚都会服用安眠药的样子,刚刚应该是你懒得收或忘记吧~
然後这次量吞比较多颗就直接睡着了,手中的玻璃杯就掉下去了,
然後碎掉的那一刻划破你的手,
这样吧…
你滑出了眼眶的泪,不住的滴落,打湿了我身上衬衫,
伸出手拂上你脸庞,想要你拭去眼角上的泪滴,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後,马上收回了手,你却在我收手前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都能感受到你的不住颤抖,听到你的呼吸,是如此的凌乱,
抱着我的手从指尖传递了你的不安,
是如此的用力,彷佛一松手,我就会跑走,
口中不断的念着:别走好吗?你的话语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复诵着,
彷佛只要一直念下去我就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