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個她的修仙故事 — 06 她不記得他

桃夭跌为金丹後,纤纤弱质,蒲柳之姿惹人怜惜。她每日接送白子韶跟莫离到镜心峰学习,往往惹上一堆关注,最主要的还是常常与寂天尊上的不期而遇。

桃夭请来华夜烨指导白子韶与莫离剑法,也请了柳霜指导两人丹药炼制和辨别灵草,在两人学习的时候,她则披着斗篷趴在窗台笑盈盈的看着。偶尔她也弹弹琴曲,或教导他们吟诗作画,下棋也讲讲点故,师徒几人过的也算惬意。

在入门课程告一段落後,华夜烨给了两人适合的心法并指导入门,便说要同柳霜去找灵草,两人出山游历去了,乌古也说拿了不少东西要变卖,需告辞一段时间,紫青峰剩下师徒三人。

白子韶每天卯时便起床练剑,莫离约莫辰时起床打坐抄书,桃夭则午时才睡眼惺忪的出来做饭,用完午膳便各自忙各自的去。白子韶从来没问过桃夭修练上的问题,而莫离问了几次得不到答案後,便只询问白子韶或是串门子的寂天尊上,而寂星尊上自从替桃夭挡了雷击呕血後闭关未出。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白子韶长大了不少,成了一个妖孽俊美的小公子,筑基圆满却说要等身子长大了才结丹,莫离也算是个一表人才的青年,只是跟师父师兄站在一处便成了绿叶,他的修为也到了练气圆满,却迟迟不敢筑基,一直觉得自己心境不稳,白子韶想了想便让他等机缘。桃夭也修炼到了金丹後期,虽然没有人知道她是怎麽修炼的,毕竟看上去总是无所事事,每天弹琴作曲跟个世家姑娘一样。

这天一道飞箭朝桃夭笔直的射了过来,白子韶一道剑气将箭打偏,往正在种地瓜的莫离飞去,莫离惊讶的往旁边跳,衣袖依然擦破一道。

「小爷差点小命不保!」莫离气的跳了起来,白子韶黑着脸,拿起箭上绑的纸条便拆开看,红色的纸条代表很紧急,照理说他应该拿给桃夭的,但他注意到上头有东方月辰的气息,这女人真的很不待见桃夭,可以用言符传送讯息,偏偏用箭射,还对准人,为预防动了手脚还是他先拿来看比较好。

「上头说什麽?」桃夭好奇的问。

「天凌秘境开起的时间快到了,询问有无要报名参加。」白子韶看着一大堆讽刺的语句,直接跳到信的最後一句,果然找到信的重点。

「元婴以下可以进去的天凌秘境…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去吧!」桃夭点了点头,盈弱的微笑让白子韶皱起眉梢。

