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OT】溫和的軛 — (六)

打通白石电话的时候,对方正忙的焦头烂额,从隐约传来的背景音里,不二大概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上一起坠河案的受害者都没找到,结果今晨第二起类似的坠落案紧跟着发生。

与坠河案略有不同,这次案件发生在大厦顶层停车库,一辆豪华加长版劳斯莱斯冲破厚实的窗玻璃从三十五层高空坠落。所幸当时车主并不在车中,除了下落的玻璃碎片划伤行人,并没有其他伤亡人员。

“白石君,太忙的话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聊吧。”作为能够体谅人民警察艰辛的良好市民,不二礼貌的挂断了电话。比起从行色匆忙的刑警口中打探消息,还是直接去找幸村来得方便。下定决心的不二立刻将想法付诸行动,当即就和手冢请假,打车回家了。

要和幸村这种重度夜猫症患者打交道,首先得把自己变成夜猫。不二深以为然的扑进柔软的被窝,想着晚上什么时间去比较能尽快获知真相。只是一夜没睡好,还没来得及开始思考,昏沉的大脑就陷入休眠状态。再度清醒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考虑到自己开车还要找地方停车的麻烦,不二干脆招手叫了辆计程车,待到达目的地,又要了司机的联系方式,以便第二天早上他不会露宿街头。再敲门时幸村出来的很快,不二诧异的笑道,“今天醒的很早嘛。”

“就知道你会来。”幸村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递给不二,“我问白石借了摩托车过来,等会儿抓紧我,我开快点儿。”

“这么着急?”不二接过手套匆匆戴好,疾走两步几乎要跑起来才跟得上幸村的步伐,“案情紧急?白石警部已经迫不及待了?”

疾走中的幸村回首古怪的看了不二一眼,顺手敲上对方柔和的发丝,“你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幸村轻笑起来,难得耐心的解释,“难道你希望像上次那样一整晚睡不成好觉?我是说早点儿结束的话你可以回去补眠啊笨蛋。”

“哎!是吗?”

“不然呢?”

“可是我下午专程睡了好久的说,就是为了配合你的行动呀。”不二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目光,的确看不出一丝倦意。闻言,幸村微怔,不由的放柔目光,“不二周助,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不过彼时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连续两起坠落事件上的不二并没有发现幸村的变化。反倒是幸村因为感受到异样浮动的情绪,连带步调都慢了下来,结果毫无准备的不二又一次撞上幸村结实的背脊,“我说学长啊,下次真的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停吗?”

一瞬的感动也烟消云散……

幸村无奈的伸手替不二揉揉额角,“走路不看路的家伙,是你吧?”指了指墙边的摩托车,“上车吧。”

“这是白石警部的摩托吗?好炫啊……”

瞬间被亮眼的金橙色完全吸去注意力,不二麻利的套上头盔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如此拉风的造型车,奈何幸村敏捷坐上驾驶座丝毫没有留给不二尝试的机会,“这一带还是我熟,你就乖乖做我的乘客先生吧。”毫无死角的理由。不二忧伤的沉默了两秒,不情不愿的爬上后座,一面环住幸村劲瘦的腰一面还不忘讨价还价,“呐,去的时候你开,回来的时候我开好不好?”

“去的时候你不认路,回来的时候你就认路了?”

不二抬头看了看乌云背后半遮面的月色,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抵达罪案现场时,幸村驾轻就熟的和巡逻警官打了声招呼,拉着不二越过警戒线,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让不二禁不住怀疑这一套程序幸村早已烂熟于心,“学长,你和警官先生…很熟?”

“不熟。”幸村蹲在地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车痕,头也不抬的回答不二,“不过他们好像以为和我很熟。”

“……”是因为你和他们上司很熟吧?不二默默吐槽了这个唯利至上的社会现状,有模有样的学着幸村在现场勘察。虽然没看出什么就是了,“呐,学长,你在看什么?”

“你说,车内没人,车子是怎么启动的呢?”幸村没有回答不二的问题,反倒问起更为关键的线索。

一向只对灵异事件有敏感度的不二瞬间瞪大双眸,晶亮的眸光流眄,“哎!所以这是灵异事件对不对?鬼魂附体汽车,驱使它冲破牢笼走向世界!”

幸村停下手中的动作,瞥了不二一眼,轻笑道,“怎么可能……”

“……”又一次被打击的不二下定决心再也不要问幸村这种问题了,然而下一秒不二又兴奋的招手叫幸村来看,“学长学长!快看这个里程表,有问题哦。”

“什么问题,被鬼魂附体了?”幸村不以为意的打趣,身体倒是诚实的跟了过去。

“说不定哦。”不二嬉笑着挤挤眼,煞有介事的说出自己的推理,“你看,这里程表显示的数字是零,不可思议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汽车平时被欺压的怨气促使它自己想快点自我了结?于是一个冲动就做出偏激的行为!”

如果不是不二的语气过于真诚,幸村想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人也许是幼儿园大班毕业,“你是认真的吗?”

“嘛……你相信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嘛。”不二泄气的撇撇嘴,指着里程表残骸不服气的争辩,“这车也不是崭新的车了,为什么里程表却显示公里数是零?不要说是摔坏了,我可不相信。”幸村刚打算随口给出的解释又默默咽了回去。本来要说摔坏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从三十五楼摔下去能保持完好那才显得不现实。也许是直觉,又或者别的什么违和的地方让幸村觉得不二说得确实在理,里程表不是因为剧烈的碰撞才导致示数为零的,幸村也这么认为。

“确实很可疑啊……”

幸村看了看里程表,又看了看不二因为得到赞同而高兴的笑容,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也许了解了这件事,就可以触摸到案件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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