「师父……」

「子韶你是不是很崇拜我师父,怎麽越来越像他?」见我开口,桃夭知道我要念她,赶紧挥挥手,嘟起嘴,模样挺可爱的,不过被说崇拜那个家伙委实不爽。

「师父您身子还没调养好,贸然前去,怕是不妥。」白子韶挑眉,微笑。

「师父那个秘境是做什麽用的?」莫离知道我要劝阻,赶紧跳出来打岔,这个家伙还是一样厚脸皮,瞧他听到秘境闪闪发亮的眼睛,怕是担心桃夭说不去了赶紧插话。

「好一点就搞搞奇遇传承啦,运气差点就捡捡法宝、采采灵草、杀杀妖兽。」桃夭露齿微笑,清了清喉咙。

「师父您进去过吗?」莫离继续好奇的发问。

「去过三五次吧?」桃夭愣了一下,伸出指头算了算。

「想必熟稔路线了,师父~徒弟就靠您找奇遇了。」

「可那秘境内部变来变去的,每次去都不太一样,传进去的地点也是随机的…为师怕是无法护你们周全,还是我们约在大殿後门等?」桃夭有点为难的盯着莫离。

「在这之前,还忘师父调养好身体,切勿勉强行事,我跟师弟两人进去亦可。」我隔开越讲越贴近的两人,嗯,心情舒畅多了。

「为师自然是要去的,顺便介绍故人给你们认识认识。」

「师父也有故人?」莫离惊讶了一下,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八卦满天飞。

「当然。」

「子韶还是觉得师父别去的好。」看着桃夭神采奕奕的模样,想着不知道多少人不怀好意的打量她,有种想把她禁锢起来豢养的想法。

「我们得先去找个本命法宝。」桃夭一手抓着披风,站了起来。

「师父没有本命法宝?」莫离奇怪的看着桃夭,一时没会意到是要帮他们找的意思。

「有,魂栖。」桃夭反手,精致的银笛出现在掌心,是第一次御剑飞行时的那把笛子,不过外观挺怪异的,不但材质与坊间的不同,外观也很不同。

「师父是乐修?」莫离想到之前柳霜师伯的回答,疑问。

「原本算是。」桃夭愣了一下,随即回复笑容。

「还以为师父是丹修。」

「唔…也算是。」桃夭愣了一下,复杂地看了看重建好後加了一堆禁制的丹药房。

「如何得本命法宝?」莫离眼睛闪亮亮的问,要想有了本命法宝帅气度可以加多少呀!

「能与你灵魂共鸣的法宝,许为新炼制的,许为旧人留下的。」

「去哪寻这本命法宝?」

「趁师父还在闭关,我们先去他的宝库瞧瞧?」桃夭不怀好意的嘿嘿嘿笑起来。

「没有禁制?」白子韶讨厌跟陈冗扯上关系,不过他现在身为徒孙,所有资源都是陈冗提供的也是事实。

「我出关的时候摸走了师父的玉牌。」桃夭拿出了一块羊脂玉的圆形玉片晃了晃,古灵精怪的眨眨眼。

「我也想去瞧瞧。」乌古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狡诈的微笑。

「上回你不是拿几样走了?」白子韶冷冷的说。

「也许有新的嘛~」乌古蹭了过来,刻意伸出手在白子韶头上比画一下,白子韶的身高还是比他矮,只到乌古的肩膀。

「我不去。」白子韶咬牙切齿,转身就要继续练剑。

「子韶,你得去。」桃夭拉住白子韶的衣袖,轻轻叹息。

「师父?」

「这样才能是共犯。」桃夭的下一句让在场的众人除了乾笑就是无言。

「……」

一行人拿着玉牌顺利到了大殿的偏殿,随着桃夭顺畅无阻的在偏殿移动,不一会儿到了像是书房的地方,四人停在一幅山水墨画前。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莫离一副做亏心事的模样四处张望,缩头缩尾的。

「会吧,不过师父现下没时间搭理我们这种宵小。」桃夭说完拿着玉牌,墨画里的风景似乎动了起来,树随着风摇曳,她率先走进去,待所有人进来後引导他们到位於树林後的小屋,喜孜孜的打开门扉。

「比上次多许多玩具。」乌古的眼睛闪闪发亮。

「好啦~你们二人凝神,用神识去看每样法宝,飞过来的就是了。」桃夭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脸色苍白。

「那师父呢?」白子韶担忧桃夭的状况不愿移动脚步。

「记得拿几样防御的法宝,去秘境铁定用得着。」桃夭扯了个微笑,对他挥手,听到桃夭的话他点了点头,打算彻底搜刮陈冗的仓库,一边走一边不客气地将看上的法宝收进手环内。

忽然,叮铃~略为熟悉的声响,他脚步一顿,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蛰翎?”一把带有凛冽之气的剑旋着风袭向白子韶,却在他面前停下,发出嗡嗡嗡的剑鸣,剑峰锐利隐约闪着流光,灵气饱满。

白子韶讶异地盯着熟悉的剑,这是他前世的本命武器蛰翎,不过他在他死亡听到剑悲鸣的时候,他本以为蛰翎与他一起殒落了,想不到被陈冗那家伙拿走还如此随意丢在仓库。

蛰翎是他用斩杀的远古魔蠍尾刺,连同自己的血骨炼制打造的魔剑,他有些担心会被怀疑,不过因为陈冗的多管闲事,蛰翎身上的血业已被净化,纯净的跟什麽似的,应该不会跟魔头被联想在一起,除了很熟悉蛰翎的人。

他好奇的是桃夭会有什麽反应,她记得那个亲手杀死了的魔头吗?

「子韶第一个找到本命法宝吗?」桃夭呆滞片刻,扬起微笑,笑容却有点僵,因为方才那把剑飞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底有点苦涩。

「嗯。」白子韶握住剑柄,剑化为白光遁入他的体内。

「那把剑……咦?谁的?」桃夭抱着头,痛楚的皱着眉稍。

「师父?」白子韶见情况不对赶紧向桃夭迈近,却被一袭白衣抢先。

「……」陈冗冷着脸将桃夭打横抱起,将玉牌扔给白子韶,走了。

「师父,我……」

「嗯。」隐约听到桃夭想开口,还有陈冗冷冷的回覆。

白子韶盯着陈冗的背影,有了杀意,桃夭刚刚的状况,明显是忘了他,看到旧物本能的情绪波动,一定是陈冗那家伙对桃夭动了什麽手脚。

「我还没找到本命法宝……。」莫离皱着眉站到白子韶身边,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师祖走,毕竟师父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继续呀~他人都走了。」乌古抢过快被白子韶捏碎的玉牌,奸诈的嘿嘿嘿。

「好!」莫离便放心地四处翻找起来。

「唉~我只好代桃夭帮你们选些法宝了。」乌古语气似乎很哀怨,表情却开心的跟什麽似的。

「师兄你为何有了本命法宝又拿了一把剑?」白子韶在堆积如山的剑山中拿了一把朴质的剑鞘,微微抽出剑,剑身漾着浅浅的蓝光,他在剑上滴了血,蛰翎抗议的嗡嗡嗡躁动,漾着蓝光的剑却很开心的吸收了他的血液,化作蓝光没入他的身体,他脑海里出现剑的名字,向川。

「有备无患罗!」白子韶随意的回答,与蛰翎重逢蛮感动的,不过非必要他还是不想动用蛰翎,毕竟他是把魔剑,实力不够能少一事是一事。

「但我们手镯里够多法宝了,还要继续拿吗?」莫离宝贝捡了不少,依旧没有与自己共鸣的武器,神识探了探手环内部,他觉得太多了。

「不拿白不拿。」乌古不要脸的继续捡着法宝。

「这不太好吧……。」莫离拿了太多师祖的便宜,良心有点受到谴责。

「在盖麻?」门扉被推开,华夜烨脸色铁青的盯着他们,尤其是手上没有停下动作的乌古。

「师伯。」莫离心虚的乾笑着,白子韶恭敬的打招呼。

「怎麽进来的,师父知道吗?」华夜烨一个跨步凑近乌古,抢了他的储物袋将大部分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乌古心疼的尖叫着,华夜烨则抢了他腰间的玉牌,一个掌风把他击飞出画。

「师父昏倒,师祖带她走了。」莫离愣了一下,有些发抖。

「师父居然出关!你们给我出来,跟我走一趟。」华夜烨皱着眉梢,带着他们出去,在华夜烨的带领下很快到了主殿的某处,他们停在房门前,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对话与喘息。

「师父…」

「闭嘴。」

「师父我疼。」

「安静。」

「啊…师父您轻点…慢点……」

「师父。」华夜烨在房门前踯躅了一下,转身想走人却看到同样不好意思的两位师侄,咬牙转身对着门行礼。

「师父抱抱。」里头传来桃夭软绵的声音,众人脸色白的白、红的红。

「把她给我带走。」门扉啪~一声打开,陈冗衣着略为不整,冷着脸将桃夭推出门外,桃夭一个不注意即将跌倒的时候,白子韶移了位置蹲下来,桃夭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师父蹭蹭。」桃夭意识不清的朝白子韶蹭了蹭。

「……」陈冗的脸感觉冰霜越来越多,都快结冰了。

「师父别闹。」白子韶愣了一下,将怀中的人推开一些,桃夭却再次扑进怀里。

「人家喜欢师父的味道。」

「滚。」陈冗振袖,一阵风经过,众人被移到主殿外,而风华峰主殿的结界疑似多了很多层。

「师妹,你怎麽还没死。」华夜烨看着手上的玉牌化成粉末,叹了一口气。

「不作死便不会死,师兄你迟早要叫我师娘的。」桃夭忽然大声的喊了类似宣言的话,风华峰主殿的结界明显晃动了一下。

「……」华夜烨很无言的摇摇头,御剑飞走。

莫离尴尬的笑了笑,说要去星辰楼抄书便溜走了,他终於理解为何风华峰除了山峰有结界,主殿的结界更是一层一层的厚实,家贼难防!

乌古则化做原形,咬着几乎没收获的储物袋说要去散心,以泪奔的姿态跑了。

白子韶抱着桃夭的手缩紧了些,移动回紫青峰,将陷入昏睡的桃夭放在床上,手指搭上她的手腕,阖上眼。桃夭的经脉灵气混乱,里头也有陈冗的气,白子韶咬牙,输了一些自己的灵气疏导,却发现陈冗的灵气排斥的将他的气息弹出体外,几次失败,见桃夭的体温越来越高,他便只用神识观摩。

桃夭的灵气饥饿的想吞噬陈冗的灵气,而白子韶的灵气不再进入後,陈冗的灵气片刻便霸道的压制了桃夭躁动的灵气,桃夭的灵气很快的平稳下来,体温降下後陈冗的灵气自动消散。

白子韶回忆过往的记忆,在房间筑了重重结界,以他现在的修为当然防不了镜昕门的家长们,不过有人想窥探他却可以知道,他在桃夭身边躺下,分了一丝魂一魄以魔族古秘法进入昏睡中的桃夭。

蓝天白云,风徐徐吹过,碧草茵茵,草地上躺着一个绝代女子,这是桃夭原本的面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睁开双眼,像是陷入深深的沉睡般,呼吸平稳却随时快没气似的。

「子韶?」一个水嫩嫩的女童睁着大眼从女子身边坐起,照位置看来不久前应该是躺在女子身边,此时好奇的打量白子韶。

「师父。」女童的外观便是现在金丹期的桃夭,白子韶眯起眼,微笑。

「怎麽你也在这?」小桃夭天真无邪的眨眨眼,模样可爱,白子韶压抑着把她抱起来的举动。

「还有谁也在这?」也?他并没有忽略桃夭话中的重点,除了他还有人也进入她的元神?元神这麽重要的东西,她怎能如此大意!

「师父呀~」小桃夭喜孜孜的笑了。

「他人呢?」陈冗?他为什麽在这?怎麽进来的?又为了什麽进来?这里会有两个桃夭与他铁定脱不了干系!

「师父偶尔才会出现的,想不到现在你也出现了。」

「师父你认识墨公子吗?」想来陈冗也是偶尔来察看,关键应该就是那个沉睡的桃夭了,她为何沉睡,醒来後两个桃夭会不会造成本人精神分裂?他脸色为沉,扬起微笑,师父是真忘了他,还是假忘了他?元神幻体是不会说谎的。

「哪个墨公子?」小桃夭歪着头。

「故友?」

「为师好像没认识姓墨的人士。」小桃夭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是吗……?」白子韶有些失落,她果真忘了他。

「也许她认识。」小桃夭见白子韶失落的模样,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地上的美人儿。

「很漂亮的姑娘。」

「是吗?」小桃夭愣了一下,凄楚的微笑。

「她是何人?」白子韶装模作样的问。

「似乎是我,又不是我。」小桃夭慎重的回覆。

「怎麽说?」

「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都是我?」小桃夭看了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

「她睡着了吗?」

「嗯~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睡着。」

「真是怪了。」

「哪里怪了?」小桃夭满脸不解的望向白子韶,她认识他却又不认识。

「怎麽进来的?」一袭白衣插入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回荡在草地,青草甚至微微结了霜,他冷冷的看着白子韶。

「师父父!」小桃夭开心的挂在陈冗的脚上。

「你又是怎麽进来的?」因为在桃夭元神内,他认为陈冗不至於贸然动手,眉梢一挑,反问。他很好奇,陈冗怎麽懂得进入元神的这种秘术?

「孽缘。」陈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瞥了笑靥如花的小桃夭一眼,眼底黯了黯,白子韶皱眉,难不成陈冗对桃夭动心了?可陈冗马上挥袖甩开小桃夭,冰冷的看着她。

「多事。」白子韶握起拳头便往陈冗身上招呼过去,陈冗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脚倒是挺俐落的,一个闪身手刀就劈了过来。

「等等!你们为什麽要打架?」小桃夭硬生生借入两人。

「……」白子韶故意停下动作给陈冗掐住咽喉,之後眼泛泪水的盯着桃夭。

「师父你看师祖居然想杀我。」

「师父那是我徒弟。」小桃夭紧张的拉着陈冗的衣裳。

「哼。」陈冗眯眼,一个袖风我回到原身,吐了一口鲜血,身旁的桃夭还在昏睡。门却给踹开了,陈冗沉着脸拎着我的衣服将我丢出房间,自己也跨了出来,挥手对房间设下大乘才能进入的结界,完全没有看我一眼,带着低气压冷气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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